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琴音试探暗藏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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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再次提及百草堂！

苏清月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几分被说中心事的窘迫，绞着手中的帕子，低声道：“奴婢……奴婢是有些好奇。江南与京城风物大不相同，尤其是……尤其是听闻京城地气灵秀，有龙脉庇佑，与咱们那儿大不一样呢。”她巧妙地将话题从百草堂引向了更宏大的“地气龙脉”，并偷偷观察着殷无咎的反应。

殷无咎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苏清月，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无形的压力：“龙脉地气？你从何处听来这些？”

苏清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天真懵懂，带着点卖弄见识的娇憨：“奴婢也是听府里一些老人闲聊时提起的，说京城乃帝王之居，地脉非同一般……奴婢觉得新奇，就记下了。殿下，可是真的吗？”她将柳如烟的好奇、无知以及对皇权的天然敬畏表现得淋漓尽致。

殷无咎凝视了她片刻，眼中的锐利渐渐散去，重新变得温和，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市井流言，听听便罢。地脉之事，关乎国运，非我等可以妄议。”他成功地将话题定性为“无知姬妾听信流言”，轻描淡写地揭过。

但苏清月却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紧张。他果然对“地脉”二字极其敏感！

就在这时，轩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低沉恭敬的声音响起：“殿下，洛先生求见。”

洛云！

苏清月的心猛地一提。他来得可真“巧”！

殷无咎似乎并不意外，淡淡道：“请先生进来。”

帘栊掀动，一身青衫，面容普通却眼神幽深的洛云缓步而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殷无咎身上，微微颔首致意，随即，便如同冰冷的蛇信，悄无声息地扫过了坐在一旁的苏清月，尤其是在她发间那支白玉簪上停顿了一刹。

苏清月立刻起身，做出恭敬畏惧的姿态，垂首敛目：“奴婢见过洛先生。”

洛云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几乎不存在的弧度，声音平淡无波：“柳姑娘不必多礼。看来姑娘身子已无大碍，殿下也可安心了。”

他的话语听似关心，但那眼神却让苏清月如芒在背。她能感觉到，洛云的审视，比殷无咎更加直接，更加冰冷，仿佛要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直视她灵魂深处。

“托殿下洪福，奴婢已好多了。”苏清月低声应答，将姿态放得极低。

殷无咎似乎没有察觉两人之间无声的交锋，对洛云道：“先生来得正好，本王新得了一谱古曲，正有些疑惑，想请教先生。”

洛云收回目光，转向殷无咎：“殿下请讲。”

两人竟真的开始讨论起琴谱音律，将苏清月晾在了一边。

苏清月乐得如此，安静地坐在一旁，扮演着乖巧的背景。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洛云虽然在与殷无咎交谈，但一部分注意力，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在她身上。

这次听雪轩之行，看似风雅，实则是殷无咎与洛云联手进行的一次更为精密的试探。地脉的话题被提起又按下，洛云的适时出现……这一切都表明，他们并未完全相信“柳如烟”，或者说，他们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琴音再次响起，这次是洛云在弹奏，曲调诡谲变幻，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苏清月端坐不动，心中却已波澜起伏。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否则，在这两个心思深沉的男人注视下，她迟早会露出破绽。

而突破口，或许就在那支皇子赏赐的凝脂白玉簪，或者……就在这看似超然物外，实则深陷局中的洛云身上。

她微微抬眼，目光掠过洛云抚琴的手指，那日巷中他试图下蛊时，指尖闪烁的幽光，她记忆犹新。

蛊毒……或许，她能在这上面，做点文章？一个“死里逃生”后，对某些东西变得格外敏感和恐惧的柳如烟，应该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