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次轮骄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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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影术——同归于尽!”
黑色短杖在精血的激发下,猛地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幽绿色光芒!杖头的骷髅花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凄厉的尖啸,一股比“腐骨烟”更加霸道、更加阴邪、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恐怖毒气瞬间凝聚压缩,显然是要施展某种玉石俱焚的禁忌秘术!
“不知死活的东西!”凌云眼中那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流霞剑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剑身上的七彩霞光骤然暴涨,剑芒吞吐如龙!
“噗嗤!”
凝练的七彩剑气后发先至,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瞬间洞穿了赵峰身前那团刚刚凝聚、尚未完全爆发的幽绿毒气!剑气去势不减,带着无坚不摧的锋锐,狠狠地斩在了那根正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黑色短杖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断裂声响起!那根看似不凡的黑色短杖,在流霞剑这上品法器的锋芒面前,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
剑气的余威如同汹涌的怒潮,狠狠地冲击在赵峰毫无防备的胸口!
“噗——!”
赵峰如遭万斤重锤轰击,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破败风筝,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越过擂台边缘的防护光幕,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昏死过去,人事不省。
直到此刻,这场充满了意外和凶险的比试,才算是真正落下帷幕。
但整个喧嚣的演武场,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诡异寂静之中。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呐喊,甚至连呼吸都仿佛被刻意压低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失神地望着主擂台上那个持剑而立、胸口微微起伏的身影——凌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刚才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切,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那个被整个宗门寄予厚望、号称百年不遇、拥有九窍玲珑心、理应轻松碾压一切的天选少宗,竟然……竟然被一个只有炼气层修为的弟子逼到了需要动用上品法器才能绝地反击的绝境?而且赢得如此狼狈不堪,如此险象环生?
这和他们心目中预想的、摧枯拉朽般的“碾压”场面,简直是天壤之别,判若两人!
凌云孤身站在擂台中央,胸口微微起伏,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刚才那番爆发对他灵力的巨大消耗。右臂上残留的麻痹感如同附骨之蛆,仍在顽固地侵蚀着他的感知,带来一阵阵令人心烦意乱的刺痛和虚弱感。
当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台下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捕捉到那些弟子们脸上残留的惊愕,听到那些如同蚊蚋般、却清晰无比的窃窃私语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被质疑和轻视的怒火,如同岩浆般瞬间在他心底炸开、汹涌奔腾!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不够“完美”、甚至有些“丢脸”的表现,让这些蝼蚁般的家伙失望了!甚至……可能已经动摇了他们心中那坚不可摧的信仰,引来了质疑的目光!
这种感觉,如同毒蛇噬心,让他骄傲的内心根本无法忍受!
“一群废物!也敢妄加议论!”凌云猛地爆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地钉向台下那几个声音稍大的弟子,试图用威压让他们闭嘴。
但这声怒吼并未能平息议论,反而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更多弟子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惊惧之下,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不以为然和更深沉的疑惑。
凌云的怒火被这无声的对抗彻底点燃,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转头,凶狠的目光落在了擂台边缘,那根被斩断、正静静躺着的半截黑色短杖上。
就是这根该死的、阴险的破杖!就是它那恶毒的毒烟和丝线!让他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让他完美的形象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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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这该死的破东西!”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暴戾,他猛地抬起手中的流霞剑,七彩霞光再次吞吐,对着地上那半截失去了主人的黑色短杖,凝聚起全身残余的灵力,狠狠地、发泄般地连续斩下!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刺耳的碎裂声响起!那半截原本材质坚硬、蕴含着阴毒气息的黑色短杖,在流霞剑这上品法器的狂暴摧残下,如同泥捏纸糊般,被斩成了无数段细小的碎块,彻底化作一堆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毫无价值的废料!
做完这一切,凌云似乎还觉得胸中恶气未消,又猛地扭头,用那双充满了怨毒和杀意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下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赵峰,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然后,他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充满了烦躁和傲慢的冷哼,猛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了主擂台。留下一个在无数复杂目光注视下,显得格外孤高、暴躁,又带着几分狼狈的背影。
直到他那身象征着少宗身份的华服彻底消失在主擂台通道的入口处,演武场上那如同被冻结的寂静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骤然打破,紧接着,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激烈、更加嘈杂、更加肆无忌惮的议论狂潮!
“刚才……刚才我没眼花吧?少宗他……他居然被那个赵峰逼到要动用流霞剑才能翻盘?”一个弟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颤抖。
“太……太不可思议了!那可是炼气八层啊!少宗不是拥有九窍玲珑心吗?不是应该无敌吗?怎么会……怎么会打得这么……这么艰难?”另一个弟子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就说那个赵师兄不简单!他那毒术神出鬼没,身法又诡异,连少宗都差点着了道!”一个之前就看好赵峰的弟子,此刻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兴奋。
“厉害?再厉害不还是被少宗打败了?躺那儿跟条死狗似的!”立刻有凌云的狂热支持者梗着脖子反驳,但语气明显不如之前笃定。
“打败了?那是靠流霞剑!是上品法器的威力!要是没有流霞剑……刚才那种情况,谁输谁赢……真的不好说啊!”一个胆大的弟子压低了声音,却清晰地表达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嘘!你疯了!敢说这种话?不要命了!”旁边的人连忙拉扯他。
“怕什么?刚才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少宗的实力……好像……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无懈可击啊……”质疑的声音一旦开了头,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我也觉得……他的灵力波动,在爆发前好像有点……虚浮?不太稳的样子……”更细微的观察被提了出来,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更大的涟漪。
这些质疑的声音,如同压抑已久的暗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始此起彼伏,虽然许多人依旧带着对少宗权威的畏惧,不敢大声喧哗,但那种怀疑、困惑、失望的情绪,已经在整个演武场中无声地蔓延开来,如同瘟疫。
那些原本对凌云狂热崇拜、视其为神只的弟子们,此刻也大多陷入了沉默,脸上不再是单纯的狂热,而是布满了尴尬、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观礼台上,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铅块。
陈默长老眉头紧锁成“川”字,脸色铁青,沉声道:“掌门,您也亲眼看到了。凌云这孩子,不仅心性愈发浮躁易怒,连根基……似乎都变得如此虚浮不稳!若非仗着流霞剑之利,方才那场比试,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险死还生啊!”
王长老亦是长长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补充道:“是啊,太过依赖外物法器,忽略了自身根基的打磨和实力的精进,此乃修行大忌!长此以往,恐入歧途。而且,他方才在获胜后,当众毁坏对手兵器泄愤的行为……也实在太过失态,有失少宗气度,更失我宗风范!”
一直沉默的药老,此刻也轻轻咳嗽了两声,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深刻的忧虑,缓缓开口:“灵力虚浮,根基动摇,心性不定,戾气缠身……这孩子,怕是真的……出了问题。这非一日之寒啊。”
玄阳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能滴出水来。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主擂台的方向,眼神深处翻涌着巨大的失望和难以言喻的痛心。
他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以这样一种难堪的方式,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凌云的外强中干,根基不稳,心性缺陷,在这场与赵峰的对决中,被无情地撕开伪装,暴露无遗。
虽然最终凭借法宝之力赢了比试,但赢得如此艰难,如此狼狈,如此失态,甚至最后要靠毁物泄愤来挽回颜面。这已经不仅仅是实力是否足够强大的问题,更是心性修为、气度涵养、乃至道心根基的全面崩坏。
一个真正的强者,不仅需要冠绝同侪的实力,更需要沉稳如山的心态、海纳百川的气度和临危不乱的定力。而这些……凌云显然一样都不具备。
“看来……之前的决定,是对的。”玄阳子在心中默默想道,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弥漫开来。
以大比定生死。
如果凌云继续沿着这条歧路沉沦下去,无法自拔,那么,他这个承载着宗门未来的少宗之位,也确实该……让贤了。
演武场上的喧嚣议论还在持续发酵,但空气中,已经悄然弥漫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凌云那耀眼夺目的“绝世天才”光环,在这场惨胜之后,无可避免地出现了巨大的、难以弥合的裂痕。
而那些曾经被压制在心底、微弱的质疑声,此刻虽然依旧带着顾忌,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涟漪,影响力正在悄然扩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场关乎宗门未来的百年大比,或许并不会像他们最初想象的那样,由凌云一路高歌猛进、轻松摘取桂冠。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数。
或许,会有令人瞠目的奇迹发生。
越来越多复杂、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悄然地投向了演武场其他角落,投向了那些之前被凌云光芒掩盖、看似不起眼的弟子身上。
比如,那个在第十三号副擂台上,仅仅凭借着一股不屈的韧劲和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硬生生磨垮了对手、苦战得胜的外门弟子——石磊。
第二轮的比试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刀光剑影,法术轰鸣。但整个演武场的风向,已经在凌云走下擂台的那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却足以影响全局的转变。
一场围绕着“天选”光环与“凡俗”之资的较量,一场关于谁才有资格引领宗门未来的暗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而那个依旧沉浸在自我优越感中、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天选少宗凌云,似乎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那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根基,已经因为他的傲慢、轻敌和虚浮,开始出现了致命的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