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冰面下的火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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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洗清了李文景的罪证,也洗掉了他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势力。京城的雷,劈断了皇后伸向东宫的一只利爪,也震慑了无数在暗中窥伺的眼睛。

这场大胜之后,东宫迎来了一段极为难得、也极为诡异的安宁。

李文景的案子由大理寺和刑部会审,罪证确凿,无可辩驳。他背后的人脉网络被连根拔起,数十名官员落马。整个京城的官场,都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之中。

再没有人敢轻易将东宫看作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而我,也在风波平息后的第三天,被福贵亲自“请”回了书房。

依旧是那间熟悉的耳房,桌案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甚至还多了一盆新换的、带着清香的兰草。

但我知道,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我是书房里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被抛弃的工具,那么现在,我成了这间权力中枢里,一道看不见的影子,一个太子在暗中唯一的“谋士”。

当我再次踏入这里时,廊下的宫人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同情、怜悯,到后来的幸灾乐祸,再到如今的……敬畏。一种掺杂着恐惧与不解的敬畏。

没有人明白,为什么我这个被打入“冷宫”的罪奴,能在一夜之间重回权力中心,甚至比从前更得倚重。

他们不懂,但我懂。我和幕玄辰之间,已经用一场完美的胜利,浇筑了盟约最坚实的地基。

我们的相处模式,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更加微妙的阶段。

依旧是别扭而充满了试探。

他坐在主位批阅奏折,而我则在耳房里,整理着来自玄鸟卫和各方渠道的情报。但我们之间的气场,已经截然不同。

他不再将我视作一个只能接收指令的下属。他会突然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毫无征兆地抛出一个问题。

“黄河大堤,历代屡修屡溃,前朝大儒曾献‘束水攻沙’之策,你以为如何?”

【正在调取历代黄河治理方案……分析水文数据……对比“束水攻沙”与“宽河行洪”两种策略的优劣……】

我的大脑在系统辅助下飞速运转,但说出口的话,却经过了精心的包装。

“回殿下,‘束水攻排’之策,短期或可见奇效,但黄河之患,在于泥沙俱下。强行束水,只会抬高河床,一旦溃堤,便是千里泽国。臣女以为,堵不如疏,效仿大禹之法,因势利导,于下游开辟多处分洪洼地,或可解燃眉之急。”

我将系统给出的最优解,用他能理解的、符合我“天才少女”人设的语言,娓娓道来。既要展现我的价值,又不能暴露那超越时代的知识体系。

每一天,都像是在走钢丝。我必须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天才”与“妖孽”之间的平衡。

有时候,他会问得更尖锐。

“北境蛮族,屡屡叩关,朝中或主战,或主和。孤若在此,当如何抉择?”

“战是手段,和是目的。”我垂眸回答,“蛮族之患,非在一日。战,当以雷霆之势,打痛其王庭,令其十年不敢南下;和,当以互市为饵,分化其部落,以商贸之利,换边境之安。一战一和,一打一拉,方为长久之计。”

他听完后,往往会沉默许久。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会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这具皮囊下剖析出来。

我知道,他在用各种问题来刺探我的知识边界,想要弄清楚,我究竟是谁,我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知识,到底从何而来。

而我,则报以最完美的伪装。将一切都归功于藏书阁里那些无人问津的孤本杂记,归功于我那“一点点”与众不同的天赋。

福贵如今为我奉上的茶,和我为太子准备的,是同一种品级的雨前龙井。他为我布菜时,腰弯得更低,神情也愈发恭敬。

在这座等级森严的东宫里,我已然拥有了超然的地位。

这份地位,不是来自于太子的宠爱,而是来自于我的价值。

时间就在这种暗流涌动的平静中,滑入了初冬。

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那晚,我被传召到水榭。依旧是那方棋盘,两盒棋子。

但这一次,棋盘边,多了一座小小的红泥火炉,炉上温着一壶清酒。

窗外,是簌簌而落的雪花,天地间一片寂静。温暖的酒香和清冷的雪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安宁。

我们默默地对弈。

没有了算计江南时的杀伐之气,也没有了平日里试探的机锋。黑白子在棋盘上,落得缓慢而从容。

像是在下一盘真正的、无关胜负的闲棋。

我不知道他今晚的用意,只能沉默地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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