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皇室密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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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的伤痕结了层薄痂,像一粒深色的朱砂痣,固执地烙在肌肤上。药味散了,室内只余下窗外雨后草木的清冽气息,带着一丝凉意。江谢爱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被雨水洗刷得格外青翠的芭蕉叶,叶尖还悬着晶莹的水珠,摇摇欲坠。昨夜杨晨铭那番关于前世死亡的剖白,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她心底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那模糊梦境中“叔父”抱着她哭泣的片段,此刻清晰得令人心悸,每一声呜咽都仿佛在耳边回响,带着浸透骨髓的悲恸。那抱着她的人,竟是杨晨铭?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尖发颤,又酸又麻。

“姑娘,”贴身侍女小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宫里来人了,贵妃娘娘召您即刻觐见。”

江谢爱眼睫微垂,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眼尾那道痂。贵妃?不是皇后?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时机微妙得令人不安。杨晨铭即将出征,京城暗流涌动,此刻召她入宫……她心头掠过一丝警兆,面上却平静无波:“知道了,更衣。”

宫道漫长,青石板被雨水浸得湿亮,倒映着两侧朱红宫墙森然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若有若无的香火味,肃穆而压抑。引路的太监步履匆匆,一声不吭,只留下鞋底踏在石板上的轻响,在空旷的宫道里回荡,像催命的鼓点。江谢爱走在其间,裙裾拂过微凉的地面,目光沉静地扫过那些紧闭的殿门和高耸的飞檐。每一次入宫,都像踏入一张无形的巨网,而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网正在收紧。

御花园深处,一座临水的精巧水榭。贵妃并未端坐正殿,而是选了这处视野开阔、却又远离喧嚣之地。她身着一件绛紫色织金牡丹宫装,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莹润的东珠,珠光映着她精心描绘的眉眼,雍容华贵之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锐利与野心。水榭四面垂着轻纱,微风拂过,纱幔飘动,将她的面容衬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水中月影。

“江家丫头,来了?”贵妃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慵懒的腔调,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钉在江谢爱脸上,尤其是她眼尾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伤势如何了?听闻那夜惊险得很,杨子轩竟敢行刺于你?”

江谢爱屈膝行礼,姿态不卑不亢:“劳娘娘挂心,臣女无碍,些许皮外伤而已。”

“无碍?”贵妃轻笑一声,指尖的东珠串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眼角留了疤,终究是美中不足。不过……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她话锋陡然一转,慵懒尽褪,声音变得低沉而极具压迫感,“本宫今日召你来,不是关心你的伤势,是想问问你,对于这朝堂,对于这大胤的江山,你究竟站哪一边?”

水榭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侍奉的宫女太监们悄无声息地退得更远,垂首屏息,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江谢爱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娘娘此言何意?臣女一介商贾之女,只知安分守己,何谈站队?”

“安分守己?”贵妃嗤笑一声,坐直了身体,那双凤目锐利如刀,直刺江谢爱眼底,“你联合中小商贾组建‘商盟’,搅动京城经济,为杨晨铭那逆子筹措军饷,制衡朝中富商势力……这叫安分守己?你夜探杨子轩禁足之地,险些丧命,引出前世种种纠葛……这也叫安分守己?”她步步紧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江谢爱,别在本宫面前装糊涂!你与杨晨铭,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即将出征,京城内外,暗流汹涌,你以为凭你那点商贾之力,能镇得住?”

江谢爱脊背挺直,迎着贵妃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中飞速转动。贵妃竟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看来宫中眼线无处不在。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平稳:“娘娘明鉴,臣女所做一切,皆是为家族洗冤,为求自保。杨将军……亦是臣女的救命恩人。至于商盟,确为中小商贾抱团取暖,并无他图。镇守京城,乃臣女分内之事,自当竭尽全力。”

“分内之事?”贵妃冷笑,猛地一拍身侧的小几,茶盏跳了跳,“好一个分内之事!本宫告诉你,杨晨铭此去,凶险万分!藩王大军势大,他未必能活着回来!而他一旦兵败,他身后所有的人,包括你江谢爱,包括你那摇摇欲坠的商盟,都将万劫不复!”她倾身向前,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本宫给你一条生路!”

江谢爱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贵妃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皇上年幼,体弱多病,难堪大任。本宫的弟弟,平南王,雄才大略,手握重兵,才是真正能安定社稷、开创盛世之人!本宫要你,在杨晨铭出征后,设法控制住京城的粮草调度和部分城防!待时机成熟,幼帝禅位,平南王登基,你江家,便是开国功臣!你江谢爱,便是新朝贵女!这,才是你的生路!”

水榭内死寂一片,唯有风吹过水面的哗哗声,清晰得刺耳。江谢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终于明白了!贵妃召见她,绝非试探,而是赤裸裸的招揽,甚至是胁迫!她要的不是盟友,而是一枚在关键时刻刺向杨晨铭后背的棋子!藩王……平南王……原来这才是贵妃真正的底牌!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谋朝篡位!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但江谢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贵妃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疯狂,知道此刻任何反抗或拒绝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她缓缓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娘娘……”江谢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这巨大的“恩赐”震慑住了,“此事……太过重大,臣女……臣女惶恐……”

“惶恐?”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随即又化作诱哄,“本宫知你与杨晨铭有情。可你想想,他若兵败,你情何以堪?他若胜了,以他的性子,会容忍一个曾助他翻案、却又心机深沉的商贾之女留在身边吗?江谢爱,本宫是为你好!这江山,迟早是平南王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谢爱沉默着,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她需要时间,需要思考对策。贵妃的招揽是毒药,但拒绝可能立刻毙命。她必须拖延,必须稳住对方。

“娘娘厚爱,臣女……感激不尽。”江谢爱终于抬起头,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茫然和挣扎,“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容臣女……仔细思量。娘娘……可否给臣女一些时日?”

贵妃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如鹰隼,似乎想看穿她眼底的真实。良久,她才缓缓靠回软榻,重新拿起那串东珠,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本宫可以给你时间。但记住,本宫的耐心有限。杨晨铭出征在即,本宫要看到你的‘诚意’。你好自为之。”她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下去吧。”

江谢爱再次屈膝行礼,转身走出水榭。直到走出那片被垂纱笼罩的区域,感受到外面微凉的空气,她才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贵妃的野心,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正试图将她吞噬。而杨晨铭,即将独自面对那场蓄谋已久的决战……

回到府中,江谢爱将自己关在书房。窗外天色阴沉得如同浸了墨,铅灰的云层沉沉压着,没有一丝光亮。贵妃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杨晨铭此去,凶险万分!”“他未必能活着回来!”“控制粮草调度和部分城防!”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方素净的锦帕,取出针线篓。指尖拈起一根细小的银针,针尖在烛火下闪着微光。她需要做点什么,来驱散心头的惶恐和无力感。她想起了昨夜杨晨铭那句“前世你死时,眼尾痣被划开,鲜血染了我的手。我守了你三天三夜,直到你的身体变冷。”想起了那模糊梦境中抱着她哭泣的“叔父”……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涌上眼眶。

她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银针在素帕上穿梭,一针一线,异常专注。她绣的是一枚平安符。线条简洁,却凝聚了她此刻全部的心意。针脚细密,每一针都仿佛带着她无声的祈愿。绣到最后一笔时,一滴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砸落在锦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她慌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意,指尖却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深夜。府中管家轻叩房门:“姑娘,杨将军……在厅外求见。”

江谢爱猛地抬起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来了?在出征前夜?她迅速将那枚绣好的平安符攥在手心,能感受到锦帕温软的质地和上面未干的湿意。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请他到书房稍候,我即刻就来。”

推开书房的门,杨晨铭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他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松,肩背线条紧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窗外沉沉的夜色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得有些模糊,却更显孤寂。听到门响,他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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