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香断尘缘，心安此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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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时，苏合香便被庭院中传来的动静惊醒。她披衣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只见萧策正站在那片新种的香草地里，手中握着一把竹制的小锄，动作轻柔地为香草松土。晨光透过薄雾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温和，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仍藏着一丝未散的怅然。

昨夜与赵二郎的隔空对话，虽让萧策放下了大半心事，却也勾起了他对盛唐的更多眷恋。苏合香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梳妆台。铜镜里映出她略带倦意的面容，指尖拂过镜沿时，无意间触碰到了放在一旁的玉佩——那枚从盛唐带来的玉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莹光，仿佛还在回应着昨夜时空连接的余温。

她拿起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玉佩内侧刻着的细密纹路，是盛唐工匠特有的手法，每一道都承载着跨越千年的记忆。忽然，玉佩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苏合香心中一动，或许昨夜的时空连接，并非只是让萧策与部下对话那般简单。

“醒了？”萧策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晨露与香草的气息，他手中端着一碗刚煮好的小米粥，“厨房温着粥，我盛了一碗过来。”

苏合香接过粥碗，暖意顺着瓷碗传到掌心，她抬头看向萧策：“方才在庭院里，看你似有心事。”

萧策在她对面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只是想起昨夜赵二郎说，陕州的弟兄们还在等着平定叛乱后，回长安喝庆功酒。可如今……”他话未说完，便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贪心了，能知道他们安好，已是万幸。”

苏合香放下粥碗，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个，昨夜连接时空后，它的光芒就一直很不稳定，方才又闪了一下。”

萧策接过玉佩，指尖刚触碰到玉面，便明显感觉到玉佩的温度在缓缓下降，那微弱的莹光也在一点点消散。他心中一紧，抬头看向苏合香：“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昨夜的时空连接，已经耗尽了‘长安十二香’和玉佩中大部分的能量。”苏合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阿罗憾之前说过，玉佩是连接两个时空的媒介，而‘长安十二香’则是开启通道的钥匙，每一次使用，都会消耗它们的能量。昨夜我们强行建立传音通道，或许已经让它们濒临耗尽。”

萧策握着玉佩的手微微一紧，玉佩的温度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恢复了玉石原本的冰凉，那层莹光也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普通的古玉。他怔怔地看着玉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这枚玉佩，曾是他与盛唐唯一的联系，如今连它也失去了时空的力量，是不是意味着，他与那个时代的最后一丝牵绊，也要就此断绝？

“其实这样也好。”苏合香轻声开口，打破了书房中的沉默，“能量耗尽，便不会再有无谓的念想。我们既然已经留在了现代，便该安心在此生活，不再执着于过去。”

萧策抬眸看向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苏合香说得对，可心中那股对盛唐的眷恋，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想起在长安时，与弟兄们一同在城楼上饮酒赏月；想起在洛阳城头，与叛军浴血奋战的日夜；想起那些曾并肩作战的身影，如今却已隔着千年的时空，再也无法相见。

“我明白。”萧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只是……总觉得有些遗憾。”

苏合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什么遗憾的。昨夜我们已经得知，叛军即将被平定，长安也会恢复秩序，那些弟兄们会好好活下去，这就够了。至于我们，能在现代重逢，相守一生，已是天大的幸运。”

萧策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心中的失落渐渐被暖意取代。他反手握住苏合香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而温暖，让他想起在马嵬坡时，她不顾一切拉着他踏入时空通道的模样；想起在现代找到他时，她眼中的担忧与欣喜；想起这一路走来，她始终陪在他身边，从未放弃。

“你说得对。”萧策的唇边渐渐绽开一抹释然的笑容，“能与你相守，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那些过去的时光，就当作珍贵的回忆，留在心底便好。”

苏合香心中一安，正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只见阿罗憾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神色有些凝重。

“出什么事了？”苏合香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一紧。

阿罗憾走进书房，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案上：“我今日去仓库整理‘长安十二香’时，发现了一件怪事。”他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二个青瓷香罐，正是复原的“长安十二香”，“你们看，这些香粉的颜色，都比之前浅了许多。”

苏合香与萧策凑近一看，果然发现香罐中的香粉颜色都变得暗淡了不少，原本浓郁的香气也淡了许多，只剩下一丝微弱的余韵。苏合香拿起一罐“沉香”，打开盖子后，里面的沉香粉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灰蒙蒙的，香气也远不如从前醇厚。

“这是能量耗尽的迹象。”苏合香的声音带着一丝确认，“昨夜的时空连接，不仅消耗了玉佩的能量，也耗尽了‘长安十二香’中蕴含的盛唐气韵。如今它们已经失去了开启时空通道的力量，与普通的香粉无异了。”

阿罗憾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样也好，省得你们再为是否返回盛唐而纠结。如今能量耗尽，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你们也能安心在现代生活了。”

萧策看着案上的十二香罐，心中没有了最初的失落，反而多了一份释然。他伸手拿起一罐“行军香”，想起当初在洛阳城外，苏合香将这香赠予他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跨越千年，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更没想过会在这里与苏合香相守一生。

“是啊，这样也好。”萧策将香罐放回木盒，语气平静而坚定，“从此，我便彻底断了返回盛唐的念头，安心留在这里，与合香一同生活。”

苏合香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萧策终于真正放下了过去，开始接纳这个现代的生活。她伸手将木盒盖好，轻声说道：“这些香粉虽然失去了开启时空通道的力量，但仍是我们珍贵的回忆。我们可以将它们好好收藏起来，作为我们跨越千年爱情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