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发证公道,金羽化神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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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芸小臂上那被绣针扎破的伤口,涌出的鲜血,竟没有立刻凝固。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她苍白的皮肤滑落,不偏不倚,恰好滴落在她面前那幅《清明上河图》的残破绣面上,尤其是滴在了那道被撕开的、象征“虹桥”的裂痕边缘!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在修复室内骤然响起!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源自丝线、源自绢帛、源自整幅古绣本身的、深沉的共鸣!

只见那几滴滚烫的鲜血,在接触到绣面的瞬间,竟如同水滴落入海绵,瞬间被吸了进去!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道狰狞的裂痕边缘,原本灰败、断裂的丝线,在吸饱了鲜血之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起一层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银色光芒!

那光芒极其微弱,如同萤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而悲怆的质感!它沿着断裂的丝线蔓延,仿佛在无声地修补着那道创伤!整个修复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光线都似乎被这奇异的光芒所吸引,微微扭曲。

王桂香和那两个婆子扑过来的动作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变成了无法理解的惊恐和茫然。她们呆呆地看着那幅古绣上流淌的银光,又看看姜芸小臂上滴血的伤口,再看看姜芸那因剧痛和虚弱而苍白如纸、却在此刻显得异常神圣的侧脸,仿佛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吓得连连后退,撞倒了旁边的椅子也浑然不觉。

李老更是目瞪口呆,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完全失语。他研究了一辈子古字画修复,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又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象!这…这已经不是技艺的范畴了!这简直是…神迹!

姜芸自己也愣住了。剧痛和虚弱让她意识有些模糊,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却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血…她的血…竟然能引动古绣?能修复裂痕?那银色的光芒…是什么?是苏婉清日记里提到的“绣魂共鸣”?还是“天工秘术”在灵泉枯竭、金羽消散后,以另一种更惨烈、更直接的方式显现?以血为引…这代价,比白发更甚!

她低头看着自己小臂上那几个还在渗血的针眼,又看看绣面上那道正在被微弱银光悄然弥合的裂痕,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明悟涌上心头。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以心血为引,以寿元为祭”的真正含义!白发是外在的警示,而鲜血…是内在的献祭!每一次动用这秘术的力量,每一次试图修复那些承载着历史与灵魂的破损,都在燃烧她自己的生命之火!

那消散的金羽,那枯竭的灵泉,并非彻底消失,而是…化作了更深沉、更惨烈的代价,烙印在了她的血脉之中!从此以后,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为苏绣付出的心血,都将以生命为燃料!

“妖…妖怪啊!”王桂香终于从极度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那两个婆子也如梦初醒,魂飞魄散地跟着冲出了修复室,狼狈不堪。

修复室内,瞬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微弱银光流淌时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姜芸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看向李老,那双曾因疲惫而黯淡的眼眸深处,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那火焰里,有对未知的恐惧,有对代价的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迸发出的、更加坚定的决绝。

“李老…”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证据…还在…我们…不能停…”

李老看着她小臂上刺目的血痕,看着她鬓角那几缕在夕阳下闪烁着银光的白发,再看看那幅在微弱银光中仿佛重获一丝生机的古绣,老泪瞬间模糊了双眼。他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拿桌上的证据,而是用力地、紧紧地握住了姜芸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那枯瘦的手掌,此刻却传递着一种无比沉重、无比坚定的力量。

“好丫头…好丫头…”李老的声音哽咽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重复的三个字,带着无尽的痛惜、敬佩和一种同仇敌忾的决心。

窗外的夕阳,终于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消失,文化馆内陷入一片昏暗。只有那幅《清明上河图》的裂痕处,那微弱的银色光芒,还在固执地、缓慢地流淌着,如同黑暗中一点不肯熄灭的星火。

姜芸低下头,看着自己小臂上那几个仍在渗血的针眼。疼痛依旧鲜明,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她的心,却在这一刻,在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之后,反而变得异常清晰和冷静。

金羽化尘,灵泉枯竭,代价显现。但新的力量,或者说,新的“路径”,似乎也在血与痛的洗礼中,悄然开启。那银光,那共鸣,是苏绣千年魂魄的回应?还是她自身血脉中潜藏的、被“天工秘术”彻底点燃的某种本源?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前路更加凶险,代价更加沉重。陈嘉豪的报复不会停止,王桂香之流只会更加疯狂。而她体内燃烧的生命之火,还能支撑多久?

她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指尖轻轻拂过绣面上那道被银光温柔包裹的裂痕。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意,顺着指尖传来,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慰藉。

“以心血为引…以寿元为祭…”她无声地咀嚼着这句话,眼神复杂。这究竟是诅咒,还是馈赠?是绝路,还是…另一条布满荆棘、却可能通向真正传承巅峰的“新途”?

修复室的门被李老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与黑暗。室内,只有那微弱的银光,映照着姜芸苍白却坚毅的脸庞,以及她鬓角那几缕在昏暗中依旧刺目的白发。她坐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承受着剧痛,消化着代价,也酝酿着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以命相搏的反击。

而那消散的金羽,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沉入她意识的深海。它来自何处?为何指引她?它的消失,究竟是终结,还是另一种形态的开始?苏婉清留下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那空空如也的掌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代价”与牺牲”的、更加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