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探揽月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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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吞噬，苏府各处的灯笼次第亮起，如同黑暗中浮起的点点幽火。

苏清颜摔门而去后，揽月阁方向很快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响和尖锐的咒骂，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苏清月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那本《灵枢手札》的封面。

“躁郁散”的药效比她预想的还要猛烈。苏清颜的情绪彻底失控，像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这种状态下，她极有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比如，急切地向她背后的主人求助，或者请求下一步的指令。

而那枚藏在腕带下的“蚀魂引”引器，就是关键。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子时将近，万籁俱寂。

苏清月换上一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纯黑夜行衣，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她深吸一口气，体内幽冥之力缓缓运转，周身气息瞬间收敛到极致，如同磐石，再无一丝活人波动。

她如同暗影般滑出房门，并未直接跃上屋顶——那样目标太大。而是贴着墙根的阴影，如同鬼魅般无声移动，巧妙地避开巡夜家丁的路线和灯笼的光晕。

修为提升至炼气大圆满后，她的身法、感知和对力量的掌控都今非昔比。一路潜行，竟无一人察觉。

揽月阁的院落比她的居所大了不止一倍，也更显精致，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黑暗中，只有主卧室内还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烛光。

苏清月隐匿在一丛茂密的湘妃竹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院落。

明面上的守卫并无增加，但暗处……她能感觉到至少两道比普通家丁强悍不少的气息潜伏在廊下阴影中。应该是苏远山加派的人手，既保护，也监视。

硬闯必然惊动他们。

她心念微动，识海中两缕较为弱小的阴灵悄无声息地飘出，如同两缕淡淡的黑烟，朝着那两道潜伏气息的方向飘去。

调虎离山。

阴灵并无力攻击，但它们本身散发的阴寒怨气足以引起修炼者的警觉。

果然，几息之后，那两处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那两道气息迅速朝着阴灵故意泄露波动的西北角方向追去。

机会！

苏清月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在那两道气息远离的瞬间，已悄无声息地滑至揽月阁主卧的窗下。

她屏住呼吸，指尖凝聚一丝极细微的幽冥之力，轻轻点在窗棂缝隙处。阴寒之气渗透进去，无声地腐蚀掉里面的插销。

窗户被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她如狸猫般钻了进去，又在身后将窗户轻轻合上，整个过程发生在呼吸之间，未发出丝毫声响。

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腻到发齁的香粉气，混合着摔碎的瓷器碎片和泼洒的茶水点心痕迹，一片狼藉，显是方才苏清颜发泄的成果。

内室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还有……一种极低极低的、如同梦呓般的呢喃。

苏清月眼神一凛，悄无声息地靠近内室门帘，透过缝隙向内望去。

只见苏清颜并未睡下，而是衣衫不整地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门口。烛光摇曳，映照出她镜中那张哭得红肿、却带着一种诡异亢奋和扭曲的脸。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另一只手……正颤抖地按在左手腕那个黑色的暗袋上！

她果然拿出来了！

苏清月心脏微微提起，集中所有感知。

苏清颜似乎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眼神涣散，嘴唇快速翕动，那梦呓般的呢喃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不行……我受不了了……那个贱人……她凭什么……” “陛下……赏赐……她一定用了邪法……” “帮我……师尊……求你帮我……杀了她……现在就要她死……” “只要她死了……我什么都答应……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毒、急切和一种病态的渴望。

随着她的呢喃，那按在黑色暗袋上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一丝极其隐晦、却让苏清月神魂感到刺痛的邪异波动，正从那暗袋中隐隐散发出来！

她在通过这“蚀魂引”的引器，向那所谓的“师尊”传递讯息，甚至是在祈求力量！

就是现在！

苏清月眸光一寒，不再犹豫！

她需要在那“师尊”可能回应之前，打断她，并夺下引器！

她身形猛地一动，如同鬼魅般扑入内室，直取苏清颜的手腕！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黑色暗袋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黑色暗袋猛地爆发出一圈暗红色的邪光！一股阴冷、粘稠、充满恶念的精神冲击如同毒刺般，狠狠扎向苏清月的识海！

同时，苏清颜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一般，猛地转过头，那双涣散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恶意！她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另一只手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黑色劲风，抓向苏清月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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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力量、角度，都远超平日那个娇纵的苏清颜！

她被控制了！或者说，被暂时赋予了力量！

苏清月心中巨震，但反应快如闪电！

识海中幽冥之力疯狂涌动，瞬间筑起防御，硬生生扛住了那精神冲击，只是脸色白了白！

面对那抓来的利爪，她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锋芒，原本抓向手腕的手指方向不变，却并指如刀，蕴含着精纯的幽冥之力，狠狠斩向苏清颜的手腕经脉！

噗！

一声闷响。

“啊——！”苏清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抓向苏清月的利爪瞬间软垂下去，手腕处一道黑色的寒气侵入，让她整条手臂都暂时失去了知觉。

但她另一只按在暗袋上的手却死死不放，眼中的漆黑更加浓郁，挣扎着还要反抗！

苏清月岂会再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