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谁修高台,谁就是祭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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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萧玄策不是病愈,而是已被钉煞侵蚀神志,成为傀儡。
他下旨重修观星台,并非为了观天象,而是执行一场跨越三百年的血祭仪式。
而她,才是真正的祭品钥匙。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在掌控全局。
她站起身,望向东南方向,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极寒笑意。
“你想让我去?”她轻声道,“好啊。”
次日清晨,宫中悄然流传一则消息:婕妤近日梦魇频频,听闻东南有古井能通幽冥,欲往祈福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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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传开时,沈青梧正倚窗描眉,神情恬静,仿佛昨夜的地底惊魂,不过是春夜里一场微不足道的风吹帘动。
第153章 钉不落,魂先断
晨雾未散,工地上已响起尖利的铜锣声。
一队披甲禁军匆匆赶到,封锁东南角废墟。
昨夜那一道惊雷劈得蹊跷——不偏不倚正中观星台主梁,火势骤起,十余名值夜工匠葬身烈焰,尸首都烧成了焦炭状的人形轮廓,横七竖八地倒在夯土台上。
钦天监老臣跪在御前,额头触地,声音发颤:“陛下……天象示变,紫微垣动摇,荧惑守心。此台再建,恐引九幽倒灌,龙脉崩裂。”
萧玄策坐在龙椅上,指尖捏着奏折边缘,指节泛白。
他沉默良久,忽然低笑一声:“天怒?那她为何不来?”
殿内群臣愕然,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这“她”是谁,更不懂帝王为何在此刻念起一个婕妤的名字,语气竟似怨怼。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夜他曾站在昭阳殿外,隔着雨帘望了半宿。
他以为她会去,像从前破解冷宫冤魂、平息井底夔鸣那样,悄无声息地踏入局中——然后被他亲手握住破绽,逼出真相。
可她没来。
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他眼中掠过一丝阴鸷,笔锋一转,在奏折上朱批:“停工三日,彻查雷击缘由。”字迹刚硬如刀刻,却掩不住尾端微微颤抖的顿挫——那是钉煞在他经络里爬行的痕迹,正一点点啃噬他的清明。
而此刻,昭阳殿内,沈青梧正倚窗煮茶。
炉火温吞,水声轻沸。
她看着铜壶嘴袅袅升起的一缕白气,仿佛还在回味昨夜地下那一声闷吼。
她没有去谈心。
但她比谁都清楚,那一脚若踏上去,便不是镇压,而是开启。
所以她反其道而行之——借风声诱敌,以假意迷惑监视者的眼线。
当所有人以为她将步入陷阱时,她已在子时三刻悄然潜入地底坑道,沿着四极方位,将四枚浸染心头血的金钗悄然埋入坛基死角。
那是赶尸人秘传的“镇魂四钉阵”,本用于封印暴戾尸王,如今被她逆用为截脉之法。
她以自身精血为引,在识海中召出冥途虚影,强行逆转青光流向,令审判之力自上而下贯入地脉,斩断了那根即将苏醒的噬魂铁链。
那一刻,大地震颤,仿佛有巨兽在深渊中嘶吼。
坛心石板裂开一道细缝,黑血汩汩涌出,腥臭扑鼻,竟如活物般试图攀附她的鞋底。
她冷笑一声,袖中符纸自燃,化作灰烬洒落,瞬间将那血丝焚尽。
“想拿我当钥匙?”她在黑暗中低声呢喃,“可惜——判官从不开启邪门,只负责关闭它。”
三日来,她不动声色,照常请安、赏花、抄经,甚至连梦境都让宫人传得绘声绘色:“婕妤梦遇白衣童子哭诉,言东南古井有怨灵作祟,须以香烛祭之。”
荒诞不经,却让人信以为真。
直到雷火焚梁,天象异变,整个后宫开始议论纷纷,说这观星台本就是凶地,动不得。
她听着耳边流言,唇角微扬。
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暗处。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看不见的断裂与修复——地脉虽暂被压制,但那根铁链并未彻底崩解。
她能感觉得到,识海第十三席的虚影近日愈发清晰,那张模糊面容似乎在低语什么,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遮蔽。
有人,仍在暗中补阵。
而最令她警觉的是墨足昏迷前最后一句话:“吞天、噬帝、吃命格。”
这不是简单的复仇仪式,而是一场针对真龙天子命格的饕餮之局。
她抬手抚过眉心,那里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记忆深处钻出来——百年前那个雨夜,那些被活埋的方士,他们临死前齐声诅咒的,真的是王朝气运吗?
还是……某个更具体的名字?
窗外忽有暗影一闪。
影七单膝跪落庭院,手中紧攥一封残信,递上时指尖微颤:“主子,取自太医院废弃药炉夹层……以人皮为纸,蓝粉书就。”
沈青梧接过,尚未展开,鼻尖已嗅到一股极淡的苦香——那是“药奴”独有的毒息,源自深山瘴林中一种名为“青傀藤”的剧毒植物,服者神智尽失,唯余躯壳听命于人。
她缓缓展开信角,目光落在第一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