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到达广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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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二踢脚刚骂了半句，被把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各位乘客请注意，广州方向的班车即将发车......"广播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引擎轰鸣着启动，车厢剧烈抖动起来。窗外，县城的灯火渐渐远去。

老烟枪摸出烟盒，被售票员厉声制止。猴子蔫头耷脑地缩在座位里，酒劲还没完全过去。

车开出去不到一小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前排大叔的呼噜像老牛叫，中间过道的老头打呼像摩托车发动，最绝的是左前方那个胖子——他的呼噜时而像猪哼哼，时而像大象嘶鸣，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类似鸭叫的颤音。

"这特么是动物园吧..."我揉着太阳穴，从包里掏出两张纸巾团成球塞进耳朵，靠在窗玻璃上昏昏欲睡。

朦胧中，看见哑巴正襟危坐，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只守夜的猫。

再睁眼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车厢里鼾声依旧，此起彼伏像交响乐。

把头正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看地图，老烟枪在偷偷抿着小酒，二踢脚和猴子头靠头睡得正香。

广播突然再次响起："各位旅客，广州站即将到达..."

把头正在整理衣领，老烟枪把空酒瓶塞进座椅底下。

二踢脚伸了个懒腰，胳膊肘不小心撞到前排座椅，引来一声怒骂。

猴子睡得口水直流，被我拍醒时还迷迷糊糊地找鞋。

晨光微熹时，大巴缓缓驶入广州汽车站。

站前广场上已经有不少早点摊支了起来，炸油条的香气飘进车窗。

我们取出行李箱时，拉杆已经被颠得有些松动。

"先找地方住下。"把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远处，省城的高楼大厦在朝阳中闪着金光，巨大的广告牌上，金发女郎正对着我们微笑。

出站口的铁栅栏外，几个旅店拉客的举着牌子吆喝。

我们选了家"平安旅社"，老板娘是个涂着艳红口红的中年妇女，看我们的眼神活像在看通缉犯。

"两间房，住一晚。"把头递过去身份证。

老板娘登记时，眼珠子不停往我们的大箱子上瞟。

阳光透过肮脏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瘫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收音机里传来《心太软》的音乐声。

猴子已经打起了呼噜，哑巴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

二踢脚探进半个脑袋："把头叫你们过去。"

我叫醒床上躺得四仰八叉的猴子，哑巴已经无声地站在了门口。

穿过走廊时，隔壁房间传来熟悉的收音机声，只是音乐换成了齐秦的《大约在冬季》。

把头的房间比我们那间稍大些，窗户正对着街道。

行李箱平放在床上，密码锁已经打开。把头正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三足圆鼎，手指轻轻抚过底部的铭文。

二踢脚突然抽动鼻翼："老烟枪你他妈又在房里抽烟？这箱子都腌入味了！"

"老子在车上憋了这么久，现在抽……"

"行了。"

把头敲敲箱盖，转头看向我们："二踢脚、哑巴，你们俩去孙老三那看看。天牛、大志，你俩也跟着去学学见识。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少放屁！"我和猴子点点头。

二踢脚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着光："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