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金针引魂,白发映初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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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芸坐在张强病床边,指尖捻着金线,绣绷上的凤凰尾羽在晨光中流转。

“金线要选桑蚕丝做的……”昏迷中张强的手指突然抽搐,无意识地模仿起穿针动作。

王桂香攥着嫁衣碎片跪在角落,泪珠砸在“匠心可化戾气”的日记残页上。

当张强第一次喊出“师父”,姜芸的白发根部,那抹刺目的红竟淡去了一丝。

灵泉池底的纹路悄然蠕动,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而坚韧的脉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狭小的窗户,斜斜地切进张强的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中药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王桂香蜷缩在墙角一张冰冷的塑料椅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着嫁衣碎片的布包,像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火种。她双眼红肿,布满血丝,一夜未眠的憔悴刻在每一道皱纹里。目光却死死钉在病床上那个形销骨立的儿子身上,又时不时飘向病床边那个安静得像一尊玉雕的身影——姜芸。

姜芸就坐在那里。她没有看王桂香,也没有看窗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膝上的绣绷上。一缕金线在她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指尖捻动、穿梭。她正在绣一片凤凰的尾羽。金线在晨光下流淌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每一针都精准得如同丈量过,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缝隙。病房里只剩下两种声音:张强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绣针穿透丝缎时,那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噗、噗”声。这声音像一种奇异的咒语,在死寂的病房里,固执地敲打着生命的鼓点。

王桂香看着姜芸专注的侧脸,看着她鬓角那几缕在阳光下格外刺目的白发,以及白发根部那抹如同血丝般缠绕的诡异红晕(这是灵泉反噬的印记,自她拒绝用灵泉直接救人后便愈发明显)。老妇人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疼得无法呼吸。她想起昨夜警灯闪烁下,姜芸赶到派出所时,看到她和张强安然无恙后,那瞬间松了口气却又立刻紧绷的眉宇;想起姜芸没有一句责备,只是沉默地接过她递来的、沾着泪水和灰尘的嫁衣碎片;想起姜芸最后对她说的话:“王姨,强子的事,我们一起扛。苏绣要传下去,人心也要暖过来。”

暖过来……王桂香枯涩的眼眶再次发热。她颤抖着,从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小小的、褪色的红布——姜芸亡母的嫁衣碎片。她把它紧紧贴在心口,仿佛能汲取到一丝早已消散的温暖。然后,她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那是她昨晚从张强枕头下翻出来的,上面是张强昏迷前,用铅笔歪歪扭扭写下的几个字:“绣线……山崎……对不起……” 字迹潦草,力透纸背,透着无尽的悔恨和恐惧。王桂香看着这字,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砸在纸片上,晕开了铅笔的痕迹。她猛地起身,踉跄着走到姜芸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姜芸……姜芸啊……”王桂香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把那张纸片和嫁衣碎片一起,颤抖着举到姜芸眼前,“是桂香对不起你……对不起老张家……是我没管好强子,让他鬼迷心窍,差点害了你,害了合作社……这是他写的……他心里知道错了……” 她泣不成声,枯瘦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你……你救救他……用你的法子……哪怕让他清醒一会儿,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也行……让他知道错了……”

姜芸捻着金线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没有立刻回头,也没有去接那纸片和碎片。只是那专注绣着凤凰尾羽的动作,似乎更用力了些。阳光照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眼底的情绪。病房里只剩下王桂香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就在这时——

“金线……要选……桑蚕丝做的……” 一个微弱、断续、如同梦呓般的声音,突然从病床上传来。

王桂香的哭声戛然而止!姜芸捻着金线的手指,瞬间僵住!

两人同时猛地看向病床!

只见张强依旧紧闭着双眼,脸色灰败,呼吸依旧微弱。但他的右手,那只曾经因为偷卖绣品而被姜芸亲手剪断过两根指甲、后来又因为沉迷绣品而变得枯瘦的手,此刻却微微抽搐着。那几根僵硬的手指,竟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在薄被上,模仿着一个极其熟悉的动作——捻线!穿针!那动作虽然笨拙、迟缓,带着一种梦游般的僵硬,但那姿态,那指尖的微妙弧度,分明就是一个绣娘在穿针引线时的本能!

“强子!”王桂香失声尖叫,扑到床边,死死抓住儿子那只无意识动作的手,泪如泉涌。

姜芸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猛地放下绣绷,几步冲到床边,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张强那只还在微微捻动的手。她没有像王桂香那样激动,只是眼神深处,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波澜——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更有一丝……微弱的、几乎要被她压下去的希冀?

“桑蚕丝……”张强依旧闭着眼,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游丝,但那几个字,却异常清晰地吐了出来,“……要顺着……丝线的纹理走……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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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急……”姜芸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她看着张强那只无意识模仿穿针的手,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心中沉重的阴霾!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王桂香,眼神灼灼发亮:“王姨!帮我!把我的绣绷拿过来!还有,把您带来的那张纸,还有……那本《灵泉记》,都给我!”

王桂香被姜芸眼中那近乎燃烧的光芒震住了,愣了一下,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拿绣绷和那本张师傅给的、记载着灵泉传说的老册子。

姜芸重新坐回床边,将绣绷放在张强视线正前方(尽管他闭着眼)。她没有再用金线,而是换上了一缕最普通的、却光泽温润的桑蚕丝线。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和身体深处那因灵泉反噬而传来的阵阵虚弱刺痛(白发根部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分),捻起针线,开始绣。

她绣的不再是凤凰尾羽,而是最基础的苏绣针法——平针。一针,一线,平缓、均匀、沉稳。她的动作不快,甚至比平时慢了许多,每一针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灵巧的手指上,落在雪白的丝缎和温润的丝线上,也落在她鬓角那刺目的白发和红晕上。

“王姨,”姜芸的声音异常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您坐到强子身边,给他读《灵泉记》。就读……关于‘匠心’的那几段。慢一点,清楚一点。”

王桂香连忙翻开那本泛黄的《灵泉记》,找到张师傅之前指给姜芸看过的段落,用她那带着浓重乡音、却努力放慢放轻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灵泉者,非天地之造化,乃万代绣娘之心血所凝……针脚为骨,丝线为脉,匠心为魂……心不正则泉浊,意不坚则泉竭……唯以赤诚之心,代代相传,方得泉脉不息……”

姜芸的手随着王桂香的诵读声,一针,一线,稳稳地绣着。平针的轨迹在丝缎上延伸,形成一片光滑平整、如同镜面般的底色。

“……绣者,当以心为针,以情为线……针脚要顺丝缕,不可强求……心静则针稳,意诚则线活……” 王桂香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投入,仿佛自己也沉浸在那古老的智慧里。

张强依旧闭着眼,呼吸依旧微弱。但那只无意识模仿穿针的手,动作却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僵硬。那捻动、穿刺的动作,似乎……开始变得有了一丝微弱的韵律感?仿佛在无意识地,跟随着姜芸手中绣针的节奏?

时间在针尖的起落和诵读的低语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病房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而肃穆的氛围。阳光慢慢移动,从窗棂爬上墙壁,再慢慢倾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更久。当姜芸绣完最后一针,将丝线在缎面背面轻轻打结、剪断时,王桂香也恰好念完了最后一句。

病房里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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