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教授的笨蛋女学生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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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的明理楼301阶梯教室，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的低气压。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粉笔灰，在从高窗外斜射进来的几道惨白光线里无所遁形。明明能容纳近百人的大教室此刻座无虚席，却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笔记本的沙沙声，单调得像某种令人心慌的倒计时。

苏妩坐在教室中间偏后的位置，一个不算起眼但视野极佳的角度。她微微垂着头，几缕柔顺的黑发滑落颊边，半掩着那张过分惹眼的脸庞。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领口处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她努力收敛着自身那缕若有若无的玫瑰冷香，像一个真正忐忑不安、即将面临第四次审判的“学渣”。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看似温顺的伪装下，心跳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逐渐加速，带着一种近乎狩猎前的兴奋。

“甜甜，” 她在意识里呼唤，“目标人物，预计还有多久？”

“精准倒计时！十、九、八……” 甜甜的声音压得极低，模拟出紧张的心跳音效，“三、二、一——来了！”

教室后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股凛冽的、带着书卷气和极淡消毒水味道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像一块无形的寒冰投入滚油，所有细微的声响瞬间冻结。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

顾衡走了进来。

他比照片上更具压迫感。身高腿长，穿着剪裁极为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一丝褶皱也无。内里的白衬衫领口挺括，扣子依旧严丝合缝地系到最上一颗，勒住那段冷硬修长的脖颈。金丝细框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将他过于锐利的视线切割得更加疏离莫测。他手里只拿着一个薄薄的黑色文件夹，步履沉稳，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寂静的鼓点上，径直走向讲台中央。

整个教室的学生，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着，齐刷刷地坐得更直，头颅不自觉地微微低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几分。那是一种面对绝对权威和冰冷审视时，生物本能般的敬畏与瑟缩。

苏妩的指尖在课桌下蜷缩了一下。

她清晰地“看”到了——或者说，感知到了。

就在顾衡踏入教室的瞬间，一股庞大、纯粹、如同宇宙星云般旋转燃烧的灵魂之光，骤然充斥了她的整个感知范围！那光芒强大到几乎让她元神震颤，带着一种冰冷秩序下的绝对理性，却又在最核心处，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亘古的孤寂。仿佛一颗在绝对零度的宇宙中独自燃烧亿万年的星辰。

这光芒对她这只千年狐妖而言，是致命的诱惑，是灵魂深处无法抗拒的渴望。它像磁石一样牢牢吸住了她的全部心神。

顾衡将黑色文件夹放在光洁的讲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嗒”。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缓缓地、毫无温度地扫视着整个教室。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所过之处，学生们纷纷避开视线，连前排几个平日里还算活跃的男生，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苏妩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像错觉。但就在那零点几秒内，一股强大而纯粹的探查力扫过，让她下意识地绷紧了元神，将所有的异样波动死死压制在人类躯壳之内。

顾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微弱的违和，但瞬间又归于冷漠。

“上课。”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像质地坚硬的玉石相互碰撞，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冷冽，清晰地传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钻进每一个人的耳膜。

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多余的开场白。

他拿起一支粉笔，转身面向巨大的墨绿色黑板。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粉笔尖划过黑板，发出稳定而清晰的“笃、笃”声，如同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课程：高等代数（四）】 【授课教师：顾衡】 【课堂纪律】

第一行字落下，字迹是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冷峻、锋利、一丝不苟。

“一、迟到、早退、无故旷课者，该学期平时成绩清零。” “笃！

“二、课堂禁止使用手机、平板等电子设备。发现一次，扣总评10分；两次，取消考试资格。” “笃！”

三、作业每周一交，逾期不候。抄袭或雷同，双方该次作业零分，并扣总评20分。” “笃！”

四、小测随堂进行，范围不限，难度不限。缺席或不及格，扣总评10分/次。” “笃！笃！笃！”

每一条纪律，都伴随着一个清晰得如同最终判决的粉笔顿点。那声音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像丧钟。

苏妩的视线黏在那团纯粹强大的灵魂之光上，几乎无法移开。她能“看”到那光芒随着他书写规则时稳定的动作而微微脉动，带着一种冰冷而绝对的秩序美感。那光芒深处包裹的孤寂感，像宇宙深处的引力场，吸引着她去探索、去靠近、甚至……去打破那层坚冰。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几乎让她忘记了伪装，忘记了身处何处。

“最后。”

顾衡写完了最后一条，粉笔“啪”一声被他精准地丢回讲台上的粉笔盒里。他转过身，双手随意地撑在讲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姿势让他本就迫人的气场更加具有侵略性，像一座骤然逼近的冰山。

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寒光一闪。

“本课程，过往学期平均挂科率，” 他顿了顿，薄唇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百分之七十二。”

“嘶——”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百分之七十二！这已经不是“挂科魔王”，简直是“挂科阎王”！

“在我的课堂上，” 顾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定理，却带着比刚才宣布规则时更令人胆寒的绝对权威，“没有侥幸，没有捷径。实力，是唯一的标准。妄图用其他任何方式，”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在掠过苏妩的方向时，似乎刻意停留了半秒，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冰冷评估，如同在看一件待处理的残次品，“……蒙混过关者，只会死得更快。”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苏妩的方向。教室里，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她，带着看好戏的嘲弄、幸灾乐祸的怜悯、以及“果然如此”的了然。

苏妩猛地回神！

糟糕！刚才被他的灵魂光芒吸引，完全沉浸其中，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她那点“努力装学渣”的伪装，在顾衡这种洞察力惊人的存在面前，恐怕早就漏洞百出！更糟糕的是，她刚才走神的样子，绝对被看在了眼里！

甜甜在意识里发出无声的尖叫预警：“小妩！小妩！顾神在看你了！完了完了！他眼神好可怕！QAQ！”

果然，顾衡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他微微侧过头，视线穿透冰冷的镜片，像精准定位的探针，牢牢锁定了苏妩的位置。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对“无药可救”之物的冰冷审视。

“比如，” 顾衡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却足以让整个教室再次陷入死寂。他抬手指向苏妩的方向，动作随意得像在点一个无足轻重的符号。

“这位同学。”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妩身上，如同聚光灯打亮舞台中央的待审囚徒。

苏妩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皮肤上。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那道冰冷锐利的视线。脸上迅速调整出符合“苏妩”人设的表情——一丝茫然，一丝被当众点名的惊慌失措，眼底恰到好处地泛起一点水光，像受惊的小鹿。她甚至微微咬住了下唇，指尖紧张地绞着裙摆。

顾衡看着她这副“标准”的笨蛋美人模样，薄唇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

“开课五分钟，目光涣散，神游天外。”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刀，“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惊人的乐观和……无与伦比的自信？”

“噗嗤……” 教室角落里传来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苏妩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一半是装的，一半是被那毫不留情的毒舌给气的。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不安地颤动，努力扮演一个被严厉教授当众羞辱、羞愤欲绝的女学生形象，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教、教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