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刘英的心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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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打开信纸，当她看到“刘英同志”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让她的心微微有点发凉，她知道秀成这是在和她保持距离。

信里除了向刘英同志汇报部队的生活，就是跟刘英同志谈自己的革命理想，字里行间没有一点让她心动的地方，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刘英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那棵老槐树，好像秀成的影子一会就能从树后冒出来一样。

有一回她好像听见秀成喊她的名字，就沿着声音去追。她跑了很远很远，累得脚趾头生疼也没有看到秀成的影子，气得她站在那里使劲哭着。

直到哭刘英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做梦，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院子坐了一夜，霜花把脚趾头都冻紫了。”

她几次三番地以不愿意换亲为借口来推脱，实际上是自己的心结没有办法打开。偏偏这个换亲的对象又叫她没法拒绝，除了他不是秀成以外，其他方面刘英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就这样一拖一再拖，一晃过去两三个月了，就算另外两家不急，大姑和大姑夫急得受不了，栀兰想推她一把。明明办不到的事情，硬拖下去对刘英对秀成都是一种伤害。

“刘英——，想啥么呢？”

刘英一个激灵，手里的衣裳 “啪嗒” 掉进水盆里，溅了她一脸水花。她急忙抓起湿漉漉的衣角抹着脸，分不清擦去的是水还是眼泪。

“人呐，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得朝前看。”栀兰也蹲下来，一边跟她搓着衣服，一边试探着打开话题。

“你看看你这两个小外甥，只要是生下来了，家里再苦再穷也得想办法叫他长大，哪有往回长的？”栀兰拉着刘英的手：

“这过日子也是一样，得一天一天地往前过，就算再难过它也能过去，时间是不会往回走的，你说是不是？”

“大表嫂……”刘英哭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回到屋里坐到床上，栀兰给她捂着手：“你又聪明又漂亮，针线活好还懂事，就算不愿意换亲，你说想找啥么样的找不着？”

“是我太傻了……”刘英哭得言不得语不得，“这些年……我还留着他的那些信……哪天都翻出来看几遍……”

“你看月亮那么亮，你能把它够下来当灯用吗？咱不能跟影子过一辈子是吧？忘了吧，过去的就叫它过去，给铺一条路，叫你自己也从过去走出来，好好生活。”

“表嫂子放心吧，我知道该怎做了。”吃完早饭，刘英开开心心地回去了。栀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刘英理解自己的妈妈，她一介弱女子，用自己的言行换来了乡亲们的眼中的体面和尊严。现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他们太难了。

走到门口，当刘英又听到父母那不由自主的叹息声，痛苦纠结了几个月的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哪怕换来的婚姻没有爱情，哪怕要面对诸多的艰难困苦，但只要能让哥哥们过上好日子，能让父母不再为这件事发愁，我也值。

“妈妈，我同意换亲。” 大姑听到这句话，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女儿，满脸惊讶。

她心疼问：“英儿，你真的想好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嗯，想好了。其实我觉得那个人还行，我以前就认识他。”刘英咬了咬嘴唇。

“我不同意是因为换亲说起来面子上不太好看，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栀兰说的对，自己的感觉最重要，不用在乎旁人的看法。”

母亲一把将刘英搂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好闺女，我知道你心疼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