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废枢密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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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处让丁忧去职,如同抽走了支撑权力天平一端的关键砝码,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失重状态。

人人都在观望,人人都在计算,那空悬的枢密使之位,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却暗藏剧毒的肥肉,吸引着无数贪婪或审慎的目光。

退朝后,石素月并未直接回三司衙门,而是信步走到了宫苑深处一处临水的轩榭。寒风掠过结着薄冰的池面,带来刺骨的冷意,却让她因朝堂博弈而略显焦灼的心绪冷静了几分。

她需要理清思路。刘处让的离去,太过“及时”,这背后若没有杨光远的遥控授意,她绝不相信。那老狐狸远在洛阳,却依然能精准地搅动汴梁风云。

“殿下,天寒,小心着了凉。”侍女小雪悄无声息地走近,将一件厚厚的锦缎斗篷披在她肩上。与小绿的活泼伶俐不同,小雪总是这般沉稳安静,如同一道淡淡的影子,却总能出现在最需要的时候。

我拢了拢斗篷,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冰面上:“漕帮那边,近日如何?”

“回殿下,”小雪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王十三娘谨记殿下吩咐,行事极为低调。赏赐的钱帛大半分给了此次出力的兄弟,余下的也都用于添置修补船只,并未张扬。只是……近日有些原本与漕帮有龃龉的码头行会,似乎有些不安分,试探了几次,十三娘都按殿下吩咐,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暂时还未起大的冲突。”

“嗯。告诉她,忍过这一时。眼下朝中视线都盯着枢密院,江湖上的小打小闹,翻不起浪。”我顿了顿,“让你留意各府动静,可有异常?”

小雪上前半步,声音更轻:“据我们的人观察,宣徽南院使刘处让府邸虽闭门谢客,但其子刘锐前日曾秘密拜访过左监门卫将军尹晖。另外,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刘知远将军这几日府上门客明显增多,多是军中旧部。还有……开封尹石重贵将军,近日似乎对司天监马重绩大人颇为亲近,数次邀其过府饮宴。”

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刘处让一系不甘心权力流失,试图通过旧部活动;刘知远作为军中实权派,自然对枢密院虎视眈眈;而石重贵……他拉拢司天监,是想借天象之说做什么文章?还是仅仅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关注农时天命?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轻微的摩擦声。

“小妹好雅兴,这般天气在此观景。”石重贵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温和。

我转过身,脸上已挂上恰到好处的浅笑:“重贵兄长。刚散朝,心中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兄长这是刚从父皇处出来?”

石重贵一身戎装,外罩玄色大氅,更衬得身形挺拔。他目光落在石素月被寒风吹得微红的脸颊上,顿了顿,才道:“是,向父皇禀报了些京城戍卫事宜。”他挥了挥手,随从侍卫便远远退开,小雪也识趣地躬身退至轩榭外等候。

“近日朝中多事,小妹执掌三司,辛苦了。”石重贵走近几步,与石素月并肩而立,望着冰池,“刘处让这一走,枢密院空悬,怕是又要起波澜了。”

“兄长执掌金吾卫,拱卫京畿,责任更为重大。”石素月语气平淡,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开,“至于枢密院,自有父皇圣心独断,我等臣子,恪尽职守便是。”

石重贵侧头看她,少女侧颜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柔美,但那双眸子里的疏离和冷静,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隔阂。

他沉吟片刻,似是不经意般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为兄前日偶得一块古玉,质地温润,据说有安神静心之效。想起小妹近日劳心劳力,便带了来,望小妹莫要嫌弃。”

他打开锦囊,露出一块羊脂白玉雕刻的龙凤呈祥佩。玉质极佳,雕工精湛,一看便知并非凡品,更隐含龙凤呈祥的寓意,在这敏感时刻,其心意昭然若揭。

我目光扫过玉佩,心中冷笑。石重贵这示好,未免也太心急了些。我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颔首:“兄长厚爱,小妹心领了。只是这等贵重之物,小妹身为女子,又居宫外,实在不便佩戴。何况,如今国事维艰,小妹身为三司使,更当以身作则,俭朴为先,岂能佩此美玉?兄长还是留赠未来嫂嫂更为妥当。”

石素月的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身份不便,又抬出了俭朴的大义,更是巧妙地将未来嫂嫂推了出来,彻底堵死了石重贵后续的言辞。

石重贵拿着玉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他没想到石素月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甚至连碰都不碰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和一丝愠怒涌上心头,但面对石素月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他又发作不得。

“小妹……说得是,是为兄考虑不周了。”他勉强笑了笑,将玉佩收回锦囊,手指因用力而有些发白,“只是关心小妹身体,望你善自珍重。”

“谢兄长挂怀。”我福了一礼,“天色不早,三司还有公务待处,小妹先行告退了。”

说完,我便不再看石重贵的神色,转身唤上小雪,径直离去。寒风吹起她斗篷的一角,背影决绝而优雅。

石重贵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神逐渐变得阴鸷。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囊,玉石坚硬的触感硌得他掌心生疼。石素月,你终究是瞧不上我这个兄长,还是……另有所图?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之上关于枢密使人选的暗流愈发汹涌。

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刘知远为首的军方将领,多次或明或暗地向上奏陈,强调枢密院掌军国机要,非深谙军旅、战功卓着者不能胜任。其麾下将领亦在各类场合鼓吹刘知远的忠勇与威望。

而以往与刘处让过往甚密、同属杨光远一系的官员,如左监门卫将军尹晖、神武统军皇甫立等人,则频频举荐看似中立、实则较易掌控的官员,如兵部侍郎、都承旨张鹏,试图维持杨光远集团在枢密院的影响力。

文官集团内部亦非铁板一块。以司空冯道为首的部分老成持重之臣,倾向于由宰相兼领枢密事,以求政令统一,避免武人专权。冯道本人虽始终未明确表态,但其门下弟子已开始造势。

而另一部分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崧为代表的官员,则对武将掌枢密深感忧虑,暗中串联,意图推举资历较深、性格相对温和的文官,如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莹出掌枢密。

石素月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她深知,无论谁最终坐上那个位置,都势必打破现有的平衡,引发新的矛盾。而石敬瑭,这位以隐忍和权衡着称的皇帝,绝不会轻易将如此重要的权柄交给任何一方。

果然,在几次小范围的垂询和试探后,一场旨在商议国事的御前会议在延英殿举行。与会者除了石敬瑭,仅有冯道、李崧、赵莹、桑维翰(虽已外放,但其影响力犹在,且此事关乎制度,故特许其呈递奏章)、以及刘知远等寥寥数位核心重臣。

石素月作为三司使,亦奉召参与,位列末座,这本身就是一个微妙的信号。

殿内炭火熊熊,驱散了初冬的寒意,但气氛却比殿外更加凝重。

石敬瑭半倚在御榻上,面色有些苍白,近日的操劳似乎加重了他的病体。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诸卿,枢密院空悬已有旬日,军国机要,不可久滞。今日召诸卿来,便是要议个章程出来。刘将军,你久在军中,于边备防务有何见解?”

刘知远一身戎装,闻言抱拳,声若洪钟:“陛下!臣以为,当此多事之秋,契丹虎视眈眈,国内藩镇未靖,枢密使之职,关系天下安危,非勇略兼备、能慑服诸将者不可!若以书生掌兵,恐误国事!”他虽未直指自己,但意图已十分明显。

李崧立刻反驳:“刘将军此言差矣!枢密院非仅掌兵,更涉邦交、谍报、武官选授,需通盘考量,运筹帷幄。岂是仅凭勇力便可胜任?桑相公在时,亦非以武功见长,然其筹划,于国亦有功焉!”他抬出桑维翰,既是事实,也是为了压制刘知远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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