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举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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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汽车像个喘着粗气的铁皮罐头,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摇晃,卷起漫天黄尘。苏宁靠窗坐着,脸贴着冰凉的玻璃,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千篇一律的田野和光秃秃的树干。去时的紧张兴奋,已经被连日的奔波和应付消磨殆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虚浮感。

市里三天,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高楼,宽马路,闪烁的霓虹(虽然只有零星几点),还有那些穿着体面、言谈举止带着某种优越感的“城里人”。交流会上,她磕磕绊绊地念完了那篇自认为“实在”的发言稿,底下掌声还算热烈,但那些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审视,或许还有不易察觉的怜悯?她分不清。

领导接见,握手,合影。饭菜比家里好太多,有肉,有细粮,但她吃得食不知味。住在招待所,雪白的床单,松软的枕头,她却失眠了,听着窗外陌生的车流声,想念破屋里那铺硬炕和身边人沉稳的呼吸。

现在,梦醒了。车子颠簸着,把她往回拉,拉向那个虽然贫穷却真实的世界。

天擦黑时,车子终于喘着粗气停在了槐花公社破烂的车站。苏宁拎着包袱下车,腿脚都有些发软。刚站稳,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靠在墙角的阴影里,像一座沉默的山。

陆信推着自行车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挂在车把上。没多问,只说了句:“回了。”

“嗯。”苏宁低低应了一声,侧身坐上后座。

回去的路,比去时安静许多。夜风很凉,吹散了白日的燥热,也吹得苏宁头脑清醒了些。她看着陆信奋力蹬车的宽厚背影,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汗味和泥土气息,心里那份虚浮感才一点点落回实处。

“会开得咋样?”快到村口时,陆信终于开口问,声音混在风里。

“就那样。”苏宁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声音闷闷的,“念了稿子,吃了饭,照了相。”

陆信没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家里都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有魔力,熨帖了苏宁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到家时,春苗和英子已经做好了晚饭,石头跑出来扑进苏宁怀里。屋里点着油灯,饭菜摆在桌上,虽然简单,却冒着熟悉的热气。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仿佛那三天的喧嚣只是一场错觉。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第二天,苏宁把从市里带回来的、用油纸包好的一包水果糖分给春苗、英子和石头,又把给陆信买的一双厚实劳保手套拿出来。陆信接过手套,没说什么,只是试了试大小,便仔细收了起来。

平静只维持了不到半天。晌午刚过,公社的李干事就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脸色不太好看。

“小苏,你可回来了!”李干事摘下帽子,擦着额头的汗,“出事了!”

苏宁心里咯噔一下:“李干事,咋了?”

“你们送去县文化馆参展的那幅‘丰收图’挂画,被人举报了!”李干事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说是……内容有问题!宣扬小农意识,抹杀集体化成就!还说你个人主义思想严重,借传统手艺为名,行资本主义之实!”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砸得苏宁头晕眼花,脸色瞬间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幅用心编织、歌颂丰收的画,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谁……谁举报的?”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匿名信!直接寄到县文化局和公社的!”李干事眉头紧锁,“现在上面要求彻查!你们那个‘家庭手工业’的典型,恐怕也悬了!”

正说着,陆信从地里回来了。听到消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头蹙得更紧,眼神冷得像冰。

“画呢?”他问李干事。

“暂时被文化馆扣下了,说要审查。”李干事叹气,“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理解偏差;往大了说……唉!”

屋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春苗和英子吓得大气不敢出,石头也感觉到了不安,紧紧抓着春苗的衣角。

送走忧心忡忡的李干事,院子里一片死寂。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怎么会……”苏宁喃喃道,手脚冰凉。她想起在市里时,还有人夸她那幅画有生活气息,有时代感,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罪证?

“有人搞鬼。”陆信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寒意,“不想让咱们好过。”

“是林秀儿?还是苏金宝?”苏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

“都有可能。”陆信目光锐利,“或者,还有别人。”

树大招风。他们最近风头太盛,挡了谁的路,或者 simply 惹了谁的眼红,都有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苏宁六神无主。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别说办厂子,现有的生意都可能保不住!

陆信沉默着,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然后停下,看向苏宁:“慌什么。画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把磨得锋利的柴刀,用手指试了试刀锋,眼神沉静:“第一,画的事,我去县里找文化馆的人说清楚。当初是他们主动征集,也是他们领导认可过的。第二,家里这摊子,不能停。该接的活照接,该交货的交货。越是这样,越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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