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雨巷里的半句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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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很怪吗?”她问,声音轻得像落在伞布上的雨。
许知遥歪头想了想:“我妈说我小时候把蚂蚁搬家用树枝围起来,说那是‘微型城市’,也被骂过怪。可现在我书桌里还收着当时画的‘城市地图’。”她从书包侧袋摸出个铁盒,掀开盖子,里面躺着半张泛黄的画纸,“怪才有意思啊。正常的话,谁会记得十年前的蚂蚁城市?”
林野望着那半张画,突然想起自己被烧毁的日记本里,也画过类似的东西——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琴键上的小太阳,每根琴键都是阳光的形状。
原来不是只有她,会把心事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她们走到陕西南路岔口时,雨势小了些。
许知遥停住脚步,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张折叠的便签纸,塞到林野手里:“送你的,别嫌弃。”纸角有点毛边,像是被反复折过又展开。
林野攥着便签往家走,雨水漫过她的球鞋,她却觉得脚底发烫。
直到进了家门,锁上卧室门,她才敢展开那张纸。
字迹是浅紫色的,带着点洇开的水痕:
“伞骨撑开夜,雨滴是碎玻璃
我们走在光的裂缝里
你说你怕黑
可你眼里有星”
林野的手指抚过“裂缝里”三个字,心口的荆棘纹身突然轻颤。
她“尝”到诗里的情绪——不是同情,不是安慰,是真正的看见。
那些扎在她心口十年的荆棘,竟像被春风吹过的冰棱,“咔”地裂开一道缝,渗出点温热的汁水。
她把便签夹进《成语词典》最厚的那页,夹在“否极泰来”和“破茧成蝶”之间。
夜里发烧时,她蜷在被窝里,感觉胸口像压着块烧红的炭。
迷迷糊糊中,她摸到锁骨处有黏腻的液体,打开床头灯一看,白色床单上竟凝着一行深褐色的字:“她说的话,我全都记得。”
字迹边缘还带着未干的墨晕,摸上去像刚写就的,却怎么擦都擦不掉。
林野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这是第一句,不会被周慧敏撕碎,不会被雨水冲走,不会消失的话。
后半夜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她床头的《成语词典》上。
林野迷迷糊糊睡去前,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原来被记住,是这种感觉。
清晨换睡衣时,林野对着镜子愣住。
心口那片荆棘纹身边缘,不知何时凝了一圈细小的墨点,像星星撒在荆棘丛里,闪着暗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