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锤插曲：夙愿的代价与秩序的砝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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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如同实体般笼罩着通讯频道。格蕾修的话语所带来的冲击，远超任何战争宣言。逆转生物转化，找回失去的灵魂？这即便是对于掌控了物理宇宙近乎终极奥秘的寂静王而言，也属于禁忌的、被视为不可能的领域。星神的契约是宇宙底层规则的扭曲，其烙印深入死灵存在的最核心，岂是轻易能够抹除？

马库拉格之耀号 舰桥上，基里曼的震惊迅速被理性的警惕所取代。他紧盯着主屏幕上寂静王的影像，同时通过内部频道急促地向隔离舱发出警告：“格蕾修！你在说什么？你根本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不清楚死灵的科技与历史！不要做出无法兑现的承诺，那会引发灾难！”

然而，在死灵舰船那冰冷的王座室内，寂静王斯扎拉克的反应却与基里曼的警告截然不同。他那活体金属构成的面容依旧无法展现情绪，但眼中原本稳定燃烧的幽绿光点，此刻却如同风暴中的火焰般剧烈摇曳、闪烁，其核心处理器的运算速度在瞬间提升了数个量级。无数被尘封的、关于惧亡者时代感官记忆的碎片——阳光的温暖、微风的触感、情感的悸动——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那以绝对理性构筑的思维壁垒。

“解释。”

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那平直的声调下，仿佛隐藏着某种被强行压抑了六千万年的、近乎颤抖的渴望。这两个字所蕴含的重量，足以压垮星辰。

隔离舱内，格蕾修能感受到来自基里曼的担忧和来自寂静王那冰冷面具下汹涌的暗流。她知道自己的话语带来了何等巨大的风险，但刚才那被动接收到的、属于整个惧亡者种族的悲愿洪流，让她无法保持沉默。那不仅仅是一个统治者的野心，那是一个文明对自身存在的终极拷问与救赎的渴望，其强烈的“秩序”执念——对回归生命本源秩序的执念——与她自身的本质产生了深刻的共鸣。

她微微调整呼吸，努力平复因接收过多记忆而翻腾的精神力，再次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空灵，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重量的质感。

“我无法用你们的科学术语来精确描述，” 她开始说道，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与寂静王对视，“我的存在，我的力量根源，与你们所知的亚空间灵能截然不同。它源于一种更本初的‘秩序’概念，一种对生命形态稳定与和谐的亲和与…塑造之力。”

她轻轻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微弱却无比纯粹的乳白色光芒在她指尖萦绕，那是“圣洁棱晶”之力的具现。在这灵能被极度压制的驱灵死域，这光芒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它没有引发任何亚空间涟漪，却让周围的物理空间似乎都变得更加“稳定”和“清晰”。

“我称之为‘本源秩序之光’，” 格蕾修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实验性的不确定，但核心却异常坚定，“它无法凭空创造灵魂，那属于更高领域的奥秘。但是…我感知到，你们的转化并非彻底的‘湮灭’，而是一种极致的‘封存’与‘扭曲’。星神的力量将你们的血肉与灵魂强行剥离，并将灵魂的本质…囚禁于活体金属的最深处，以某种超越我理解的方式维系着。”

她指尖的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模拟某种复杂的结构。

“我的力量，或许无法逆转星神的契约本身，但它可能…干涉 这个囚笼。就像一把钥匙，并非摧毁整个牢狱，而是尝试撬动锁芯，为被禁锢的本质，打开一条回归其本该存在的‘形态’的缝隙。我能感觉到…你们种族灵魂的‘回响’，它们并未完全消散，只是在无尽的沉睡中…哀嚎。”

这段话让寂静王眼中的绿光骤然收缩！星神契约的细节，灵魂被囚禁于活体金属核心的假说…这即使在死灵内部也是最高等级的禁忌知识，这个异域存在是如何得知？难道她真的“看”到了？

“证据。” 寂静王的合成音带着一种近乎危险的尖锐，“理论毫无价值。展示你所谓的‘干涉’。”

“斯扎拉克！” 基里曼立刻出声制止，“格蕾修是我帝国的监管对象，不是你的实验品！我们对她以及她的能力了解尚浅，任何鲁莽的尝试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不能让格蕾修在如此不明确的条件下，对寂静王施展那未知的力量，那无异于将一枚战略级的未知变量拱手送入潜在敌人手中，其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

然而，格蕾修却轻轻摇了摇头，她望向基里曼的方向，传递过一个充满歉意的意念，但眼神依旧坚定。

“我需要一个…‘样本’，” 她对寂静王说，“一个自愿的，承载着你们种族完整转化印记的个体。并且，这个过程必须在可控的、受到监督的环境下进行。这并非儿戏，失败的可能性…很大。甚至可能对样本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她坦诚了风险。这不仅是对寂静王的警告，也是向基里曼表明，她并非盲目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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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沉默了。运算在疯狂进行。风险？死灵早已习惯了永恒存在的风险。损伤？在追求种族救赎的宏大目标前，个体的损伤是可以接受的代价。但“自愿”？这对于层级森严、个体意志很大程度上服从于上位指令的死灵社会而言，是一个微妙的概念。

片刻之后，寂静王做出了决定。

“可以。” 他说道。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细微的空间波动在 马库拉格之耀号 机库附近的虚空产生。并非攻击，而是一个小型的、装饰着复杂几何纹路的活体金属容器被传送了过来，悬浮在隔离舱外的通道中。

“这是一个标准的战士个体，” 寂静王解释，“其核心意识已被暂时静默，仅保留最基础的生理（如果这个词还能用的话）反应。它将作为你的‘样本’。”

基里曼的脸色极其难看。寂静王的行为等同于将他的旗舰视作自家后院，这种技术上的绝对碾压带来的屈辱感无比强烈。但他强行压下了怒火，他知道，此刻阻止已无意义，反而可能激化矛盾。他必须亲眼见证，格蕾修的能力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基里曼大人，” 格蕾修的声音再次传来，“请允许我将样本接入隔离舱。我请求您和…寂静王，共同监督这个过程。”

在得到基里曼紧绷着下巴的默许后，极限战士的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用机械臂将那个活体金属容器转移进了隔离舱。容器在格蕾修面前无声地打开，露出里面一具标准的死灵战士躯体——金属的骨骼，闪烁着幽绿光芒的传感器，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如同精致的杀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