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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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薄纱，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微弱而冷淡的光线。
院中一侧并非寻常的花园，而是以青石板与圆润卵石精心铺就的微型练功场。
场边立着的黑檀木兵器架上，只寥寥摆放着几件兵器——一杆长枪，一柄长剑，还有一副弓箭，皆被擦拭得锃亮，在灰白的天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却透着一股久未动用的、深入骨髓的冷清。
练功场旁，一座小巧的松木凉亭临着一池浅水而建。
池水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不甚坚实的冰，冰面上落着几片枯黄的松针，寂寂无声。
凉亭的尖顶翘角指向天空，带着一种孤独的守望姿态。
院中地势最高处，有一方石砌平台，台上植着一株姿态奇崛的古松。
树干粗壮虬结，皴裂的树皮记录着岁月的沧桑，针叶却依旧苍翠逼人，在这冬末春初的萧条庭院里，硬生生撑起几分不屈的傲骨与风霜洗礼后的沉静。
能看出设计这小院的主人颇费了一番心思，力求在方寸之间，融合山水画的意境与武者实用的需求。
但不知为何，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萧条与冷寂，仿佛缺少了最重要的人间烟火气，精致却毫无生机，像一幅被遗忘在时光里的静物画。
程妍此刻哪有心思细细品味这院中的景致与深意。
她心乱如麻，仿佛有无数个线头在脑海里缠绕打结。
她背靠着冰凉的房门，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两边都是曲折延伸、通向未知之处的回廊，朱红色的廊柱和雕花的栏杆在朦胧天光下显得幽深莫测。
完全不知道哪边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咬了咬牙，她凭着末世里锻炼出的、那点近乎野兽般的直觉，选了右边那条看起来更开阔、光线也稍亮些的回廊，埋头就往前冲。
绣着精致花鸟的软底绣鞋踩在冰冷的廊道上，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有她略显凌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那个男人附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理清这匪夷所思的状况。
灵魂穿越？
借尸还魂？
还是什么高科技的全息投影恶作剧？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
正当她在心里用尽毕生所学的词汇，无声地、激烈地骂骂咧咧，问候了诸天神佛以及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藕荷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小丫鬟。
那丫鬟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清秀，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漆托盘。
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迅速闪过惊讶、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连忙快步上前，微微屈膝福了一礼，语气带着迟疑和些许小心翼翼：“小姐…少夫人，您这是……？
怎么独自跑出来了？
奴婢正要去书房给您和将军送茶呢。”
这一声“小姐”紧接着的“少夫人”，如同两道惊雷，先后精准地在程妍脑海里炸开，炸得她眼前都有些发黑！
小姐？少夫人？！
这称呼的转换，以及丫鬟那熟稔中带着关切的态度，让程妍立刻判断出，这丫鬟定是“原主”身边贴身伺候、极为亲近的人！
信息量巨大，但她此刻无暇细究。
“我…我着急回房！快，带我回房！”
程妍立刻抓住这根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语速快得几乎像是在开枪，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她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丫鬟的手臂，仿佛生怕她跑掉。
小丫鬟被她这从未有过的惶急神态和略显失态的举动弄得又是一愣，但见她脸色发白，眼神慌乱，也不敢多问，立刻应道：“是，少夫人。您这边请。”
“你走前面，快点！”
程妍松开手，连声催促道，她可不想再走错路，或者被身后那间屋子里那个可怕的男人追出来叫住。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托盘往身边挪了挪，加快了些脚步，在前引路。
程妍紧紧跟在后面，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丫鬟窈窕的背影和那看似普通的衣裙，内心却因那声“少夫人”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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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嫁人了？？！
那……刚刚那个男人……那个气场强大、眼神冷漠的男人……是原身的夫君？？！
她后知后觉地开始拼命回想那个男人的样貌。
因为刚才过于惊慌失措，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和迫人的身高体魄所占据，
此刻冷静下来细想，才发现，那个男人……似乎长得……相当不错？
不仅仅是“不错”，那张脸，即使是放在信息爆炸、见惯了各色美男的现代，也绝对是能引起轰动、让人过目难忘的顶级神颜。
只是那周身散发出的冷硬和疏离，像一层坚冰，将那份英俊冻结成了令人不敢靠近的威严。
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的母胎solo，一觉醒来，直接跳级到了已婚，并且拥有一个活生生、颜值还相当能打、但气场能冻死人的……老公？
这么一想……抛开那吓死人的气场不谈……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至少视觉体验上不亏？
程妍的思维在极度紧张下，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跑偏。
……
“小姐，”走在前面的小丫鬟似乎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趁着拐过一个回廊转角，左右无人时，小心翼翼地放缓了脚步，回过头，压低声音开口，丢出了一个威力堪比炸药的问题。
“您先前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书房寻姑爷，定要与他说个清楚明白的吗？怎么……奴婢这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您就……就跑出来了？可是……姑爷他……又给您气受了？”
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程妍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刚刚才稍微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控。
原主竟然是有备而去？
而且还是去“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程妍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