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司徒府巧设连环宴,假凤虚凰第一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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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点头,神色却不再是午前那样焦灼。他缓缓道:“午后这一出,绯闻自生。夜里太师来宴,必借‘恩’压人,索人入府。此借此势,第一声敲醒——‘假凤虚凰’,算是响了。”

“响了便好。”吕布提杯,并不饮,只以杯底在几上轻轻一敲,“第二声,在凤仪亭。”

王允目光一凝。吕布并不解释,指尖扣在杯沿,轻轻划过,像在摸一柄刀的冷度。王允听见那无形的刀在他话里出鞘的声音,背心微凉,却也安定——他终于看见了这位年轻将军的“冷”,并非冲动的火,而是能将火装进铁盒里,何时开、如何开,都由他按着。

墙外有风掠过,竹影在纸上扫成一束束细线。王允忽道:“今夜太师洗尘,宴在我府,或在他府皆可。他若在此,你要给他看什么?”

“给他看一个‘我”。”吕布淡淡,“一个有勇无谋、色令智昏的‘我’。”他笑得很薄,“让李儒的人回去写字——‘温侯目不转睛’、‘杯顿如雷’、‘索要美人’。写完,太师睡得更香。”

“那貂蝉——”王允刚提起名字,门外便响了轻叩。貂蝉入内,仍是素衣,只换了发簪。她向二人一礼,不多话,只在几旁坐下,抬眼问:“今日的‘假’,明夜便要换成‘真’?”

“真与假,本是一对孪生子。”吕布答,“在他眼里都是真,在我们眼里都是假。关键只在——谁来定义。”貂蝉看着他,半晌轻声:“若如此,妾在凤仪亭,当说一句话。”她垂睫复又抬起,“一句,会让他心口空一截的话。”

“哪一句?”王允忍不住问。

貂蝉摇头:“到了亭上,风会教我。”这回答既空又实,像她今日那曲舞,三分哀愁七分决绝,落到地上却踩得极稳。

——

天色黑下去,城中各处灯火像细碎的星。太师府内,董卓换上紫貂裘,笑得唇肉一颤:“文优,司徒那边,今夜可要洗尘?”李儒俯身:“司徒已备。然臣以为,不若请至府中,既显威仪,又便布置。”董卓大笑:“好!洗尘便在本相府里!”

他偏头,唤侍婢近前:“去司徒府回话,今日便接那小娘子入府,以金车、鹤毳、甲士二百,簇拥过来!”这话出得轻巧,像他每天说的“食肉”一般。但在李儒耳里,却像一块沉铁,重重压在案上。他眼睫动了一动,什么也没说。

夜,金车出城,火把如龙。人群退避,窃窃私语一片。司徒府前,王允负手相迎,面如金纸,心却是冷铁。他侧身让出一条路,路尽头的廊外,貂蝉缓步而来,淡色衣、红绫腰,像午后从画里走出的影。她行至门槛,驻足,向王允、向夜、向远处看不见的某一个人,轻轻一福。

董卓看呆了,笑得像一口太久未动的油,终于在火上化开。他扬手:“接入府中!”甲士齐声应,鼓声“咚”地一响,震得廊上两盏旧灯同时跳了一下,灯花炸开一圈焦黑的边。

王允侧头,视线掠过人丛,落在暗处那一抹不动的影上。那里,吕布站在阴影里,风吹动他发梢。他没看貂蝉,也没看董卓,只看着那条被金车碾出来的光路。那条路直直通向凤仪亭,直直通向明夜的风口。

他在心里,把那条路,重重地圈了一遍。

——

宴散更深,城心如鼓。坊门近闭,市声渐寂,只有几处酒肆还在喧嚣,讲今日司徒府里的“好戏”。讲温侯如何“目不转睛”,讲司徒如何“万般为难”,讲那女子如何“美绝人寰”。有说得激烈的,拍桌惊杯,有笑得下作的,挤眉弄眼,有冷眼旁观的,呵一口气雾在夜里散开。绯言成纸,纸成刀,刀成箭,一支一支往太师府的方向飞。

李儒披衣立在廊下,伸手接了几支虚箭,掌心空空。他微微仰头,看见长明灯里跳出一朵小小的黑花——灯油不净。掐灭,再点。他心里无声地替自己说了一句:明夜,若风转,不是天意,是人心。可他也知道,有些风,注定要吹来的——哪怕他预先看见,也无能为力。

——

更阑未尽,司徒府的棋几前,王允最后一次将那枚玉佩翻开。佩心“道”字在灯下光色如水。他没有流泪,也没有笑,只把佩系回红绫,折入一方白绢,交给貂蝉:“明夜亭上,你若说不出那一句话,也无妨。世道之重,不该压在一人身上。”

貂蝉将佩揣入怀中,定定看着王允,忽而弯身一拜,低声道:“义父放心。‘假凤’既鸣,‘虚凰’必飞。明夜,妾让他亲眼看见——他以为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两只空手捧着风。”

吕布在门槛外停了一停,回望一眼院中梅影。风正好,梅香淡而冷。他听见那道“断史回声”又来,声音更远,也更清:“你若刀出一寸,血便涌一尺。”他垂睫,唇角微抬,像对另一个时代笑。转身入夜,靴底踏着石阶发出极轻的一声:“嗒。”

长安的夜,开始往凤仪亭那边,悄悄地倾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