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关防御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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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崖前的积雪被染成黑红色时，夕阳正沉入西疆的戈壁。叶枫拄着长剑半跪在地，混沌剑气的余波还在指尖微微震颤，身下的积雪融化成血水，顺着崖壁的缝隙往下淌。

三万士兵与修士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不到一万两千人，每个人的铠甲上都嵌着魔兵的骨片或妖爪的划痕——第三队的队长断了右臂，用布条将残肢缠在腰间，左手握着半截长枪仍在刺向冲来的魔兵；负责了望的少年兵瞎了左眼，右眼被血痂糊住，却死死拽着同伴的衣角，靠听觉喊出“左侧五十步，妖狼三只”的预警；就连之前在训练营里总躲在最后面的书生修士，此刻也将书卷塞进怀里，双手握着一把断剑，剑刃上挂着半块狐妖的尾巴。

“叶公子，撤吧！”阿木扶着叶枫的胳膊，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的左肩被狼妖的利爪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翻卷着，染血的麻布已经被浸透，却依然死死握着那把叶枫送他的铁剑——剑刃卷了边，像朵枯萎的花，上面还挂着几缕青色的狼毛，那是他昨天斩杀一头青狼妖时留下的。

叶枫抬头望了眼断魂崖通道外的联军，喉咙里泛起腥甜。暗影魔帅正骑着一头三首魔狼，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中间那颗狼头的嘴角还挂着半块人类的骸骨；狐妖王则站在一只巨大的赤瞳狐狸背上，九尾在空中摇曳，每一根尾巴尖都缠绕着黑色的妖气，妖气里隐约能看到被吞噬的修士残魂在挣扎。两族联军虽然被雪崩埋了近半，但剩下的三十万兵力，依然像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朝着狭窄的通道内压来——魔兵的骨甲碰撞声、妖兵的嘶吼声、战鼓的轰鸣声混在一起，震得崖壁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撤！退回天关！”叶枫咬着牙站起身，混沌剑意再次运转，丹田内的灵力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涌。这一次，他没有强行催动全力，而是顺着刚才生死搏杀中感悟到的一丝韵律，让金白双色的剑影在指尖缓缓凝聚。之前在丹谷保卫战时，他的混沌剑意还需刻意控制两种灵力的平衡，可经过断魂崖这两天的厮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竟让两种本不相容的灵力有了一丝交融的迹象——剑影挥动时，金色的剑道灵力与白色的混沌灵力不再是简单叠加，而是像水流般缠绕在一起，斩出的剑气也多了几分柔韧。

一道双色剑影朝着追来的魔兵斩去，最前面的十几名魔兵还没来得及举起盾牌，身体就被剑气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在崖壁上，瞬间冻结成冰。叶枫知道，此刻硬拼无异于自杀，断魂崖的通道虽能阻挡联军的攻势，但他们的兵力已经不足原来的四成，再拖下去，只会被活活耗死。只有退回天关，依托城墙和符文阵法，才能争取到援军赶来的三天时间。

一万两千人的队伍且战且退，用尸体在通道内铺出一条血路。负责断后的是天关的老兵，他们将死去同伴的尸体堆在通道两侧，形成临时的掩体，每退一步，都要留下十几具尸体。当最后一名士兵踉跄着退回天关城门时，叶枫才挥剑斩断吊桥的绳索。“轰隆”一声，玄铁打造的吊桥坠入护城河，溅起的水花混合着血沫，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瞬间凝结成冰，像一道血色的冰帘，挡住了通道的出口。

城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瘫倒在地。有人直接昏了过去，胸口剧烈起伏着，嘴里还在喊着“杀”；有人抱着死去同伴的尸体无声流泪，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同伴铠甲上的名字；还有人靠在城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声响。叶枫靠在冰冷的城门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碎了一样疼——连续两天的厮杀，他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混沌剑域运转时的反噬让他的经脉隐隐作痛，刚才斩断吊桥的那一剑，更是让他忍不住猛地咳出一口血。血滴在城门的铁板上，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

“叶枫，你怎么样？”玄机子快步走过来，从怀中取出一颗红得像血的丹药，塞进叶枫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暖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像温泉一样流过疼痛的经脉，稍微缓解了些许不适。“这是南境送来的‘护心丹’，用三百年的血参和千年灵芝炼制的，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

叶枫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那是魔族的战鼓，用人类的头骨和魔牛皮制成，每敲一下，地面就跟着震颤一下，城墙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他扶着玄机子的手走上城墙，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天关城下的平原上，三十万联军已经列好了阵型。魔族的五十万大军剩下不到三十万，却依然排出了密密麻麻的方阵，前排的魔兵手持一人高的黑色盾牌，盾牌上刻着骷髅符文，符文里流淌着黑色的魔气，将魔兵的脸映得狰狞可怖；后排的魔兵则扛着百门噬魂炮，炮身由黑色的魔铁打造，上面布满了尖刺，炮口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魔晶，正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像一只只窥视猎物的眼睛。妖族的二十万大军剩下不到十万，狼妖、熊妖、虎妖组成第一梯队，个个身高三丈，肌肉虬结，身上的毛发被血染红，手中的武器不是磨得发亮的骨棒，就是嵌着妖核的狼牙棒；狐妖和兔妖组成第二梯队，躲在后面，指尖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妖法光芒，有的狐妖还在用幻术制造出虚假的兵力，试图威慑城墙上的守军。

暗影魔帅骑着三首魔狼，走到阵前，声音如同惊雷般传遍天关：“叶枫，玄机子，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识相的话，就打开城门投降，把丹谷的灵药和寒锋堡的剑道典籍交出来，再让所有修士自废修为，我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否则，我就让百门噬魂炮轰平天关，让你们人族彻底灭绝！”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这话，顿时怒目圆睁，有人忍不住骂道：“魔族狗贼，休要猖狂！我们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投降！”一名年轻的士兵甚至拿起弓箭，朝着暗影魔帅射去，可箭还没飞到阵前，就被一道魔气挡下，瞬间化为齑粉。

叶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着城下喊道：“暗影魔帅，你以为凭这点兵力就能踏平天关？告诉你，我们人族的援军很快就到，到时候，就是你们魔族和妖族的死期！”他的声音虽然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后，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又重新振作起来。

“援军？”暗影魔帅冷笑一声，三首魔狼中间的那颗头也跟着发出一声狼嚎，“就凭你们人族那些散兵游勇？东境忙着守妖界裂隙，北境刚被我们打残，南境的丹师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中州城的大军？等他们赶到，天关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了！”他抬手一挥，黑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放炮！给我轰开城门！”

百门噬魂炮同时发射，黑色的炮光如同百条黑龙，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朝着天关的城墙射去。城墙上的符文阵法瞬间被激活，玄机子手中的法杖挥舞，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法杖中飞出，在城墙前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盾。“轰！轰！轰！”炮光撞在光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金色的光盾剧烈震颤，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城墙也跟着摇晃，不少士兵被震得从城墙上摔下去，摔在护城河里，溅起一片血水，很快就没了动静。

“快！修补符文阵法！”玄机子朝着城墙上的修士们喊道，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修为是元婴初期，维持这么大的光盾本就消耗巨大，噬魂炮的威力又远超预期，光盾的裂纹还在不断增加。几名擅长阵法的修士立刻冲上前，手中的法诀不断变换，金色的灵力注入光盾，试图修复上面的裂纹。但噬魂炮的威力实在太大，刚修复一道裂纹，又有几道新的裂纹出现，光盾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射箭！放火箭！”叶枫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取出火箭，点燃箭头后朝着联军射去。火箭如同流星般划过天空，带着橘红色的火焰，落在联军的方阵中。不少魔兵和妖兵被火箭射中，身上燃起熊熊大火，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只熊妖被火箭射中了肩膀，火顺着毛发蔓延到全身，它疯狂地在地上打滚，却怎么也扑不灭火焰，最后在痛苦的嘶吼中化为一堆焦炭。但联军的方阵实在太密集，火箭虽然造成了一些伤亡，却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进攻，后面的魔兵和妖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朝着城墙逼近。

暗影魔帅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这点本事？给我冲！拿下天关，每人赏十颗魔晶！”魔晶是魔族的修炼资源，对妖兵也有很大的吸引力，听到这话，联军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嘶吼着朝着天关的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魔兵们推着攻城车，朝着城门撞去。攻城车的车头是用巨大的魔骨打造的，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撞在城门上发出“轰隆”的巨响，城门上的铁板被撞得凹陷下去；妖兵们则踩着同伴的尸体，朝着城墙上攀爬，狼妖的利爪抓在城墙上，留下深深的爪痕，有的甚至直接将城墙的砖石抓下来；熊妖的拳头砸在城墙上，震得城墙碎屑纷飞，城墙上的士兵被震得耳鸣目眩；虎妖则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咬去，一名士兵躲闪不及，被一只虎妖咬住了腿，硬生生被拖下城墙，瞬间被下面的妖兵分食。

城墙上的士兵和修士们也发起了反击。士兵们用长枪刺向攀爬的妖兵，枪尖穿透妖兵的身体，带出一股黑血；用大刀砍向魔兵的头颅，刀光闪过，魔兵的脑袋滚落在城墙上，黑色的血液喷溅在士兵们的脸上；修士们则释放出各种法术，火球、冰箭、雷电朝着联军射去，一名狐妖刚释放出一道幻术，就被一道雷电劈中，身体瞬间化为飞灰。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墙根下堆积成一层厚厚的血冰，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叶枫手持长剑，在城墙上四处游走。他的混沌剑意已经消耗了大半，但每一次挥剑，依然能斩杀数名敌人。他看到一名年轻的修士被狐妖的幻术迷惑，正朝着城墙下走去，眼神空洞，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叶枫立刻冲上前，一剑将那只躲在后面的狐妖斩杀，狐妖的身体化为一团黑烟，幻术也随之破解。他抓住那名修士的胳膊，大喊道：“醒醒！你被幻术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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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修士猛地回过神，看着城下的联军，脸上满是后怕，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谢……谢谢叶公子！我刚才……我刚才以为自己回到了家乡，看到了爹娘……”

叶枫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一股浓郁的妖气锁定了他。他猛地转身，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熊妖正朝着他扑来，这只熊妖比其他熊妖高出一头，身上的毛发是黑色的，爪子上闪烁着黑色的妖气，上面还挂着一名士兵的肠子，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叶枫心中一惊，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已经被熊妖的妖气缠住，动弹不得——这只熊妖竟然是妖将级别，比之前遇到的妖兵强大数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剑影突然从旁边射来，精准地刺中了熊妖的眼睛。熊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爪子上的妖气消散，叶枫趁机向后退了几步，躲过了熊妖的攻击。他抬头一看，只见阿木正握着那把卷边的铁剑，朝着熊妖刺去，左肩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再次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叶公子，我来帮你！”阿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虽然只是一名刚毕业的修士，修为只有筑基初期，但在这两天的厮杀中，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知道妖将的眼睛是弱点。

熊妖被刺中眼睛后，变得更加狂暴，挥舞着爪子朝着阿木拍去。阿木连忙躲闪，却还是被爪子擦到了肩膀，原本就受伤的肩膀再次裂开，深可见骨。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抓住熊妖因疼痛而停顿的瞬间，将铁剑刺入了熊妖的心脏。熊妖的心脏是妖核所在，被铁剑刺穿后，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地摔在城墙上，震得城墙摇晃了一下，黑色的血液从熊妖的身体里流出，在城墙上蔓延。

阿木拔出铁剑，看着熊妖的尸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叶枫走到他身边，从怀中取出一瓶疗伤药，倒在阿木的伤口上，用布条重新包扎好。他拍了拍阿木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好样的，阿木。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阿木笑了笑，脸上沾满了鲜血和尘土，却显得格外灿烂：“叶公子，我答应过你，要成为保卫天关的中坚力量。现在，我做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刚才斩杀熊妖的时候，我感觉体内的灵力好像松动了，说不定很快就能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叶枫心中一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体内的灵力开始躁动。丹田内的金白双色灵力原本已经所剩无几，却在刚才的生死关头，像是被点燃的火焰般，瞬间燃烧起来。他之前在断魂崖厮杀时，就感觉两种灵力有交融的迹象，刚才被熊妖锁定，又被阿木救下，生死之间的感悟更加深刻——混沌剑意的本质是融合，而不是对抗。之前他一直刻意平衡两种灵力，却忽略了它们本就可以相互转化。

一股全新的灵力从丹田中涌出，顺着经脉流淌，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经脉的疼痛也消失不见；混沌剑影也变得更加凝实，双色剑影中，竟然多了一丝金色的光芒，这丝光芒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两种灵力交融后的产物，带着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叶枫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修为突破了！从金丹中期，突破到了金丹后期！而且，他的混沌剑意也随之提升，威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之前需要全力催动才能斩出的剑气，现在只需要一半的灵力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突破了？”叶枫心中一阵惊喜，他握了握手中的长剑，能感觉到剑与自己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仿佛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玄机子也注意到了叶枫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这场战斗，不仅锻炼了你的意志，还让你的修为得到了提升。好！太好了！金丹后期的修为，加上你独特的混沌剑意，就算是面对妖将级别的敌人，也有一战之力了！”

叶枫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长剑，朝着城下的联军喊道：“兄弟们，我已经突破到金丹后期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援军一定会赶到！战斗到底！”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城墙上的士兵和修士们听到后，顿时士气大振，喊杀声也变得更加响亮，甚至压过了联军的嘶吼声。

叶枫的混沌剑意再次运转，这一次，双色剑影中多了一丝金色的光芒，威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他朝着联军的方阵中挥剑，一道巨大的混沌剑影朝着联军斩去，剑影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十几名魔兵和妖兵来不及躲闪，就被剑影劈成两半，甚至连旁边的一辆攻城车都被斩成了两段，木屑和魔骨飞溅。

玄机子也不甘示弱，他的修为原本是元婴初期，在刚才的战斗中，借助符文阵法的灵力反馈，也突破到了元婴中期。他手中的法杖挥舞，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朝着联军射去，光柱所过之处，魔兵和妖兵纷纷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