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死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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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才雄第一次见到阿兰是在深圳龙岗区的那家电子厂。那是去年夏天,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作为生产线的小组长,周才雄早已习惯了在这种环境中对新来的女工评头论足。

阿兰站在一群新入职的打工妹中间,显得格外不同。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穿着廉价的化纤衣服,而是一身靛蓝色的苗族传统服饰,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几何图案。她的皮肤不像城里姑娘那样白皙,而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大而明亮,像是山间清澈的泉水。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周才雄故意走到她面前,装作检查工作证的样子。

"石阿兰。"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声音却出奇地好听,像是山间的风铃。

周才雄接过她的身份证,手指故意在她掌心轻轻划过。阿兰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脸颊泛起红晕。这个反应让周才雄心中暗喜——纯朴的山里姑娘,最好上手了。

接下来的几周,周才雄利用职务之便,总是把阿兰安排在自己负责的生产线上。他教她操作机器,在她出错时替她遮掩,下班后"顺路"送她回宿舍。阿兰起初很拘谨,但在周才雄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渐渐放下了防备。

"你们苗族姑娘都这么漂亮吗?"一天加班后,周才雄在工厂后门的小路上拦住了阿兰。

阿兰低头摆弄着衣角,"我们寨子的姑娘,比不上城里的。"

"谁说的?"周才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强多了,纯天然的美。"

阿兰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周才雄知道时机成熟了。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的轻微挣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阿兰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后慢慢软化在他怀中。

那晚之后,阿兰成了周才雄的秘密情人。他们在工厂废弃的仓库里约会,在周才雄租的单间里过夜。阿兰总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对待这段关系,她会为周才雄绣手帕,煮苗族特有的草药茶,甚至偷偷从老家带来腌制的酸鱼。

"这个给你。"一个月夜,阿兰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绣花包,"是我阿妈给我的护身符,能保平安。"

周才雄接过那个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小包,随手塞进了口袋。他并不信这些,但为了哄阿兰开心,还是装作很珍视的样子。

三个月后,阿兰告诉周才雄她怀孕了。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用了..."周才雄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也不知道..."阿兰的声音颤抖着,"但我两个月没来那个了,今天去诊所检查,医生说..."

周才雄感到一阵烦躁。他不过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想过要负责。阿兰虽然纯朴可人,但一个山里来的打工妹,怎么配得上他?他可是高中毕业,是小组长,将来是要当主管的人。

"打掉。"他冷冰冰地说。

阿兰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

"没有可是!"周才雄提高了声音,"我们才认识多久?我还没准备好当爸爸,你也养不起孩子!"

阿兰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她没有哭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周才雄松了口气,心想山里姑娘就是好打发,不像城里那些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二天,周才雄请了假,带阿兰去了城中村的一家小诊所。手术很快,阿兰出来时脸色苍白如纸,走路都需要搀扶。周才雄付了钱,把她送回宿舍,然后借口有急事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才雄开始刻意避开阿兰。他调换了她的工作岗位,下班后也不再等她。阿兰起初还试图找他说话,但周才雄总是冷脸相对。渐渐地,阿兰也不再主动了,只是每天默默地工作,眼神越来越空洞。

一个月后的深夜,周才雄和几个同事在工厂附近的烧烤摊喝酒。酒过三巡,话题转到了女人身上。

"周哥,听说你把那个苗妹搞到手了?滋味怎么样?"一个同事挤眉弄眼地问。

周才雄得意地灌了口啤酒,"山里来的,什么都不懂,随便哄哄就上手了。"

"听说苗女会下蛊,你不怕啊?"

"放屁!"周才雄大笑,"那都是迷信!再说了,就她那傻样,会个屁的蛊术!"

就在这时,周才雄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他转过头,看见阿兰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月光下她的脸惨白如纸,眼睛黑得吓人。她手里拿着那个曾经送给周才雄的绣花包,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念着什么。

周才雄的酒醒了一半。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椅子上。阿兰缓缓走近,将绣花包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周才雄,"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让周才雄浑身发冷,"你辜负了我的真心,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苗家人有仇必报,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说完,阿兰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桌上的绣花包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周才雄想把它扔掉,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

"喂,周哥,你没事吧?脸这么白?"同事推了推他。

周才雄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能动了。他一把抓起那个绣花包,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没事,那女的有病!走,继续喝!"

但那天晚上,周才雄做了个可怕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竹楼里,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阿兰穿着一身他从没见过的黑色苗服,头上戴着银饰,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一个小布偶上——那布偶赫然是周才雄的样子。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蛊毒入骨,痛不欲生..."阿兰的声音在梦中回荡。

周才雄惊醒了,浑身冷汗。窗外,天刚蒙蒙亮,工厂的起床铃还没响。他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战。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噩梦罢了,自己吓自己。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怪事接连发生。

先是周才雄开始频繁做同一个噩梦,每次醒来都感到浑身疼痛。然后是他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窝深陷,像是生了重病。最可怕的是,他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但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一周后的早晨,周才雄在洗漱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张开嘴,发现自己的牙龈出血不止,更恐怖的是,吐出的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凑近一看,差点尖叫出声——那是几条细如发丝的白虫,正在血泊中扭动。

"这...这不可能..."周才雄颤抖着打开水龙头,冲走了那些虫子。但当他抬头看镜子时,镜中的自己突然变成了阿兰的脸,正对着他冷笑。

周才雄吓得跌坐在地,再看向镜子时,又恢复了正常。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但心底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

中午在食堂,周才雄遇到了工厂的保安老杨。老杨也是苗族人,平时沉默寡言,但据说懂些草药知识。

"杨叔,"周才雄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老杨对面,"问你个事,你们苗族...真的会下蛊吗?"

老杨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他慢慢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视周才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周才雄避开他的目光,"就是...好奇。"

老杨放下筷子,声音压得很低,"蛊术不是儿戏。我们苗家人不会轻易下蛊,除非受到了无法原谅的伤害。"他顿了顿,"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苗族人?"

周才雄的心跳加速,"没...没有啊。"

老杨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抓住周才雄的手腕,翻开他的手掌。周才雄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从手腕一直延伸到中指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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