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封密信风雷动,君臣对弈定江东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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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看完,拱手:“妙。”

陈宫沉吟,提笔在另一封给张昭的信尾多添一行:“‘若江东不愿事袁,愿共尊汉。’——给他们一个体面的‘义’字。”他抬眼:“读书人爱义。”

吕布不言,便是应了。

信封封好,黑蜡一滴一滴落下,蜡面将显未显,像一层薄甲。贾诩吩咐道:“第一二第三封,走水路暗渡;第四封,由盐帮内线递;第五封,择老妪与巫祝之路;第六封,故意做出两处破绽,让袁术的人觉得‘好截’;第七封——”

“我亲自用赤兔送到三十里外,再转手。”张辽抱拳,“末将人马轻,能去能回。”

吕布摆手:“不必。我有合适的人选。”

他目光投向帐角——那是个不起眼的年轻军吏,姓蒋,名斌,出身会稽小县,身形瘦,眼神却明,三年前在洛阳护过一队流民出城,被“鸩”挑中送过几次信。这等人,混在盐帮脚夫里不显,偏又心细如针。

“蒋斌,”吕布唤,“愿走一趟东南?”

“末在!”蒋斌单膝跪地,拳头扣地,声音虽轻,却像石子落入水底,不起波,沉得住。

“去。”吕布亲手把那封“江东自守”的信递给他,掌心一收一放之间,像把一枚子轻落在棋盘要紧处,“记住——若路上遇事,不求争,不争理,只求信到手。”

“谨遵军令。”

蒋斌去,夜色合上,又像被人从另一个方向拽开了一寸。帐外风更急了,旗影猎猎,营火上汤锅的热雾在风里被吹成细细的白丝,缠绕在一处又散开。陈宫把沙盘往回推,眼里亮得很克制:“主公,江东这一子落下,北面曹操、东北的袁绍,局势都会起微妙的缝。”

“缝是拿来扯的。”吕布取过棋筒,黑白两色在手中一摇,发出“簌簌”的细声。他抬眼看贾诩,“曹操那边的‘缝’,你去扯;袁绍那边的‘缝’,公台去扯。扯到哪一步,随势。”

“遵命。”两人同时应。

夜更深了,帐外突然传来两声极轻的咳嗽——是医女唐樱的侍从从伤兵营过,经过帐外时忍不住。貂蝉略偏头,眼神柔了一瞬,又收回来。她望着吕布,像忽而想到什么:“夫君,若此局成,江东自守,三年里你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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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谁不重要。”吕布将一枚白子随意搁在并州上方,白子在黑地里显得极净,他低声,“重要的是,这一局里,我始终握着下子之手。”

貂蝉笑了笑,不再言语。她知他骨子里的那股拧劲:他不靠天,不靠命,只信手里的这“一子”。那一子叫“决定”。

灯火摇摇。贾诩忽又想起一事:“主公,今日午后,‘鸩’在北海线也截到一封求援的小简。送简者为东莱黄县老者,署‘慈母’二字。其子某,远游未归;家中缺盐缺米,愿以旧物易粮。”

“东莱?”陈宫目光一动,“黄县?”

贾诩点头:“是。”

吕布道:“简何在?”

贾诩把那小简递上。薄简陈旧,纸上油渍斑驳,字却工稳,见惯事的老母亲字,笔画里带着一股韧。貂蝉看了一眼,心里一酸,轻声:“给。”

吕布不由分说:“给。匿名赈之,米盐三月一送,送三年。记帐,不署名。另遣人暗护其家。”

贾诩笑意更深,眼神却认真:“谨记。”

陈宫微侧了下头,似要说什么,终究没说。他心里知道,主公这“给”,给的是‘义’。义有时候比局更能收人。贾诩却在心里把“东莱黄县”“慈母”几个字翻来覆去默记了一遍,像把一个极不起眼的结,悄悄系在长长的线头上。众人不知,未来某年某月,这根线头会牵出一个名字——太史慈。

夜半之后,营中渐静。只有值夜的兵士在河岸边低低咳两声,又压住。吕布不眠,他与陈宫对弈于灯下。棋枰黑白,落子声清。贾诩在旁侧目,偶尔指点一子。高顺倚在柱下,眼半阖半开,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张辽出了两趟营,盯了夜色与水势,回来时抖了抖披风上的潮,席地而坐。

一局未终,帐外有极轻的马铃声,像蚊翼在铜上扫过。那是“鸩”的暗号。贾诩起身,掀帘少许,接过一枚小竹筒。竹筒里是一截短帛,短帛只有一句:“天明前,江上雷动。”

贾诩送入吕布手中。吕布看一眼,指尖在棋枰上一敲。白子落在江淮之间的虚点,恰如某条看不见的线被一指按定。他低声道:“江东,暂定。”

“暂定”,不是“既定”。他从不把棋局在自己的嘴里封死。陈宫看着枰上那一子,忽而笑了:“主公,江上起风。”

“风里有火味。”吕布把最后一子落在曹地的侧面,象是给对手递了一杯酒,又在酒里掺了一点辣,“火不到我军前,先烧在江东的纸上。”

灯下,一轮棋枰成势。帐外,风把营旗推成了一道弧,弧尖在夜里轻颤。河面上远远有一点火光亮起,是渔家在水上守夜。那火在风里一忽明、一忽暗,象是给这片黑暗敲了敲脉。天黑终有尽,雷在腹中,风一到,便要炸开。

——

天色将明。东南,数百里外的江上,雾未散尽,舟楫缓行。孙策立于船首,披风猎猎。他手中握着一封黑蜡封书,封面写着五个字——“江东自守可也”。他把那五字看了三遍,忽地笑了一声,笑里并无怒,倒有一点被人抬举的快意。周瑜立在侧,目光落在他手上那封信,未语先笑:“天下人,只此一人敢这样与伯符说话。”

“谁?”

“吕布。”

孙策抬手,信封在指间一转,黑蜡在曦光里泛出一层极浅的亮。他眯了眯眼,低低道:“也只有他,值得我下一盘真棋。”

江风猎猎,吹开了他袖上那一角未系紧的带。江水无言,向着北,向着东,向着一个三年之后的会面,默默流去。

而在河之北,吕布收起棋盘,披甲出帐。第一缕晨光落在他的面颊上,像一线冷金。他把方天画戟背起,脚步落地之处,草尖上的露珠一齐颤了一颤。他没有回头,身后的人各就其位,背影在晨雾里拉长,像一支正在上弦的强弓。

风雷动,局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