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徽章的低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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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精纯却透着邪门的能量，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死死缠在林栀的意识核心里，没日没夜地散发着变强的诱惑，像个魔鬼在耳边低语，同时还在不断地、悄无声息地把她往那个冰冷的协议深渊里拖。林栀拼了老命地运转苏牧教的守心法门，精神壁垒像个在狂风暴雨里飘摇的破船，虽然还没散架，但每时每刻都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她连喘口气都不敢，生怕一个松懈，那鬼能量就找到破绽，钻得更深。

苏牧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得持续不断地输出自己精纯的本源能量给林栀当后盾，像个不停给破船抽水的水泵，还得时刻分出一只眼睛盯着沙盒那边，提防着任何风吹草动。这么连轴转，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他脸色明显差了很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虚汗，但那双眼睛依旧亮得吓人，像两盏不会熄灭的灯，牢牢钉在林栀身边，寸步不离。

就在这内忧外患、进退两难的节骨眼上，林栀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那个东西，突然有了动静。

是那枚徽章！

说起来，这玩意儿还是三天前，她在塔基那片被能量风暴犁过一样的废墟里瞎转悠时，从一堆破铜烂铁的缝隙里抠出来的。当时它灰头土脸的，沾满了锈迹和灰尘，看着就跟块废铁片似的。可也不知道为啥，那非金非铁的古怪材质，还有上面那些弯弯绕绕、完全看不懂的复杂纹路，让她心里莫名一动，鬼使神差地就捡了起来，随手塞进了衣服口袋里。后来被协议那堆破事搅得心烦意乱，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可现在，这枚徽章不仅在她手心里清晰地震动起来，还散发出一股微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不是物理上的冷，而是一种……像是大夏天里突然吹来的一股薄荷味凉风，悄无声息地拂过她快要被焦灼烧干的意识边缘。

那震动带着一种独特的、不紧不慢的节奏，不像是警报，倒更像是一种……试探性的呼唤？或者说，是一种找到了同类的共鸣？

林栀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像黑暗中劈过的闪电，猛地照亮了她几乎被绝望淹没的心。

没法说话，没法跟苏牧解释。只能赌一把了！

她咬着牙，分出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像探针一样，轻轻碰向口袋里的徽章。

没有预想中的抵抗，也没有任何危险的反应。那徽章表面的复杂纹路，在她精神力碰触到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泛起一层极其黯淡、几乎看不见的柔和白光。同时，那股清冽的气息一下子明显了许多，顺着她探出的那丝精神力，倒流回来，轻柔地包裹住她备受煎熬的意识核心。

奇迹发生了！

就在这股清冽气息的包裹下，林栀明显感觉到，那一直像背景噪音一样嗡嗡作响、诱惑她、干扰她的协议低语，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虽然还没完全消失，但对她心神的干扰和拉扯，至少减轻了三成！那根一直绷得快要断掉的精神弦，总算得到了一丝宝贵的喘息机会。

更让她震惊的是，在这股清冽气息的影响下，她意识深处那团代表“普罗米修斯协议”的幽蓝数据核心，运转好像也慢了下来。它还在往外冒能量和知识，但它那种强行要跟她意识融合、加深绑定的进程，那虽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胶水”效果，竟然……停下了！

这枚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徽章，居然能对抗那个听起来牛逼哄哄的“普罗米修斯协议”？！

巨大的惊喜像潮水一样冲上来，但林栀立刻强迫自己冷静。这只是一个开始，效果能持续多久，后面会怎样，都是未知数。必须立刻让苏牧知道！

她再次调动起那套和苏牧约好的、不涉及协议内容的能量波动密码。但这次，她传递的不再是单纯的警报，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急切的“引导”。她控制着自身能量，产生一种细微但独特的、指向她放徽章口袋位置的定向波纹，波纹里还夹杂着“发现”、“异常”、“物品”、“快看”的复合意思。

苏牧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林栀的状态。当林栀的精神力碰到徽章，徽章泛起微光，清冽气息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林栀能量场里出现的那一丝极其隐晦、却和之前被协议能量侵蚀时完全不同的变化！

那不是更糟了，反而像是一股……外来的、中立的，甚至带着点安抚味道的力量掺和了进来？

紧接着，他就收到了林栀传来的那股指向性明确的能量波纹。

“东西？在口袋里？”苏牧目光一凝，瞬间锁定了林栀手护着的衣袋。他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眼下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放过。他伸出手，动作又快又轻地探进林栀指的那个口袋。

指尖碰到一个冰冷、表面凹凸不平的金属物件。

他把它拿了出来。

一枚大概婴儿拳头大小、材质说不清、通体是暗哑银灰色、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古老符文的徽章，静静躺在他手心。徽章中心的图案，像一只抽象的眼睛，又像个旋转的星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老和神秘。

此刻，这枚徽章正散发着微弱的、肉眼难辨的柔和白光，还传递出一种让人心神清凉、稳定的精神波动。

“这是……”苏牧瞳孔一缩。以他的见识和感知，立刻断定这徽章绝非凡品。上面的能量气息古老又纯粹，跟他知道的任何文明的能量体系都对不上号，却隐隐约约能和这座远古高塔本身产生某种共鸣。

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看”到，当这枚徽章被拿出来，暴露在空气里，并且同时接触他和林栀的能量场时，那股一直死缠着林栀意识核心的、来自协议的诡异能量，活跃度明显下降了！虽然还在，但那种侵蚀性和诱惑力大打折扣！

“它……它能压制那鬼东西？！”苏牧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简直是绝处逢生！

他立刻尝试把自己的能量探进徽章内部，想弄明白它到底怎么运作的，或者激发它更强的力量。

可他的能量像泥牛入海。徽章内部要么是个无底洞，要么就有种极其强大的、排外的禁制，完全拒绝他的能量进入和精神探查。它只对林栀，或者说，只对林栀现在这种被协议能量标记、同时又全力运转守心法门的状态，产生微弱的共鸣和支援。

苏牧瞬间明白了。这枚徽章，很可能是件专门对付某种“意识侵蚀”或“外来绑定”的古老遗物，它有自己的一套触发机制。林栀目前的状态，正好撞上了它的激活条件。

虽然不能直接操控，但这已经是眼下最大的突破口了！

“集中精神，试着跟它建立更深的联系！”苏牧立刻用意念对林栀说，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鼓励，“引导它的力量，专心净化、隔离那股外来能量！先别想着赶走它，稳住局面再说！”

林栀收到苏牧的意念，心里踏实了不少。她不再犹豫，把更多心神沉入和徽章的联系里。那清冽的气息像是找到了主人，更顺畅地流过来，主动帮她加固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并且开始像织网一样，在她意识深处，围着那团幽蓝的数据核心，构筑起一层极薄、却异常坚韧的“过滤层”。

这层由徽章清冽气息和她自己精神力一起编成的过滤网，不能完全挡住协议能量的渗透和外泄的知识，但大大削弱了它直接影响林栀心智的能力。那股诱惑的低语变得模糊遥远，像隔着一层厚玻璃看闹市，虽然还能看到听到，却再也很难引起心里的共鸣和躁动了。

压力一下子轻了不少的林栀，终于能喘口气，更专注地运转守心法门，梳理自己混乱的能量，并开始尝试着，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已经被协议能量污染的区域，重新夺回来。

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像在荆棘地里开路，每往前推进一点都又痛又涩。但比起之前只能被动挨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同化的绝望，现在每一点进展，都让她觉得无比振奋。

时间就在这种寂静又紧张的对抗中，一点点溜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就几个小时，也可能是一整天，林栀意识深处那团幽蓝数据核心，突然轻微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