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线噬心窥本源,铜镜映月现残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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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缩回手,想要甩掉这致命的毒物!然而,那血线却如同长在了她的骨头上,死死地钉在她的指尖!任凭她如何甩动、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反而因为她的挣扎,那血线钻入的速度更快了!
“不!放开我!”姜芸惊恐地尖叫,身体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剧烈地痉挛。她看到自己的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肿胀,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暴凸、扭曲,呈现出一种妖异的暗红色,一路向上蔓延!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滑坐在地。她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几缕血线如同跗骨之蛆般疯狂地钻入她的身体,吞噬着她的生命力。镜中那四个血字“魂归本源”在她眼前疯狂旋转,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的灵魂彻底吸进去!
“苏婉清……这就是你留下的‘解印’之法吗?这就是‘魂归本源’吗?是要我的魂魄,彻底被这诅咒吞噬,成为这血线的一部分吗?!”姜芸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悲鸣。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钻入体内的血线疯狂地撕扯、吞噬,身体越来越冷,视线越来越模糊。
难道……这就是结局?她用尽一切去追寻传承,去守护苏绣,最终却落得个魂飞魄散、被诅咒彻底吞噬的下场?苏婉清……你究竟……留下了什么?!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那无尽的黑暗和剧痛彻底吞没的瞬间,窗外那轮惨白的圆月,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月光,如同最细的丝线,穿过窗棂,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那被血线缠绕、青紫肿胀的指尖上。
那银光极其微弱,与血线散发的暗红凶戾气息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烈日。然而,就在这银光落下的刹那,那几条疯狂钻入她体内的血线,竟然……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仿佛是遇到了某种天然的克星,那凶戾的吞噬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虽然只有一瞬,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姜芸那即将被吞噬的意识,却清晰地捕捉到了!
希望!哪怕只有一丝!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窗外那轮圆月!月光!是月光!它……似乎能克制这血线!
这个发现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让她濒临崩溃的意识瞬间凝聚了一丝清明!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被吞噬!她必须……靠近月光!
她咬紧牙关,忍受着指尖那几乎要将她灵魂撕裂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爬向窗边。每移动一寸,都像是用刀子在刮骨。血线因为她的挣扎而更加疯狂地反噬,暗红色的光芒在她皮肤下流转,如同活物般蠕动。
“呃啊——!”她发出压抑的痛吼,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她一点点地挪动身体,像一只濒死的蜗牛,艰难地朝着那片能带来一丝生机的月光爬去。
终于,她的手,带着那几缕疯狂挣扎的血线,伸出了窗外,落在了那片惨白的月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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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响起。那几缕缠绕在指尖、疯狂钻入她体内的血线,在接触到月光的瞬间,如同被泼了滚油的毒蛇,猛地剧烈地颤抖、收缩起来!它们散发的暗红凶光急剧黯淡,钻入皮肤的速度也骤然减缓!
虽然剧痛依旧,虽然血线并未消失,但那致命的吞噬感,却实实在在地被压制住了!姜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看着自己浸在月光中的手,看着那几缕在月光下变得黯淡、如同被冻结的血线,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月光……真的能克制它!
这个发现,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撕开了一道裂缝!虽然微弱,却足以让她看到一线生机!她颤抖着,将整只手臂都伸入月光之中。果然,随着接触的月光面积增大,那血线的挣扎和反噬,被进一步压制!
她瘫坐在窗边,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月光……是克制这血线诅咒的关键!苏婉清日记里提到的“月华启之”,原来并非指开启铜镜上的血字,而是指……月光本身,就是对抗这诅咒的力量!
魂归本源……那血字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诅咒的终点,还是……破解的起点?这铜镜,这月光,这血线……它们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联系?
姜芸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浸在惨白月光中的手上。血线在月光下变得黯淡、凝滞,如同被冻结的暗红色血管,狰狞地盘踞在她的皮肤之下。它们并未消失,只是暂时蛰伏,如同冬眠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暴起。
她抬起另一只手,颤抖着,轻轻触碰那几缕被月光压制、却依旧死死钉在她指尖的血线。冰冷的触感传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这东西,已经和她血肉相连,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一个致命的、随时会爆发的毒瘤。
窗外,月色依旧惨白,如同裹尸布,无声地笼罩着这个寂静的修复室。姜芸坐在窗边,沐浴在这微弱的、带着生机的月光里,感受着指尖被压制却依旧存在的剧痛和阴寒。
她知道,危机远未解除。陈嘉豪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文化馆内部暗流涌动,而她身体里这来自“天工秘术”的诅咒,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月光只能暂时压制,却无法根除。
那铜镜上“魂归本源”的血字,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残酷的预言。她的“本源”究竟在哪里?是这具被诅咒侵蚀的身体?是苏绣传承的技艺本身?还是……某个她尚未触及的、更加古老而恐怖的存在?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那面被她随意放在窗台上的旧铜镜。月光流淌在模糊的镜面上,映照出她苍白、虚弱、鬓角染霜的脸,也映照出她眼中那混合着痛苦、决绝和一丝不屈光芒的倒影。
就在她准备移开目光时,镜中的倒影,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她自己的动作。而是镜中那个“她”,嘴角,似乎向上勾起了一丝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笑容,冰冷、空洞,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徒劳的挣扎,又仿佛在预示着某种更加恐怖的、即将到来的命运。
姜芸的心脏,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