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季生日:社死与温暖交织的十六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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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所有人的动作、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
“噗——!”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笑喷了出来。
随即,像是点燃了笑神经的炸药引线,整个院子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几乎要掀翻瓦片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哈!二狗?!”“我的天!原来排长的小名叫二狗?!”“二狗排长!哈哈哈哈!不行了……这名字……真是……霸气侧漏!与众不同!”萧逸更是笑得毫无形象,直接弯下腰捶打着旁边赵松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我墨镜下的脸已经红得发紫,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我连同这把躺椅一起沉下去!完了!彻底完了!从“排长”到“二狗”,从云端到尘埃,只需要爷爷一声充满爱意却“致命”的呼唤。
妈妈在一旁看得又急又好笑,连忙埋怨道:“爹!您看您!这么多同学在这儿呢!叫秋波!或者叫鹤宁!什么二狗二狗的……多难听啊……”
爷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着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的同学们,以及我那张生无可恋、恨不得立刻羽化登仙的脸,自己也讪讪地笑了,忙不迭地试图挽回,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锁定在一个正吸着鼻涕、茫然无知的小豆丁身上,强行转移话题,指着他说:“啊……那个……我是说左边那个叫二狗的!对!就是你!快到老祖这里来,给你糖吃!”
就在这混乱又爆笑的场面中,一直安静站在人群边缘的宇文嫣,目光却紧紧落在爷爷那身旧军装上,盯着爷爷的脸看了好半天,看得爷爷都有些不太自在了。她终于迈步走向爷爷,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寻:“曹爷爷,您……您和我爷爷一张老照片上的一位战友,长得好像。”爷爷闻言,神情认真了些:“哦?你爷爷是……?”
“宇文嵩,中国人民志愿军12军91团的战士。”
“12军91团?!”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我是91团三营一连长曹镇!如果你说的是我们团那个宇文嵩,他……他要是还在世,今年该有82了吧?他当年可是从文工团转到我们战斗部队的秀才兵!我记得他!”爷爷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他上下打量着宇文嫣,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当年的战友,“小姑娘,好!真好!回去代我向你爷爷问好!” 话语末尾,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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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来!都过来!” 爷爷或许是为了冲淡突然涌起的感伤,或许是想继续展示他曹家的人丁兴旺,朝着那群大大小小的孙辈们用力挥手,“都来沾沾你们姑奶奶,还有她这些优秀同学的文昌气运!好好学,将来也考大学,有出息!”
孩子们在长辈的催促下,嘻嘻哈哈地围拢过来,把我圈在中间。有几个年纪比我稍大的堂侄,脸上带着些不情愿,却又不敢违背老祖的命令,扭扭捏捏地站着。
“呵呵,福气?”我伸手摸了摸一个小侄孙的头顶,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自嘲,“出生在坟地,所谓的‘五阴之体’,十六年来受尽白眼和疏离。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可爱的小侄孙。” 我的话声音不大,却让离得近的几个同学和家人沉默了一瞬,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经过爷爷“二狗”的引爆和这番插曲,原本因为突然来访而略显拘谨的气氛,反而彻底变得火热、自然起来。我那个幻想了许久的、安静温馨的生日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大师姐黄燕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想起了什么,扬声道:“三当家,听你某位死党透露,你会跳古典舞?要不你就在这儿,提前让我们这些同门开开眼,过过眼瘾?”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萧逸一眼。
我立刻扭头,用“杀人般”的目光瞪向萧逸!这个叛徒!大嘴巴!啥事都往外传!
萧逸缩了缩脖子,嘴上却不服软:“我这是帮排长扬名立万!是功劳!”
我那些堂兄、堂嫂以及爷爷、伯伯等家人闻言,也跟着起哄:“鹤宁还会跳舞?”“快跳一个看看!”“来来来,给二狗……啊不,给鹤宁腾个地方!”
唉……看来会跳舞这件事是彻底瞒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走到院子中央,褪下了那双碍事的拖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土地上。没有音乐,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众人屏息的安静。我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上午的动作,再睁眼时,眼神已然不同。
水袖轻扬,虽是无实物,却仿佛带起了秋风;裙裾翩跹,粉色在秋光中划出柔美的弧线;旋转、回眸、舒展……我将一早练习的那些动作,融入即兴的发挥,把一丝秋的寂寥与少女的婉约,糅合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更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力量与柔韧,灵魂与躯壳的共鸣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
一舞终了,院子里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尤其是我的同学们,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样。
大师姐黄燕拍着手,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真诚的赞叹和怂恿:“三当家,深藏不露啊!你这舞姿,这身段,不去报名参加国庆中秋晚会,简直是我们清州一中艺术界的巨大损失!太可惜了!”
这小院根本容纳不下这几十号人,原先计划的在家吃顿家常便饭是绝对不可能了。爷爷今天格外高兴,看着满院的年轻人,豪气干云地大手一挥:“走!都跟爷爷走!下馆子去!今天咱家二狗……啊呸!瞧我这嘴!今天咱家鹤宁过十六岁生日,爷爷请客!咱们去车站饭店!”
“爷爷万岁!”同学们顿时欢呼起来。
于是,一幅奇特的景象出现了:我和妈妈扶着精神抖擞的爷爷打头,身后跟着浩浩荡荡几十号人的队伍——曹家各房代表、一群叽叽喳喳的半大孩子、再加上我们整个“侦察排”和“玉女派”的同学,队伍蔚为壮观,如同一条欢乐的溪流,一路欢声笑语地开赴威清卫当时最高档的车站饭店。
爷爷虽然豪气,但毕竟家境不算宽裕,他订了好几张桌子,点的都是实惠又下饭的家常菜:大盘的辣子鸡、油亮亮的回锅肉、酸爽开胃的酸汤鱼、红彤彤的麻婆豆腐、自家腌制的蒸腊肠……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分量十足,米饭管够。同学们也不客气,吃得热火朝天,气氛热烈得像是在办喜酒。
席间,萧逸这家伙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仗着“生死战友”和“玉女派编外大师兄”(他自封的)的身份,开始对我这个“寿星”进行“惨无人道”的调侃和“使唤”:
“二狗,去,给你大师姐这边加点茶水!”(被我一个白眼瞪回去)
“二狗排长,去那边桌给本大爷拿包黄果树烟来!”(话音刚落,就被我爷爷和我妈同时用眼神严厉制止)
“二狗排长,我敬你一杯……哦对了,你不会喝酒,那你以茶代酒,我干了!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说着,还真的仰头灌下了一杯橘子汽水,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每一句“二狗”都引来一阵欢乐的爆笑。我气得牙痒痒,在桌子底下踹他,却被他灵活躲开。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在这个喧闹的场合下,我维持已久的“排长”威严彻底瓦解,但在同学们善意的哄笑和爷爷乐呵呵的纵容目光中,我感受到的,是一种被集体接纳和宠溺的温暖。这个十六岁生日,以一种无比“社死”、却又无比真实、无比鲜活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当包间里奶油大战的硝烟渐渐散去,每个人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挂着或多或少的“战利品”,互相指着对方的花猫脸,笑得喘不过气。爷爷和长辈们看着我们这群玩疯了的“孩子们”,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妈妈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招呼着开始收拾狼藉的战场。
十六根彩色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尽,蛋糕也几乎变成了武器和装饰品。但那份属于十六岁的、混合着窘迫、惊喜、欢笑和温暖的记忆,却如同那甜腻的奶油香气,深深地、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上,鲜活而生动。
也许,这就是青春最真实的模样。总有意料之外的“社死”,但更多的是不期而遇的温暖、肆无忌惮的欢笑和那群陪你一起疯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