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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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紧张，当年你师祖与王重阳的故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天下五绝都清楚此事，这有何稀奇的，我身为桃花岛弟子，自然也是知道的。”

武长青见她有动手的迹象，心中暗自赞叹李莫愁的警惕性之高，赶忙搬出了黄药师。

听武长青这么一说，李莫愁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随即问道：“当年之事，究竟是何事？莫非师祖与王重阳有深仇大恨？”她心中这般想着，毕竟让门下弟子对着画像吐唾沫，若不是深仇大恨，又怎会如此呢。

长夜漫漫，在这山神庙中，这一男一女若都不说话，气氛着实沉闷压抑。索性，武长青打开了话匣子，他摇了摇头道：“其实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反倒是情意绵绵。你师祖林朝英，当年修为还在我恩师黄药师之上，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平素不喜在外界抛头露面，所以外界对她了解甚少，她的名声也并不响亮。她心中恋慕王重阳，而王重阳对她也是十分敬重与欣赏。然而，两人的性格都极为高傲，始终不愿向对方坦率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后来，还是你师祖用了计谋，才得以与王重阳携手闯荡江湖。林朝英对王重阳情意深厚，一心想要托付终身，与他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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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师祖与王重阳情意深厚，那为何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反而让门下弟子对着画像吐唾沫呢？”

李莫愁蛾眉微蹙，截断了武长青的话语。

武长青的声音缓缓响起：“只因王重阳心怀国家大事，常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对于林朝英的深情厚谊，他佯装糊涂，故作不知。如此长久下去，爱竟化作了仇怨，二人相约在终南山一决高下，历经数千招的较量，依旧难分胜负。最终，林朝英与王重阳打赌，在石头上刻字，倘若她胜过王重阳，便要他在出家为道士与与她长相厮守之间做出抉择。最终，你师祖获胜，王重阳遂出家为道，你师祖则久居古墓，自此二人再无往来。”

虽是平淡的讲述，可在李莫愁的脑海中，却能清晰地浮现出当年那二人花前月下、情意缱绻的画面，她悠悠地长叹一声：“未曾想我祖师竟与王重阳有此般过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知何时，武长青忆起了在桃花岛中曾见到的李商隐的这句诗词。他原本不过是个粗人，往昔之时，仅会拳击，读书甚少，然而成为桃花岛弟子后，不知从何时起，也开始研习文学了。

“林朝英前辈虽因爱生恨，心中却依旧牵挂着王重阳，其后凭借自身才华，将对王重阳的爱意，以一套极尽风华的剑法展现出来，此剑法便是玉女素心剑。这套剑法的每一招，皆是以一件她渴盼与王重阳共同经历的美好之事为主题，诸如松下对弈、池边调鹤、彩笔画眉，处处流露着她的深情。”武长青的声音悠悠传来，传入李莫愁的耳中，使她沉浸于林朝英的心境之中。

山庙外，雨渐渐止息。

武长青挺起身躯，朝着庙外走去：“雕兄，还不速速起身，我们该赶路了。”

“唳”

神雕振翅而起，身形立起，向外奔去。

武长青的举动，瞬间将李莫愁从思绪中惊醒：“你要往何处去？”她刚抬起眼眸，武长青已然出现在山神庙外。

一道清冷且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入李莫愁耳中：“中都，去找梅超风梅师姐。”

凉风阵阵，吹拂在武长青的面庞上，他的心中略感轻松。

他之所以向李莫愁讲述林朝英与王重阳的故事，无非是为了宽慰她的心灵，在她心中留下一个印记，以便日后若陆展元做出何事，能让她有可能联想到林朝英。

武长青着实不擅安慰他人，也不知该以何种话题进行安慰，唯有想到这两位传奇人物。

只愿这两人的事迹，能在李莫愁的心中稍稍起到一些作用。

在武长青眼中，李莫愁亦是个可怜之人。

今日的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至于日后如何，唯有天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