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乌鸦不说真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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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匿名短信像一枚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佐藤光紧绷的神经。

“你寄出的东西，已经被‘眼睛’看到了。”

眼睛。

是哪一方的“眼睛”？

是那个在暗中窥探她过去的咒术界高层？还是……更糟的存在？

佐藤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百叶窗的一角。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清冷的夜雾中投下昏黄的光圈，像一只只巨大的、漠然的眼瞳。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她刚刚升起的、身为“改写者”的微弱勇气。

她只是一个咒力微弱的漫画家，她的武器只有画笔和一块屏幕，一旦暴露在现实的利爪之下，她连最下级的咒灵都无法对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公寓不能待了。

这条短信的出现，意味着对方不仅拦截了她的匿名邮寄信息，甚至可能已经锁定了她的物理位置。

她没有时间犹豫。

她迅速拔掉电脑主机的所有线缆，取出硬盘，用消磁器彻底销毁。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预案之一。

然后，她抓起床边那个早已打包好的“逃生背包”，里面有现金、伪造的身份证件、几件换洗衣物，以及那本记录着未来碎片的盲文笔记本。

就在她准备拉开门的瞬间，手机再次震动。

这一次，是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是她从未见过的乱码。

她用备用的一次性手机解密，邮件内容只有一张模糊的图片和一行字。

图片是一只乌鸦的标本，被钉在一块木板上，喙部被缝死。

那行字是：“净化开始。档案员的血会弄脏地板。”

是黑岩仁志！

佐藤光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是来自黑岩的最后警告，他用自己的处境，向她传递了最致命的信息——敌人已经开始“净化”知情者，而他们的手段，直接且血腥。

她握着门把的手僵住了。现在出去，是自投罗网吗？

那股熟悉的、如同老式胶片烧焦的气味，似乎又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一次，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感官错觉，而是带着实体般的寒意，从门缝下丝丝缕缕地渗入。

危险。

她的本能在大声尖叫。

同一时间，东京郊外，一辆疾驰的黑色轿车内。

五条悟摘下眼罩，换上了一副普通的黑色墨镜。

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另一只手则在手机上飞快地滑动，调阅着伊地知刚刚发来的整合报告。

报告很简洁。

“群马县立中央图书馆，当日监控损坏。管理员藤原静（登记名），真实身份疑似为民间异能者组织‘回音社’的春日井静。该组织致力于收集、保护非官方认定的‘特异现象记录’。”

“伏黑惠任务报告中提及的‘辅助监督式神异常’，经核查，当日负责该区域的辅助监督并非家族传承的式神使，其咒骸乌鸦不具备主动预警特级咒灵的能力。他在撒谎。”

五条悟的指尖在“春日井静”这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原来是她们。一群固执地想要“记住”一切的老鼠。

“所以，”他对着空气，仿佛在跟伊地知通话，“惠在群马看到了一个‘不存在的预言’，这个预言来自一个专门收集预言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消息源头，至今不明。”

他顿了顿，苍蓝色的六眼透过墨镜，看向城市中某个被浓郁信息流包裹的区域。

在那里，无数的因果线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打结，源头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又顽固地撬动着名为“未来”的庞大齿轮。

“最有趣的是，高专的数据库和内务省的‘垃圾桶’里，同时出现了对这个‘预言’的删除指令，而且权限高得离谱。他们想抹掉的，究竟是那幅画，还是画出它的人？”

五条悟关掉手机，对司机说：“不去预定地点了，去杉并区。对，就是那里，空气最‘焦躁’的地方。”

他需要一个单线联系。

在那些老橘子们带着他们的傲慢与偏见，将这个珍贵的“情报源”彻底毁掉之前，他必须先把“她”攥在自己手里。

这个能看透他都无法完全洞悉的未来的“幽灵”，对他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内务省，地下三层，特殊事态应对顾问室。

神宫寺隆介正优雅地用银质小夹子，将一枚刚刚从红茶里捞出的柠檬片丢进垃圾桶。

他面前的巨大监控墙上，正分割成数十个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是黑岩仁志所在的档案室走廊。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气息平淡到几乎不存在的男人，正拖着一个麻袋，不紧不慢地走向焚化处理通道。

麻袋上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痕迹。

“处理干净了吗？”神宫寺隆介对着麦克风，用一种讨论天气的平淡口吻问道。

“是的，顾问。物理痕迹与数字痕迹均已清除。‘乌鸦’已经闭嘴了。”

“很好。”神宫寺隆介端起茶杯，目光落在另一个监控画面上。

那是一个老旧公寓楼的外部俯瞰图，红色的热成像扫描显示，目标单位（佐藤光的公寓）的生命体征依旧存在，但心率极快，处于高度应激状态。

“目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属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需要‘清道夫’立刻介入吗？”

“不急。”神宫寺隆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只受惊的兔子，会自己跑出安全的巢穴。比起强行破门，我更喜欢欣赏猎物在绝望中自己犯错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