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流涌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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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谢爱在杨晨铭书房翻到江家重建账本,每一笔支出都精确到铜钱。

最后一页写着“阿爱,他们因你受难,我百倍奉还”。

她捏着账本质问时,他刚从战场归来,肩头渗血染红衣襟。

“江家重建,是你做的?”她声音发颤。

他扯开衣襟露出箭伤,轻笑:“疼吗?你前世刺我心脏时,我疼得快活。”

月光下,她看见他心口旧疤旁,多了一道新伤——位置竟与她前世致命伤重合。

杨晨铭的书房,沉甸甸的静。空气里浮动着陈年墨香与冷硬木料混合的气息,像被时间腌透的旧物,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江谢爱像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滑入这片禁地。白日里,这里是权谋的漩涡中心,此刻,唯有烛火在巨大的书案上投下跳跃的光影,将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映照得如同沉默的巨兽。

她并非第一次潜入此地。前几次,是为了寻找退婚的筹码,或是刺探杨子轩的罪证。每一次,都带着如履薄冰的紧张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可这一次,脚步却莫名地虚浮,心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闷地发慌。昨夜那场梦,依旧清晰得刺骨——红烛摇曳,喜服灼目,杨晨铭执她的手,冰冷的剑锋划过叛军咽喉,血溅上她的脸颊,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江山为聘,你为后。”那画面带着血腥的占有欲,醒来时,心口依旧残留着被剑柄硌痛的错觉。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那梦魇的余温。目光扫过书案,最终落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上。它比寻常账册要厚实许多,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时常被翻动。一种莫名的直觉牵引着她,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匣盖,轻轻推开。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兵符密信,只有一本厚厚的、用蓝布装订的账册。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残留着被无数遍摩挲过的温润痕迹。她屏住呼吸,一页页翻开。

账目极尽详尽,每一笔都记录得一丝不苟,精确到令人心惊的铜钱数目。时间跨度,竟是从她重生前一个月开始。

“购上好楠木十方,修缮江家祠堂正殿……银三百二十两整。”

“聘江州名医三名,为江老太太诊治月余……诊金、药费、车马费……共银六百八十七两五钱。”

“购江城西郊良田五十亩,入江家名下……银五千两。”

“置办江家铺面三间,绸缎、药材、米粮各一……银一万三千两。”

一笔笔,一条条,像冰冷的铁钉,一下下凿进江谢爱的眼底。她重生后,只顾着在杨府这龙潭虎穴里挣扎求生,拼尽全力想退婚,想逃离那如影随形的梦魇和杨晨铭的掌控。她以为江家在她“死后”早已败落,亲人流离失所。可这账册……这账册像一把无声的锤子,狠狠砸碎了她自以为是的认知。

江家,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在她不知情的地方,被一双无形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加固,甚至……比从前更胜一筹?是谁?杨子轩?那个恨不得榨干江家最后一滴血的未婚夫?绝无可能!那么……一个冰冷的名字,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悄然浮上心头。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近乎粗暴地翻到最后一页。那页的纸张明显比前面的新,墨迹也更深,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偏执。

没有数字,没有条目。只有一行力透纸背、几乎要撕裂纸背的字迹,像用刀刻上去的一般:

“阿爱,他们因你受难,我百倍奉还。”

“阿爱”两个字,被他写得极重,带着一种扭曲的亲昵和不容置疑的宣告。每一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江谢爱的心口。她猛地合上账册,那“百倍奉还”四个字在眼前疯狂旋转、放大,带着血腥味的回响。

“因你受难”……是指她前世被毒杀,江家随之倾颓?还是指她重生后,杨子轩对江家的步步紧逼?无论是哪一种,这“百倍奉还”的手段,都透着杨晨铭式的冷酷与疯狂。他不是在补偿,他是在……标记!像一头凶兽,用猎物的血肉,在属于自己的领地上刻下记号!

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惊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她捏着那本滚烫的账册,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转身冲出书房。脚步踉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直奔杨晨铭的寝居方向。她要问个清楚!这算什么?囚禁她还不够,连她的家族,也要被他用这种令人窒息的方式“百倍奉还”?!

夜风带着凉意,吹不散她心头的燥热和混乱。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远远地,便看到杨晨铭寝居方向透出灯火。然而,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便先一步钻入鼻腔,浓得化不开。

江谢爱脚步猛地顿住,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屏住呼吸,借着廊下灯笼昏黄的光线,看到两个亲兵神色凝重地抬着一个担架匆匆而过,担架上隐约可见一截染血的衣角。方向,正是杨晨铭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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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紧,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刚走到卧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器皿碰撞的脆响。

“轻点!将军的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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