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茧与低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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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平台里是消停了，可一种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死寂笼罩了下来。林栀瘫在苏牧怀里，身子还是冰凉的，细微地抖着，跟秋风中最后一片哆嗦的叶子似的。她体内那四股力量拧巴成的混沌核心，慢悠悠转着，像在灵魂深处埋了颗不知道啥时候会炸的雷。左眼闪着冰冷的银光，右眼泛着古老的金芒，再加上眼底那层抹不掉的暗影，把她原本清秀的脸衬得妖异又吓人，透着一股非人的邪乎劲儿。

苏牧死死搂着她，能感觉到她身体里那种勉强维持、一碰就碎的平衡带来的细微震颤，心揪得生疼。他宁愿林栀还是以前那个需要他护着的姑娘，而不是现在这个身体里封着吓人力量、天天在悬崖边溜达的定时炸弹。

墨衡和“引路人”都闷不吭声。墨衡正玩命分析林栀体内那混沌核心的稳定参数，想找出能稳住甚至加强这平衡的法子，可那数据乱得跟一团乱麻似的，根本理不出头绪。“引路人”那双星璇眼则一直盯着林栀，像是在观察这个前所未见的状态最后会引出啥结果。

林栀闭着眼，努力适应着体内这种陌生又吓人的“大杂烩”。意识好像被分成了好几块，一块能模模糊糊感觉到“守夜人”那冰冷的、跟背景噪音似的监控逻辑；一块能碰到“回响烙印”里那些破碎又古老的法则信息；还有一块，被那黑暗信息流带来的、充满饥渴和毁灭的负面情绪不停地啃噬着。而她自己的意识，就像个没啥权威的破领导，艰难地协调着这几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刺头”，维持着表面上的太平。

就在她试着捋顺从黑暗信息流里得来的那些破碎感知时，那个关于“茧”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无边无际、不停蠕动的黑暗深处，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巨大无比的、好像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茧”，被无数黑暗触须死死缠着、捆着。那“茧”给人的感觉怪极了，不像活的，也不像死的，倒更像是一种……概念的集合体？一种跟“永饥之主”那纯粹吞噬完全相反的、代表着“存在”本身的概念？

这画面一闪就过去了，却在她心里刻下了印子。那到底是啥玩意儿？为啥会被关在“永饥之主”的老巢最深处？

她把这破碎的画面和信息，通过意识共享给了墨衡和“引路人”。

“‘茧’？”“引路人”的星璇眼猛地闪了一下，明显震了一下，甚至可以说是……惊着了？这在他一直没啥波澜的状态下可太罕见了。“你确定？感觉到的信息真是指向‘永饥之主’的核心地盘？”

“特别模糊……但那种感觉，假不了。”林栀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墨衡也赶紧翻遍了所有关于“永饥之主”的已知数据和传说，不管是“序站”数据库里的，还是以前“学习者”分享的那点东西，都没提过“永饥之主”里头还藏着这么个奇怪的“茧”。

“老话说，‘永饥之主’是宇宙终极循环的打手，是纯粹的吞噬和终结的化身，它里头不该有啥跟它唱反调的‘存在’概念才对……”墨衡琢磨着，“除非……”

“除非那玩意儿不是它生的，而是它吞下去却没消化干净的……‘剩饭’。”“引路人”接过话头，语气沉得能滴出水来，“或者说……是它想吞，却一直没啃动，只能硬关起来的东西。”

这猜测让大伙儿后脊梁都发凉。连“永饥之主”都吞不掉、只能关起来的东西？那得是啥？

“到底是啥？”苏牧忍不住问。

“说不准。”“引路人”慢慢摇头，星璇眼里全是深不见底的思量，“但要真是这样，这可能是咱们对付‘永饥之主’，甚至搞明白宇宙循环法则的一个……天大的突破口。那个‘茧’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打‘永饥之主’那套‘啥都能吃’理论的脸。”

他看向林栀，眼神锐利起来：“你能不能再试试，跟那个‘茧’建立更清楚点的联系？哪怕只有一丝丝感应也行？要是它能被感觉到，没准儿也能……说上话。”

这话让苏牧和墨衡心里都咯噔一下。让林栀刚稳当点的意识再去主动碰跟“永饥之主”有关的东西？这跟在刀尖上蹦迪没区别，随时可能把她体内那点脆弱的平衡彻底搞崩。

林栀自己也怕得要死。那黑暗信息流带来的污染和痛苦还新鲜着呢。

但……突破口吗？

她想起“引路人”之前说的——显出不可替代的“用处”，才能暂时唬住“守夜人”。要是她能弄到这个“茧”的关键信息，没准儿……

她深吸一口气，把恐惧压下去，点了点头：“我……试试。但不保证成，也不保证不会惹出……乱子。”

“我会盯死你的状态，一旦平衡要崩，我会强行切断连接。”墨衡沉声道，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苏牧紧紧攥着她的手，无声地给她打气。

林栀再次闭上眼，把意识沉进体内那片危险的“混沌核心”。她不敢招惹其他三股力量，只是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属于她自己的意识感知，像探出洞的小虫子，沿着那黑暗信息流残留下来的、几乎快没影儿的“痕迹”，朝着那不知道多远以外的、被关着的“茧”摸过去。

这过程又难又受罪。那“痕迹”里全是“永饥之主”的残留气息，冰冷、死寂、充满了想把一切都吞掉的恶意，不停地腐蚀着她的意识触角。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意识的清醒和稳定，免得被这黑暗同化，也免得刺激到身体里其他几个“祖宗”。

意识在无边黑暗里穿行，感觉像过了几百年。就在林栀觉得自己的意识触角快要被黑暗磨没了的时候，一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却又特别纯净的……暖意，像风里残烛的光，被她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