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争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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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林暮雪的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恐惧、屈辱、怨恨、以及一丝……看到我终于“慌乱”而产生的、扭曲的快意和机会。扳倒我的机会，似乎近在眼前！只要她指控我，有录像为证，有社管和同学作证，我很可能就会身败名裂，甚至受到律法制裁！
她的嘴唇颤抖着，几乎就要将那控诉说出口。
然而，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脖颈上那冰凉的项圈。那里面蕴藏的痛苦滋味，她永生难忘。她敢赌吗？赌在警察带走陆小柒之前，自己不会被那瞬间降临的痛苦彻底摧毁？赌陆小柒背后那可能存在的、连神女都能临时“奴役”的恐怖势力，会放过她？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反抗火苗。
在众人期待（或担忧）的目光中，林暮雪深深地低下头，用一种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的、仿佛背诵台词般的语气说道：
“陆小柒大人…请您…请您不要催动项圈来惩戒我…”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社管和室友们，声音充满了“真诚”的恐惧与顺从：
“我…我都是自愿的…是我心甘情愿伺候陆小柒大人的…请你们不要怪她…”
自愿？心甘情愿？
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在宿舍里炸开。
社管阿姨愣住了，看着林暮雪那副“畏于淫威”不得不“自愿”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小柔录着像的手都有些发抖，她捕捉到的，是一个被胁迫者违心的“供词”。
苏琳眼中充满了对林暮雪的同情和对我的鄙夷。
苏晚和小柔面面相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公开霸凌！
而且是被霸凌者被迫承认“自愿”的、更令人发指的霸凌！
林暮雪可是即将代表蓝星参赛的运动员啊！怎么能受到这般侮辱？！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已经达到了燃点，只差一颗火星，就会彻底爆炸。而窗外，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正清晰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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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雪那番“自愿”的陈词，配上她梨花带雨、畏畏缩缩的模样，简直是将“受胁迫”三个字写在了脸上。我心中立刻警铃大作，这女人，果然不甘寂寞，抓住机会就要反咬一口。
不能让她把节奏带偏。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因警察即将到来而产生的麻烦感，脸上努力做出诚恳的表情，对着林暮雪，声音放缓道：
“林暮雪，刚才…是我行为不当，过于急躁了。”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宿舍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刚才还气势凌人的我，会突然服软。
我继续抛出解决方案，试图将事态控制住：“这件事情，我们私了，可不可以？没必要闹到警察那里。”
听到“私了”二字，林暮雪低垂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那是一种看到筹码、看到机会的亮光。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语气却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强硬：
“私了？可以啊！”她仿佛抓住了主动权，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那你首先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她伸出食指，强调着这个天文数字，随即，手指猛地转向，用力点在自己脖颈的项圈上，眼中流露出最深切的渴望与恨意：
“还有！立刻！解除这个东西！”
一千万？解除项圈？
赔偿金虽然狮子大开口，但我确实可以让女神控股集团轻松转账，这不算什么。但解除项圈……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她那副急于挣脱束缚的样子，心中那份“监护人”的责任感（或者说，对她秉性的不信任）再次占了上风。我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在旁人听来极其刺耳的“理所当然”：
“林暮雪，我作为你的监护人，有义务管理你，引导你走向正途。”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如果我解除了项圈，你失去约束，到处乱咬人，惹是生非，甚至重蹈覆辙，再次去坑蒙拐骗，危害社会，那该怎么办？我之前对你的教育和引导，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我这番话，完全是从“管理者”角度出发，考虑的是“社会效益”和“管理成本”。但落在宿舍里其他人耳中，简直是赤裸裸的、不把人当人的羞辱！
这简直是把林暮雪当成了自己养的一条狗！一条需要项圈来防止它咬人的恶犬！
“好！好你个陆小柒！”林暮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红，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利起来，“你…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你的意思，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需要你用项圈拴着的狗？！”
我见她误解，也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为了社会安定，为了大家着想！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如果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来清算，就凭你曾经是星耀财团大小姐时做的那些事，你现在指不定应该在监狱里服刑，或者还在哪个角落谋划着危害公众的事情呢！我这是在帮你，在约束你！”
我试图用她不堪的过去来压制她，让她认清“现实”。
这话更是戳中了林暮雪的痛处，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毛：“星耀财团的破产还不是拜你所赐！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
我简直要被她这颠倒黑白的逻辑气笑了，耐着性子（虽然所剩无几）反驳：“你的星耀财团是因为自身的问题，被愤怒的群众和市场规则所推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充其量算是那‘群众’里可有可无的一员罢了！你把账算到我头上，讲点道理好不好？”
林暮雪被我这番有理有据的话噎住，一时语塞。但她眼珠一转，立刻又翻起了另一本旧账，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
“好，就算财团的事不说！那当时在蓝星议会，要不是我最后出手相助，贿赂了关键议员，你现在早就被定为‘下等公民’，永无翻身之日了！这份‘恩情’，你难道也忘了？！”她提起这件事，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施恩者”的倨傲。
我心中冷笑，那场议会闹剧，从头到尾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何须她的“相助”？我直接否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淡漠：
“我陆小柒，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帮助了？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我们两人在这里唇枪舌剑，互相揭短，场面混乱不堪。而就在这时——
“噔噔噔！”清脆而有力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迅速靠近。
宿舍门口，刚才报案的社管阿姨领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现了。为首的一位女警官，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混乱的宿舍内部，最后定格在还跪坐在地、衣衫略显不整的林暮雪，以及站在她面前、面色不虞的我身上。
女警官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打破了宿舍里的争吵：
“是谁报的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这位代表着秩序与法律的女警官身上。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