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道洛阳好 风雨飘摇(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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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命我们黑虎堂与官家在此守桥,协助官家收取过桥费。现在,我们黑虎堂就代表着朝廷。凡有不服者,不交过桥费者,杀无赦。”惠香主厉声说道。然后,他又手指着那个锦服男子,对那个黑衣手下说道:“他也不服。”

“大爷,大爷,我服,我服。”那个锦服男子扑通一声跪在桥头,脑袋咚咚得磕头不止。

“晚了。你的人头和你的商队都留下吧。”惠香主风轻云淡地说道,似乎在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他的那个黑衣手下已经一刀下去,毫不迟疑,毫不拖泥带水的砍死了那个锦服男子。

只听桥上一阵哗然,只见四五个小厮模样的人扔下推车与挑担,向桥的另一端飞快的跑去。估计是刚才被砍死的那个锦服男子的活计。他们一听惠香主说商队也留下,他们撒丫子便跑,怕他们的小命也被留下。

桥的中间是被隔开的,双向通行,各自收费。故而,那几个小厮原路奔逃回去,并未过桥,倒也没人阻拦。而那些推车与挑担尽数被惠香主安排人没收了。

“强盗,简直就是强盗。这是明火执仗地抢劫。”尤彩看着眼前的一切,银牙紧咬,怒斥出声。

李凌霄同样非常非常愤怒,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始至终,那个军官模样的人一言未发。与此同时,守桥的官兵也没有一个过去。按道理说,这不应该啊。毕竟守桥,收过桥费,是官家为主的,为什么这些纷争似与他们无关一般?这其中必有蹊跷。

“谁还不服?谁还不想交过桥费?”忽然,惠香主大声冲着那些吓破胆的过桥行客吼道。

那些人没有一个敢再吱声,都颤抖着双手,急急掏出银子,挨挨挤挤地向前交过桥费,生怕晚了一时半刻,也会丢了唧唧性命。

“你——”惠香主手指着黑衣手下吩咐道:“去把这个人的尸体绑在桥头,让所有过桥的都看看,这就是不服,不想交过桥费的下场。”

那个黑衣下属赶紧照办。拖着那个锦服男子的尸体来到桥头,绑在了桥栏上。

“孟津黑虎堂必须从中原武林盟除名。”李凌霄目光冷峻地看着挂在桥头上的尸体,冷冷说道。

“这样的帮派,不但有损中原武林盟的声誉,更是为祸武林,为祸人间。”彭峰附和着说道,语气同样冷冰冰的。

“彭大哥,你可知黑虎堂的所在?”李凌霄转身问彭峰。

“我倒是听说过,好像在孟津的万佛山。但是不确定。”

“我们此去洛阳,孟津是必经之地。那我们就顺路去一趟万佛山。我倒要看看刘黑达有何说辞?”李凌霄的眼神异常寒彻。

他知道,孟津黑虎堂从中原武林盟除名简单,只是他这个盟主一句话的事。但是,黑虎堂这样凶残暴戾的做派,除名不能解决“为祸武林,为祸人间”的问题。只能连根拔起,彻底摧毁这个黑虎堂,才能从根本上铲除这个中原武林的毒瘤。

当然,他很清楚,单凭他们这几个人去摧毁一个帮派,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他必须要去。为了日后的除名,或者为了日后的彻底铲除,他也要去。只有自己亲自去了,了解了具体情形,除名或铲除才会有说服力。这是他的做人做事原则,不但以理服人,更要用事实说话。

他还有另外一重考量。他记得在中原武林盟大会上,刘黑达是拥护木万霖继续担任武林盟盟主的,也算仗义执言,不希望木万霖提前召开武林盟大会。那时,他觉得这个刘黑达是明事理的,且对他也有所好感。沁水桥头上发生的这些事,若是刘黑达并不知情,而是这个惠香主独断专行,肆意妄为,或许会冤枉了刘黑达。毕竟十根手指头不一样齐,帮派中人也是良莠不齐的。

李凌霄是一个做事尤为谨慎的人。

“那就先除掉这个惠香主,再去万佛山。见到刘黑达,一切待了解了具体情形,再做定夺。”李凌霄心里有了决断。

“走,我们过桥。”李凌霄朝着彭峰等人说道。然后,他又把阿克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阿克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但是,李凌霄想多了。他本想让阿克在过桥时想办法挑起事端,寻个借口杀了那个惠香主,就算是为民除害了吧。没想到,还未等阿克寻事,那个惠香主就主动送上门来。

当他们行到桥头,那个惠香主当先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把马给我留下,充军。交完过桥银子,人可以过河。”惠香主冷冷说道。然后,转身吩咐手下人:“你们几个过来,把马牵走。”

“这位爷,这是我们行商代步的马匹,请高抬贵手,放行吧。我们走南闯北不易啊!”彭峰似献媚般搭讪着。他不知道刚才李凌霄交代阿克的事,只是记得起初李凌霄曾说:不要起冲突。他是在照做。他本是一个刚直的汉子,何曾如此献媚过?但李凌霄说了,他只得勉为其难地去做。

“滚一边儿去。现在前方战端将起,战事吃紧,战马急需。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枉顾朝廷社稷,还一心想着发战争财,赚战争钱,良心被狗吃掉了吗?”惠香主厉声怒斥彭峰。颐指气使,威风十足,就好像他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官家一般。

未等彭峰说话,阿克接过了话茬儿:“我说你这个人,明明是武林中人。即便我们将马匹充公,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那边不是有官爷吗?你算个什么东西?”阿克直接出口成脏。

这一句话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只见那些争着抢着交过桥费的行客,顿时目瞪口呆,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阿克,甚至忘记了交过桥费。那意思很明显:你这小孩儿不怕死吗?那边还挂着一具尸体呢,你没看到吗?

“这个小孩儿,你胆子够肥啊,胆敢如此跟这位大爷讲话,你是活腻歪了吗?赶紧滚一边儿去,别耽误我们过桥。”竟然有过桥行客“仗义执言”。却是替惠香主仗义执言。估计他们是怕了,怕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触怒了惠香主,连累了他们。毕竟刚才那个乔姓汉子和锦服男子的活生生例子刚刚过去,估计他们的尸体还没有凉透。

“有意思,有意思。”惠香主看着阿克反而笑了,当然他是被气笑的。“你——”他又朝着那个黑衣手下摆了摆手:“直接剁了,卸八块吧。”那语气,就似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微不足道的小事般,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