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辐射赎罪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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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倒计时无情跳动。

当数字归零的刹那，蓝光瞬间熄灭。老妇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纯白的地面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白色的防护服表面，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诡异的蓝色光斑。侧门打开，两个黑色守卫将她像垃圾一样拖了出去，扔在罐体旁专门开辟的“净化后休息区”——那里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同样瘫软、如同被煮过的虾子般蜷缩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和辐射尘的味道。

就在这时——

嗡！

一道幽蓝色的、由无数细小光粒组成的全息影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巨大废水罐的顶部。影像有些闪烁，边缘带着辐射干扰的雪花，但那张脸——姜璃的脸——依旧清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灰败，植入钚金心脏的位置在影像中透出微弱的不稳定蓝光。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通过遍布禁区的扩音器传来，带着一种电子干扰的沙哑和植入器官带来的、不易察觉的虚弱喘息：

“虔诚的赎罪者们……”

她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排队者的目光，连那些瘫在“休息区”的人都挣扎着抬起头。

“今日的辐射彩蛋……” 姜璃的全息影像抬起手，指尖萦绕着幽蓝的光粒，如同在施放某种神迹（或诅咒），“回馈你们的奉献。”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巨大的“提款机”吐钞口，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不正常的痉挛！滴落的铯137溶液骤然停止！

噗！噗！噗！

取而代之的，是数十张被塑封好的、扑克牌大小的“纸片”，被一股强劲的气流猛地从漏斗口喷射出来，如同天女散花般飘向下方排队的人群！

那些“纸片”在半空中翻转。塑封膜下，并非日元图案，而是一张狰狞扭曲、布满痛苦表情的脸——正是赵山河！在头像下方，用金色的、闪烁着微弱辐射荧光的油墨，印着面额：【￥10,000,000】。以及一行小字：“赵山河骨灰纪念钞 - 璃资本认证”。

“是钱！是钱啊！”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炸开了锅！巨大的面额瞬间点燃了贪婪！管它是什么做的！管它印的是谁！那是钱！是能存进去换“净化”的钱！

防护服下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队伍瞬间陷入疯狂的混乱！人们互相推搡、踩踏、争抢着去抓那些飘落的骨灰纪念钞！防护服在撕扯中破裂，面罩被撞歪，露出下面一张张因贪婪和辐射病而扭曲变形的脸。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形瘦小，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了外围。她看着那些被争抢的“巨钞”，眼中充满了渴望。终于，一张骨灰钞被混乱的气流卷着，飘飘悠悠，恰好落在了她因防护服破损而裸露在外的手背上。

“啊！我拿到了！” 少女惊喜地叫出声，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向那张落在手背上的“巨钞”，想要将它拿起来。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塑封膜的刹那——

滋——！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如同烤肉接触到烧红铁板的声音响起！

少女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茫然！

她触碰纪念钞的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碳化！那碳化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顺着她的手指皮肤迅速向上蔓延！皮肤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瘪、开裂！裂口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黑色的、如同焦炭般的组织！碳化蔓延过指关节，手背上的皮肤也开始迅速溃烂、剥落，露出下面森白的指骨和灰黄色的肌腱！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不过两三秒！

少女呆呆地看着自己那根瞬间从鲜活变成焦黑枯骨、只剩下骨头和少许烧焦肌腱的手指，又抬头看了看那张依旧静静躺在她溃烂手背上的、印着赵山河痛苦面孔的骨灰纪念钞。

“呵…呵呵…” 没有预想中的惨叫，少女的喉咙里反而发出了一阵低沉、空洞、如同坏掉风箱般的痴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在混乱的争抢声和“滴答”声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刺耳和诡异。她抬起那只白骨森森的手，对着罐顶姜璃那闪烁的全息影像，痴痴地晃动着，仿佛在展示一件新奇的玩具。

周围的混乱有了一瞬间的停滞。离少女最近的几个人，惊恐地看着她那根白骨手指和手背上溃烂的伤口，又看看自己手中或刚抢到的骨灰纪念钞，如同握住了烧红的烙铁，尖叫着将其扔掉！

“滴答…”

废水罐提款口，似乎终于排出了堵塞物，幽蓝色的铯137溶液再次开始滴落。

那单调、冰冷、带着死亡气息的“滴答”声，如同背景音效，永恒地回荡在这片被辐射、金钱和疯狂共同诅咒的土地上。淹没了少女的痴笑，淹没了争抢者的咒骂，也淹没了那些瘫在“净化后休息区”、如同破布娃娃般微微抽搐的身体所发出的微弱呻吟。姜璃的全息影像在高处静静俯视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胸前那代表钚金心脏的微弱蓝光，在辐射尘弥漫的空气中，不稳定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