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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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在看。”吕布目光沉,“他看江东会不会裂,看我们会不会急。急不得。急了,‘假’就成‘真’。”

贾诩笑:“太史慈的‘真’,周瑜的‘假’,都在一个字上——‘看’。我们再添一滴水。”

“添哪里?”郭嘉问。

“添在‘利’上。”吕布指着地图,“临淮渡与寿春北之间的小河汊,设一个‘空仓’——仓有门,有锁,有粮袋,有簿,却无粮。让谣言说‘北军暗藏粮’,江东若派人去拿,只能摸到‘空’。空一摸,心里就有两种念头:一是骂我们骗人,二是骂造谣的人撒谎。念头一争,刀就慢三分。”他淡淡道,“所谓‘无为有处有还无’,就是让他们自己在‘有’与‘无’之间走路。”

“妙。”陈宫大笑。

——

第三夜,江都城。

鲁肃复命:“桥上仍规矩。我们混账没讨着便宜,反被羞三遍,回来自己躲在角落里哭。”

“哭很好。”周瑜笑,“哭过才能长记性。”

他收起笑,抬手将一封黑蜡密信推到孙策面前:“伯符,北人将纪灵押至淮北,‘降者不杀’。寿春下‘禁夜市’的新令,城中越乱。”

孙策目光沉下去,指背的青筋起了起,又压下。他把黑蜡信丢入火盆,火一舔,黑黄一团翻滚,化作灰。他抬头,看着周瑜:“别动。”

周瑜应:“别动。”

孙策忽道:“太史慈。”

“在。”太史慈自侧帘入,拱手站在火光外,影投半墙。

“你昨夜去过桥?”孙策问。

“去过。”太史慈坦然,“桥上规矩真,北军‘无为’真。”

“你心里想什么?”孙策盯他。

太史慈沉默一瞬,忽道:“我想把弓再拉满三分。拉满,不是射北,是射自己的手。‘弓不负手,手不负心’——我不想辜负我从前在东莱立下的誓。”

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周瑜缓缓道:“你暂回海门探母,三日后再回。”

太史慈一怔,旋即躬身:“受命。”

周瑜目送他出门,低声:“伯符,我放他去,不是放他走。”

“我懂。”孙策把手按在火盆边,“江东不怕缺人,只怕缺义。”

——

东莱,黄县。

一位风里晒过几十年日子的老妇在门口拾柴,忽然看见门槛下的一袋米与一包盐,盐袋上压着一块薄薄的青石。老妇愣了一愣,弯腰捧起,眼泪沿着皱纹爬下去。她抬头,天灰里露出一点太阳角。她把盐与米抱进屋,煮了一锅咸粥,端在手里半晌,才轻轻道:“是个好人。”

屋后有一行新泥,是昨夜有人走过留下的痕。泥干了,脚印在泥上,像一串没人认领的字。

——

第四夜未到,江上起风。

临淮渡口,桥的另一端,有几个身影蹲在芦苇里,不说话。周瑜站在不远处,负手,袖中栀子丝在两指间进退。他不再放混账,他让风看。他要看北人的“网”是不是能在风里不露边。

护粮队照旧。铃声平,步子稳,短索在地里像两条蛇睡着。马云騄的枪在灯下轻轻一落一举,一落一举,像钟摆。她忽而止住,抬眼遥遥看向江风吹来的方向,象是听见了很远的琴。

“收。”

她一声令下,队列以最简洁的步骤合门、闭灯,桥头只留三盏低火。火低,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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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目光一亮,轻声:“不贪光。”

鲁肃笑:“你是在夸他们,还是夸自己?”

“都夸。”周瑜收了栀子丝,“伯符把刀按住三天,我把心按住三天,北人把手按住三天。按住以后再动,就是‘有’。”

“动什么?”鲁肃问。

“动寿春。”周瑜目光陡沉,“我们不动刀,动粮。让淮北的‘网’再收一寸。”

鲁肃抱拳:“诺。”

——

宛城,主帅府。

“江东不动。”张辽归报,“周瑜在看,我们不‘有’,他便不‘有’。”

“好。”吕布道,“再收一寸寿春的粮道。”

“纪灵如何处置?”陈宫问。

“押到边堡,给他水给他饭,不辱他。让他看一眼‘神军’如何练阵,再送去城外坡上种田。”吕布目光一寸寸冷下去,“等寿春再乱三次,把他放回城里,让他去骂袁术。”

贾诩笑:“舌也是刀。”

郭嘉咳了两声,笑意淡,“这把刀要他自己磨,那骂,才像血。”

吕布缓缓起身,走到案边,白羽仍插在寿春上,栀子香几乎闻不见。他把白羽轻轻拔下,同画戟并置。戟冷,羽暖。冷与暖相靠,像刀与网彼此借力。

“主公。”马超入帐,拱手请命,“末将愿再走押粮道。”

“去。”吕布点头,“记住你的‘慢’。”

马超应诺,退去。

吕布忽然又道:“云騄。”

“在。”马云騄上前。

“你明夜带‘玫护’出城,不去桥,去村。挑一处最穷的,把桥上的规矩带到他们的锅台旁。”吕布目光温,“三步内不流血,先救,再羞,再笑。”

马云騄笑,眼里是亮的:“谨记。”

——

江都城,周瑜楼上。

夜深,风更细。鲁肃斟茶,问:“周郎,你看北人下一步?”

“把‘无’延长。”周瑜答,“‘无’久了,便成‘有’。他们的‘无’,是有方向的。”

“你就一直看?”鲁肃笑。

“看三天,动一天。”周瑜也笑,“伯符撑得住,我也撑得住。等寿春再乱,他们会多出一条‘路’。路在前,我们在后,人心会往前。”

“这叫‘无为有处有还无’。”鲁肃叹。

“这回我认这四个字。”周瑜看着江,眼里有光,“假作真时真亦假。把假的都藏起来,让人自己摸到真的。摸到了,便会站在我们要他站的地方。”

——

寿春。

夜半,天街口有人在唱:“龙堰火反烧,伪旗落泥头;降者不见血,汉酒暖人喉。”歌声未尽,衙役来打,打倒一个,另一个接上。城里乱得像炊烟被风掀翻的灶。袁术在堂上发怒,玉器碎了一桌子,瑞草折成两截,白鹿角砸在地上兜了两圈,停在一个兵的脚边。兵弯腰去捡,手抖,抖得连角也不稳。

——

第五天清晨,风转东南。

临淮渡口,云薄,光柔。桥头三块木牌被晨露洗得干干净净。马云騄带着“玫护”离桥入村,走进一处最穷的村落。村里有个半瞎的老匠正把破锅底小心翼翼地补,旁边小儿啃着干硬的窝窝头,牙都咬白了。马云騄把旗一竖,把枪放在屋檐下,围上围裙,替老匠烧了一锅热粥。她不说话,只把桥上的规矩写在门神旁边:“三步内不流血。先救,后羞,再笑。”

邻人看,笑。笑得像冬天头一盆热水。

有人问她,桥上那枪能不能借来晾衣。她笑着点头:“能。”有人问旗上的花真不真。她说:“假的,针是真的。”

针是真,花是假;规矩是真,旗是假;刀是真,‘无’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村里人不懂这些话,只记得:桥开子时,闭丑时;军不扰民,民不犯军。

——

傍晚,江都楼上。

周瑜将一封短简丢入火盆。短简来自江北,只有四字:“桥仍如旧。”他笑,笑得很轻:“好。”

孙策在他背后笑:“你笑什么?”

“笑棋。”周瑜转身,“伯符,再忍三日,寿春自崩一角。”

“忍。”孙策的手按在刀上,又慢慢移开,“我把刀放在鞘里,等你叫。”

周瑜点头:“我叫的时候,你不用问。”他顿了顿,“伯符,江东能不能守住‘自守’的气,就看这三日。”

孙策抬眼,看见风把江面吹成细密的纹,像刀纹,像水纹,像人心。他忽然道:“周瑜,我发现你这回没有讲漂亮话。”

“漂亮话用在桥上。”周瑜笑,“在屋里,不要。”

——

宛城,大帐。

吕布把白羽与画戟再一次并放。郭嘉在旁笑:“主公,你与周瑜隔江下了一盘一子都不见的棋。”

“见与不见,不在棋,在人。”吕布淡淡,“我们把‘无’给他,他把‘忍’给我们。袁术把‘乱’给天下,天下把‘厌’给他。三日后,江东会更稳,寿春会更乱。”

“曹操呢?”陈宫问。

“他会笑。”吕布道,“笑完,按刀。等着吃肉。”

贾诩叹:“世上所有的刀,都在找‘肉’。只有一把,找‘骨’。”

“哪把?”

“你的画戟。”贾诩笑,“你找的是‘骨’。”

吕布不言,目光落在地图上。他看着“寿春”,看着“临淮”,看着“江都”,像看着三根绷得恰好的弦。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无’三日。”

——

夜深,风住。江水像一张铺平的绢。桥边的灯一盏盏灭下去,最后一盏像一只眨着眼的鱼,眨完,沉入水。芦苇里有一只鸟拍了一下翅,又睡了。

“鸩”在极远的地方换了一身衣,坐在一条去往下游的小船尾,背对着风,手里把玩着那枚宛城北门下的青石。石在他指尖里滚了一圈又一圈,滚掉了湿,滚出一层看不见的温。他忽然轻轻一笑,把石丢进水里。水吞了石,没声,像什么也没发生。可过了很久很久,某个江东人会从水边捡起一枚磨得更圆的石头,放在掌心上,想起一段不愿说的旧事。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棋局尚未鸣鼓,风已在棋盘上走了一遭;刀尚未出鞘,针已在旗面上微微发亮。三日之后,江东更稳,寿春更乱。至于天下,仍在缓缓靠拢一只看不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