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烧的不是诏,是三朝的命根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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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向妆奁最底层,半枚玉簪裹着帕子躺在其中——秦氏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簪头"靖难"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指尖触到玉簪尾部时,心口突然一痛。
她掀开衣襟,冰裂纹正顺着肌理攀爬,竟与玉簪上若隐若现的血纹走势分毫不差。
"你不是要我完成遗愿......"她将玉簪按在心口,裂痕处传来灼烧般的热,"是要我替你活着。"
窗外传来夜巡的梆子声。
沈青梧扯过外袍裹住身子,推开窗唤来素纱。
无面巡使首领的黑纱在夜风中翻卷,她递过一只青蚨虫,虫翅上墨迹未干:"去钦天监,找守阁人,取禁阁钥。"
素纱接过虫子,指尖渗出一滴血喂给青蚨。
虫子振翅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戌时,清梧阁后巷的槐树下站着个佝偻身影。
老驼翁的独眼映着月光,像块淬了锈的铜钉。
他提的锈灯忽明忽暗,灯油顺着灯身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个暗红的小潭。
"钥匙。"他将东西塞进墙缝,转身欲走。
沈青梧从檐下走出,右眼泛起幽蓝——老驼翁的魂体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脊柱处缠着半截引魂铃链,链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渍,正是谢无咎当年那串引魂铃的样式。
"你也被钉过魂。"她声音很轻,却像根针戳破了老驼翁的沉默。
老人脚步顿住,锈灯在手中晃了晃,灯焰险些熄灭:"四十年前,先帝要烧第一道靖难诏。"他哑着嗓子,"我那时是钦天监最年轻的监正,替他掌着禁阁钥匙。"他侧过脸,独眼里映着沈青梧的影子,"后来他们说,烧诏的人会被诏里的怨气缠死。
我不信,直到引魂铃链穿过我的脊椎......"
"所以你守了四十年。"沈青梧走到他面前,"等一个敢烧诏的人。"
老驼翁突然笑了,缺了牙的嘴咧开:"他们说那诏是三朝的命根子,烧了就断龙脉。
可我守着禁阁,看那些来烧诏的人七窍流血死在门口——"他举起锈灯,灯焰照出墙缝里的钥匙,"现在这钥匙,该交给敢烧命根子的人了。"
夜更深时,禁阁的门在沈青梧面前缓缓开启。
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墙上浮起影影绰绰的人形——历代焚诏者的残魂,七窍流血的脸贴在砖上,指甲在墙上抓出深痕。
沈青梧攥紧玉簪,指尖咬破,血珠滴在簪头"靖难"二字上。
"咔"的一声,玉簪插入门心锁孔。
整座禁阁剧烈震动,地砖裂开幽光,一条长廊从地底下升起来,廊顶浮着点点星芒,像极了地府的忘川。
"往生廊。"沈青梧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她抬脚迈入,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红墙金瓦的偏殿里,秦氏被按在祭坛上。
先帝手持金刀,刀尖抵住她心口:"凤血祭天,国运永昌。"
"赦......"秦氏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
她咬破指尖,在诏书边缘按了个血印,"我赦你不得好死。"
金刀落下的刹那,沈青梧心口剧痛。
她踉跄跪地,左半身结满寒霜,连呼吸都成了刀尖刮过喉咙的声响。
秦氏的记忆如钢针般扎进她识海——魂魄被抽离的痛,契约被强行转移的灼,还有那道"赦"字血印刻进骨髓的恨。
"够了!"她吼出声,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虚空中划出焚诏符令,"非以命祭,但凭心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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