第176章 敌不过天降的万人迷探花青梅(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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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沉墨从方望平口中听到那句“喜欢”,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过,陡然精神,愤懑的话语中还带了些微的紧张惶恐。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对男子说喜欢,你也是男子啊。”

殷沉墨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别人说。

他一下子连续说了好多字,都有些吓到方望平。

方望平愣愣张大嘴,好半晌,慢吞吞说道:

“我、我就是觉得和宋师弟待在一起很轻松。宋师弟人很好,很好相处,平时不管在一起的人是长者或是小辈,她都很好地照顾着我们。”

殷沉墨发觉是自己草木皆兵,神情紧绷,嘴唇都抿成一条线,不想说话。

方望平未察觉,继续道:

“其实就算是男子,我也愿意和宋师弟一直在一起的。”

和宋师弟待在一起实在是太愉快了。

哪怕别人都说媳妇暖被窝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到底没经历过,他天真地觉得与媳妇待在一起,也许还不如和宋师弟待在一起开心。

若是他自己是女子,也愿意嫁给宋师弟这样的郎君;

若是宋师弟是女子,他也愿意娶宋师弟这样的姑娘。

那样,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啊可惜。

方望平遗憾感叹。

等等——

说起男子喜欢男子,方望平突然想起自己在崇州偶然的见闻,压低了声音,

“陛下,您知道吗,男子和男子其实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说起这种逸闻,他都忘了殷沉墨的身份,也忘了他不好相处,很有兴致地八卦起来。

换做平常,殷沉墨根本懒得听他说不着调的东西浪费时间。

这次,他注意到了某些十分重要的内容。

殷沉墨端起茶杯送到唇边,茶水仅润了润唇瓣,未喝进去一口,他就放了下来。

茶杯溅出浅褐色的茶汤,在石桌上绘出一朵小花。

他盯了几眼,指尖在桌上叩击几声,似不经意地问:

“你是指什么?”

方望平说起这个方面,麦色的脸还印出些红晕来,是那种难以启齿、尴尬的红。

“崇州有南风馆,不是悄悄供贵妇人排遣寂寞的那种,是专供于男人对男人发泄欲望的。”

殷沉墨听到这个,才激动起来的心情落了回去。

他自然是知道有些人嗜好变态,分明是男人,却要亵玩娈童,将恶劣欲望承载于男人的身上。

他们做那些事,是为了发泄,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而非情爱交融。

有这样的人,当然就会产生满足他们想法的场所,正因为那些癖好不能呼之于口,才更容易从他们口袋中掏钱。

这样私下里赚大钱的场所,不光崇州有,京城也是有的,专供于达官贵人发泄欲望。

殷沉墨就是知道有,才更了解自己。

他不是这样的。

因而,就算自己对宋栖钰的感情有些猜疑,也从未往这个方向想。

现在听到方望平的话,更是确认。

殷沉墨失望于这份无用的消息,神情又淡了下去,生出的兴致被一壶冷水浇灭。

谁知,方望平冲着他连连摇头,

“我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个。”

殷沉墨已经失望过一次,对他并没有多少信任,此时也不过敷衍地点头,并不认真。

还好,方望平并不是那种说八卦还需要热情反馈的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分享的听众。

此时见殷沉墨在听,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看到的那件事完整地说了出来。

“南风馆里的人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结果我回京城的前一个月,竟然有人拿着银子从里面赎出来一个男伎。”

“赎男伎的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在崇州颇有美名的年轻郎君,家中富庶,本人于读书上也有些天赋,可以算是前途光明。”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和一个男伎拉扯上关系的。是年轻郎君带着男伎回府,和家里人闹了起来,众人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进南风馆享乐纵欲是常有的事情,光明正大地赎男伎,还为了他和家里人闹翻,这般看重,就显得十分罕见了。

殷沉墨生出种莫名的预感——他一定能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什么,也许就与自己一直解不开的谜题有关。

他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眼睫垂下,遮住的眼睛悄悄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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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望平介绍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那男伎从前是被爹娘卖进大户人家里的,给小郎君做贴身小厮。长大的过程中,两人生了情愫,小郎君为此不愿娶妻。”

“府里人发现后棒打鸳鸯,但郎君态度十分坚决,还护着小厮,府里人也没有办法。直到郎君上京科举,府里人说担心影响科举将小厮留在府中,其实是趁他不在将小厮卖进了南风馆。”

“郎君回来后,他们还哄骗着说是对方病逝,是郎君不肯相信私下里偷偷打听。知道爱人的下落后,不顾阻拦硬是将他赎了回来。”

“府中人不接受这段感情,还做出那样的事情,郎君便与府里断绝关系,在外自立门户。他还怕别人议论小厮进过南风馆,已经准备离开崇州,另外寻一处无人认识他们的去处生活。”

说到这里,方望平还有些咋舌,语气很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很好,中间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互相信任的,没有被影响。小厮相信郎君会来找他,郎君对小厮的遭遇只有后悔与自怨。”

“崇州百姓虽不接受男子之间的感情,暗地里都忍不住为他们有所动容。毕竟,寻常的夫妻间,想要有这样的感情都十分难得了,更何况是不容于世的男子之间的感情。”

说完年轻郎君与小厮之间的事情,方望平也是分外感慨:

“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会产生爱情的。”

对,是爱。

这个时候,任谁也无法说那两人是不是昏了头或是中了邪。

众人都明白,他们之间存在的确实是爱情。

殷沉墨安静地听完所有,脑中混沌的角落好像刮过来一阵风,从厚重的白雾中扫开一片

白雾下,某些想不通的问题若隐若现。

他沉思着,一些话下意识地从口中吐出:

“为什么呢?”

方望平不解,“什么为什么?”

殷沉墨回过神,本想闭嘴藏住自己的秘密,思考一瞬,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口:

“为什么那人会对一个男人生出喜欢与爱慕?”

这不是普罗大众会接受的事情,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脑中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概念。

所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了爱意?

又怎么确定,自己并没有对那样的感情产生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