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全屋的黎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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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确实独自一人，西装皱巴巴的，右手缠着绷带。他举起左手示意没有武器，然后从内袋掏出一个硬盘："我这些年收集的一切。足够让张克俭死十次。"

"为什么帮我们？"陆明玥厉声问，"你刚才还想杀我们！"

陆沉苦笑："我不得不演给监控看。张雅知道这点...我开枪是为了让她少受折磨，也为了保护你们不被追踪。"他看向陈默，"我舅舅...张克俭在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植入了追踪芯片。张雅的最早被激活，她活不过那晚。"

陈默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确实有一个从小就有的小疤痕，陈志远告诉他是疫苗接种留下的。

"你也是被收养的？"他问陆沉。

"不，我是张克俭的亲侄子。"陆沉平静地说，"但我父母因反对他的实验而被灭口。他收养我，是为了控制我。"他放下硬盘，"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

苏芮琪仍然持枪对着他："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陆沉卷起左臂袖子，露出一个条形码纹身："看看你们的U盘里，有没有这个编号。"

陈默快速搜索，果然找到一个匹配的文件——"控制样本：编号01，基因适配度12%，失败品。"

"第一批实验有二十个胚胎，只有我活下来。"陆沉放下袖子，"但基因缺陷严重，无法作为供体或模板。张克俭把我当狗养大，直到发现我有商业天赋，才让我接近陆远山。"

陆明玥震惊地看着他："所以父亲收养你..."

"是他计划的一部分。"陆沉点头，"但他没想到，陆远山早就怀疑我，故意让我接触假情报。直到他死前一个月，才发现我的真实立场。"

陈默消化着这些信息，大脑飞速运转："张雅说的'收割者'项目，你知道多少？"

"足够多。"陆沉的眼神变得锐利，"张克俭计划用它清除政治对手和'不受欢迎'的少数族群。第一批靶向目标是新疆的一个少数民族，借口是反恐。"

苏芮琪终于放下枪："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明天晚上张克俭在省政府举办晚宴，所有核心成员都会出席。"

"完美的时机。"陆沉微笑，"我已经安排了几家国际媒体'巧合'地出现在临港B区7号附近。一旦你们在晚宴上触发警报，他们就会突破安保进行直播。"

"我们？"陆明玥挑眉。

"你和我在媒体那边。"陆沉说，"陈默和苏芮琪去晚宴。"

陈默立刻明白了这个安排的用意："因为我是'模板'，能触发B区7号的安全系统？"

陆沉点头："只有你的虹膜和基因信号能进入地下三层。张雅已经破解了外围安保，但核心区域必须由你亲自开启。"

苏芮琪检查手枪弹匣："我们需要详细计划，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四人围坐在电脑前，开始制定行动细节。陆沉提供了省政府和B区7号的最新平面图，陆明玥则利用陆家的资源安排了假身份和装备。陈默负责记住每一个关键点，而苏芮琪尽管伤痛在身，仍然坚持设计紧急预案。

凌晨三点，计划基本成型。陆沉起身告辞："我得回去了，否则会引起怀疑。"他递给陈默一张纸条，"这是我私人号码，加密频道。"

陈默送他到门口，陆沉突然转身："无论明天结果如何...欢迎回家，弟弟。"这个从未展现过温情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门关上后，陈默回到电脑前，发现苏芮琪已经疲惫地睡去。陆明玥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泛白的天空。

"你真的相信他吗？"她轻声问。

陈默摇头："不完全。但我们别无选择。"

陆明玥转身，突然上前一步拥抱了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陈默僵在原地。

"父亲会为你骄傲。"她在他耳边说，"无论是作为陈默还是陆明辰。"

陈默迟疑地回抱她，一种奇怪的温暖在胸口扩散。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被当作家人拥抱。

陆明玥松开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我去休息一会儿。你也该睡了，明天...今天会很长。"

陈默点点头，但没有立即去卧室。他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老徐留下的烟，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二十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他不仅是受害者，还是某个可怕武器的"模板"。这个身份将伴随他余生，无论明天能否成功。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芮琪拖着伤腿走到他身旁："应该休息的。"

"睡不着。"陈默递给她一支烟，但她摇头拒绝了。

他们并肩站着，沉默比言语更能传达此刻的心情。最终苏芮琪开口："我父母也是被张克俭害死的。他们是最早调查儿童失踪案的记者。"

陈默看向她，这个一直坚强的女警此刻显得异常脆弱，苍白的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悲伤。

"所以你不是偶然被卷进来的。"他轻声说。

"没有什么是偶然的。"苏芮琪望向远方，"我被那个诊所取走一个肾后，发誓要摧毁他们所有人。"

晨光中，陈默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轮廓——不仅是战友，不仅是警察，更是一个和他一样被仇恨和正义感驱动的复仇者。他们之间的联系比想象中更深。

"明天之后..."苏芮琪突然说，"如果我们活下来..."

陈默等待她继续，但她只是摇了摇头，把话咽了回去。有些承诺太沉重，不适合在决战前夜说出口。

"睡吧。"她最终说道，转身离开阳台。

陈默掐灭烟头，最后看了一眼天际线。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可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明天此时，一切将见分晓。无论是生是死，是胜是败，二十年的黑暗都将被阳光刺破。为了父亲们，为了张雅，为了所有被伤害的孩子，他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