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修水库名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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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扫尾工作,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霜降里完成的。
前一天还觉得日头晃眼,夜里一场北风刮过,清晨推开门,地上、草叶上、屋顶的破瓦上,就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气像是无形的细针,直往骨头缝里钻。田里最后几垄红薯必须抢在冻土前刨出来,男女老少都上了阵,呵出的白气连成一片。
陆信抡着镐头,虎口震得发麻,却一下比一下狠。仿佛要把对未来几个月分离的不安,全都发泄在这片即将封冻的土地上。苏宁跟在一群妇女后面,把刨出来的红薯捡到筐里,手指冻得通红僵硬,心里也像这天气一样,七上八下。
红薯终于抢收完毕,堆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像一座座暗红色的小山。秋收,算是彻底落幕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短暂的、夹杂着疲惫和松弛的寂静。然后,另一种紧张感开始蔓延——修水库的名单,要公布了。
这天下午,生产队部的土墙外,黑压压围了一圈人。男人们大多沉默着,蹲在墙根下抽烟,女人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谁都知道,修水库是苦差事,但双倍工分和补贴,对任何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家庭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或者说,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陆信站在人群外围,靠着棵老槐树,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队部那扇紧闭的木门。苏宁站在他身边稍后一点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跳得厉害。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大队书记王建国和会计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红纸。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往前涌去。
王建国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名字。每念一个,下面就响起一阵或松气或叹息的声音,被念到名字的男人,有的咧嘴笑,有的愁眉苦脸,家属的表情更是各异。
“……赵满屯,刘铁柱……”名字一个个念过去,苏宁的心一点点提到嗓子眼。
终于,“陆信。”
王建国念出这个名字时,语气似乎顿了顿,目光也朝陆信这边看了一眼。
陆信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插在裤兜里的手,几不可察地握紧了一下。他直起身,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苏宁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只觉得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生怕被人看见眼里的湿意。
名单念完,有人欢喜有人愁。王建国又讲了几句鼓舞士气、注意安全的话,人群便渐渐散了。陆信拿着那张盖了红印的“派遣通知”,走回苏宁身边。
“三天后出发。”他把通知折好,塞进上衣口袋,声音平静。
“……嗯。”苏宁低低应了一声,喉咙发紧,说不出别的话。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得像两尊移动的雕像。秋风卷起落叶,在脚下打着旋儿,发出枯燥的沙沙声。
接下来的三天,像是被按了快进键。
陆信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几件打补丁的旧衣服,一双磨得快透底的解放鞋,那条硬邦邦的旧棉被,还有苏宁连夜赶工、用最厚实的粗布新做的一双布鞋和几双鞋垫。他把这些东西捆成一个不大的铺盖卷,又检查了一遍那把磨得雪亮的柴刀,用旧布条仔细缠好刀柄。
苏宁则像只过冬的松鼠,拼命地往家里囤积东西。她把晒干的豆角、萝卜干装进坛子,把仅有的那点细粮锁进柜子,又去代销点用积攒的工业券换了两包最便宜的经济烟,塞进陆信的行李里——她知道,在那样的工地上,烟有时能顶大用。
她还偷偷用系统积分,兑换了一小瓶效果更好的消炎药粉和几卷防水绷带(花了足足30积分,心疼得直抽抽),用油纸包了又包,趁陆信不注意,塞进了他棉被的夹层里。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超越这个时代的事了。
第三天傍晚,陆信去了苏家一趟。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他脸色如常,只对苏宁说了句:“说清楚了。”
苏宁没问他是怎么“说清楚”的,但从他平静的语气里,能猜到大概不是温和的商量。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最后一晚,破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宁做了一顿相对丰盛的晚饭,炒了鸡蛋,蒸了腊肉,甚至把留着过年的一点糯米也拿出来煮了饭。两人对坐着,却都没什么胃口,机械地咀嚼着,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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