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往井底割了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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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尽头刻着古篆，她扫过最近的一根："艮位钉"。

"九钉镇阴脉，以冤魂为薪，换王朝三百年太平。"

声如地裂的话音从脚下传来。

沈青梧低头，见焦黑的土地上跪着个白发老人，他的身体半透明，左半边脸是腐烂的白骨，右半边却还留着点活人的血色。"今钉松，怨聚，唯人间判官之血可续封。"

"谁设此局？"沈青梧的声音像浸了冰。

老守墓人残魂冷笑，白骨脸上的腐肉簌簌掉落："你们的'圣祖'。

他杀了十万降卒，埋在此处做阴脉基石，又设九钉锁魂，用冤气养龙脉。"他抬起手，骨节间渗出黑血，"三百年了，钉子锈了，怨气满了，龙要醒了......"

锁链突然剧烈震颤。

沈青梧听见头顶传来刺啦一声，最粗的那根锁链上，半截钉子"当啷"坠地。

被锁的魂影们突然暴起，指甲穿透锁链，朝她扑来——它们的眼睛是燃烧的鬼火，嘴里喊着"血偿替我杀"。

反噬之力如重锤砸在她魂体上。

沈青梧闷哼一声，七窍渗出黑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魂识在碎裂，契约纹"护世"二字突然灼亮，像两团火烙在她心口。"不能死在这里。"她咬着牙，从袖中摸出短刃——那是前世师父传给她的赶尸刀，刀身刻着"阴阳判"。

"霍沉！"她猛然睁眼，短刃已割开手腕。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砸在井底铁板上发出"嗤啦"轻响。

霍沉只觉一阵地动，井壁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每道裂缝里都渗出幽蓝微光。

地底传来九声龙吟，像是困兽挣开枷锁的嘶吼。

沈青梧单膝跪地，右手垂着滴血的短刃。

她的右手指已冻成青黑色，从指尖到肘部全是冰晶，连睫毛上都结了霜。"我封不住天，但能堵一时。"她的声音像碎瓷，"霍统领，告诉陛下......"话未说完，眼前一黑栽倒。

霍沉冲过去要扶，却在触到她衣袖时顿住——沈青梧身周的空气里，浮现出金色的锁链纹路，最中央两个古字泛着微光："护世"。

是夜，小鸢攥着烛台摸进暗室。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沈青梧昏迷在榻上，右臂缠着的白布渗出暗红。

小鸢颤抖着展开新绘的九钉图，烛火在图上一跳，她猛地睁大眼睛——乾位那处本该有钉子的位置，是空的。

"阿姐说，最该被钉的，是戴冠冕的人......"小鸢轻声呢喃，指尖抚过乾位空白处。

窗外突然起了怪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她抬头看向窗外，却见枯井方向腾起一团黑雾，那黑雾里隐约有龙形轮廓，正缓缓抬起头颅。

暗室的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

小鸢打了个寒颤，慌忙将九钉图塞进砖缝。

月光照亮沈青梧苍白的脸，她心口的契约纹还在微微发亮，像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