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猛虎中计丧汜水,一封血书乱诸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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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粮兵与百姓混在一起,许多人端着碗发呆,像在等一个不会到来的签押。

张辽在棚后取水,目光掠过人群,落在一个肩披破毡的老兵身上。老兵手里攥着一纸粗糙的图——正是昨夜悄然流入的“盟主分粮图”。

他看了一会儿,把纸团成一团,又慢慢抚平,塞进怀里。

“他把图当成心。”陈宫站在敌楼上,喃喃,“等会儿再给他一封‘心’。”

未时,城外鼓不鸣,三英不至。

诸侯大帐里却集了个满满登登。

袁术拎着那只血书,劈头就拍在案上:“看好了——孙文台在汜水丢锐,皆你袁本初断我粮支之过!”

袁绍缓缓抬眼,唇角冷,“这只有半张,我这儿也有半张。两半合起来,恰好够你我吵一天。——诸侯议盟主,今日先议‘谁动了粮’。”

曹操不语,斜睨那张半张纸。

刘备起身作揖:“诸公,孙将军折锐,百姓亦苦。今日当先议‘开转支’,后谈‘盟主’。若再‘待’,兵破民散。”袁术冷笑:“你倒装仁!”

公孙瓒拍案:“我白马先护粮!先发我!”孔融手摇折扇,眯眼道:“仁与法,皆要。名呢?——诸公谁肯把那空壶里填点东西?”

“填?”袁绍目光一横,“我填。盟主之名,我受。转支之印,我押。”

“你先押。”袁术立时抢话,“押之前先把你那断支令撤去!”

“我没断。”袁绍冷笑,“是你擅取。”

“胡言!”袁术拍案,秤砣“当”地一声滚在地上,滚到刘备脚边停住。

刘备弯腰拾起,轻轻放回案上。

曹操忽开口,声如刀背:“诸君。军中断粮,本当依法。‘假信’乱心,非法不辨。——先依法开转支三日,三日后再议名。谁敢扰粮道,拿人。”

荀彧顺势补道:“法不阿贵,诸公以为然否?”

孔融笑:“善。”

袁术怒还未消,袁绍面皮冷而紧。

刘备拱手:“备愿与张将军共守‘义棚’,收散兵、按粥秩,免人借机。”曹操点头:“可。”袁绍含一口气,吐不出来,硬生生压回肺里:“好,先开三日。”

“押印。”孔融笑着把那只空壶往案心一推,“壶空,心空。印一下,心不空。”

袁绍与曹操对视一眼,最终各自按下一小方印。袁术犹豫半息,冷哼一声,也按了。刘备不在其列,退后一步,抱拳:“诸公明。”

——

同一时刻,汜水东岸小丘。

孙坚披甲坐于毡,肩上那枝擦伤矢已拔,伤口纸灰止血。

他手里拈着那枚刻着“醒”的薄木牌,沉吟良久。程普躬身道:“主公,夜间有人射了书信入袁术帐,言‘断支’。”

孙坚眸光一凝,缓缓道:“我未书。”他顿了顿,淡道,“真里有假,假里有真。江东丢锐,先是我之过;后是他们之过。给袁公去信,说‘不必争’,只求‘开转支’。”

“是。”程普领命。

孙坚起身,行至兵器架前,手按刀背:“今日汜水……我记住了。”他抬眼看河,“下次,不逐旗。”

——

日过未,虎牢关上风像换了骨。

张辽自城头望去,诸侯营前的粮车慢慢动了,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了一把。‘义棚’前人潮不减,刘备与张辽一左一右,分粥分药。

张飞一边护棚一边不耐地骂骂咧咧,骂到后来声音小了,给一个押粮兵塞了一块烤得焦黑的饼。那兵愣了一愣,眼圈红了,低声道了声谢。

“血书一封,乱过十万刀。”陈宫倚栏轻笑,指腹摩挲着袖中另一半半张。

他忽而偏头看吕布:“主公,今日之祸,已足令盟主之名再薄一层。但孙坚这只虎,被我们‘舔刀背’之后,会更会‘忍’。”

“忍的虎,最难。”吕布淡淡,“所以明日不扰他。”

“扰谁?”

“扰旗。”吕布目光落在沙盘上那些小小的旗点,“旗,是脸。脸被火灼过两回,第三回,自己会躲。——高顺,夜里‘小火’不必烧旗,烧‘旗架’。旗架倒,旗不挂,诸侯的脸挂不住。”

“诺。”高顺攥拳。

【断史回声:阶段评估:‘猛虎丧汜水’(非致命)生效,江东锐气-17;‘血书双送’触发袁术与袁绍冲突,盟主威信-6;曹操‘依法’临场,形象+4;刘备‘义棚’承压,名+7(嫉恨+5)。建议:次夜‘烧旗架’、再放‘人说风’:董卓意退之语升级为‘已启程’,以逼诸侯自分兵护粮与护名。三日后小战三合,仍不取命。】

——

夜合,风起。

陷阵营如影穿行,斥候手执腊火,仅烧旗架下最底那一圈草绳,火沿地皮爬,一路“滋滋”往上,烧至半腰便灭,第二道从另一侧起。草绳断,旗架软,天亮时才知道:旗还在,挂不住。

袁绍营里,近卫旗架倒了两根;袁术营里,旗架倒了三根;公孙瓒那边,白马旗在日出第一线风里抖了两抖,往下一坠,被两个士卒哭笑不得地扶着——笑声四起,又戛然而止。

紧接着“人说风”又起,这回不再是“吕布有意退”,而是“吕布已启程”。

井边、酒摊、马棚三处同时起了这种说法。有人信,有人笑,有人把笑憋回喉咙里,眉心却皱成一结。

诸侯帐里更乱了。有人说:“若吕贼退,我们也退?”有人骂:“退个屁!”有人忧:“粮才开三日。”有人问:“盟主呢?”答案仍是那只空壶——壶口朝天,空空如也。

——

第三日午后,吕布终落一声:“请战三家,各三合,不取命。”

张辽披甲而出,汜水风吹得他披风边角向后飞。

袁术帐下文丑先来,枪花大,第三合被张辽戟背轻轻一点,枪尾在空中颤出一圈涟漪,丑面子微红;曹操遣典韦之外的一名小将上,刀出有矩,第三合被张辽“借形”一拨,刀背落在自己护心甲上,铿然一声;刘备请关羽再来,第三合时张辽以戟尾轻敲刀脊,刀吟如琴,关羽抱刀一拱手,退。

围观者如潮,潮声里有一种压抑的躁。

孙坚未至。他在汜水东岸,背手看风,肩头扎带换了新。风吹到他脸上,他只是把那枚“醒”字木牌捏紧了一寸,低声道:“醒。”

“盟主呢?”酒摊边有人问。没人答。有人看那只空壶,空壶仍空;又抬头看城上那盏‘义灯’,灯仍亮。亮得像一只耐心的眼睛。

——

傍晚,城上。陈宫收笔,在册上写下今日之注:“猛虎中计丧汜水,折锐不折命。一封血书双送,诸侯各自乱心。——旧秩序的壳,裂得又深了一道。”

他合上册,回头看吕布。吕布负戟而立,眸光深,不喜不怒。风把他的披风在身侧卷了一卷,又平下来。

张辽与高顺在背后站定,甲光在夜里沉得像水。

“主公。”陈宫道,“明日守,后日扰,第三日再针?”

吕布点头:“再等。”

【断史回声:周度总评:诸侯内部互信值降至0.35(较初始-0.35),江东锐气回升趋缓;‘盟主’权威疲软;‘法’之形象集中于曹营;‘义’之名集中于刘营(嫉恨并行);袁术怒意未散,袁绍颜面焦灼。建议:继续‘不杀而辱、不战而乱’,并留一手‘真战’之备。】

夜色沉,虎牢关像一枚钉,钉住风、钉住旗、钉住粮道,也钉住那些空空的壶。

汜水之上,残月如钩,水面微皱。

有人把半张血书藏在甲缝里,有人把“醒”字木牌缠在手腕上,有人把秤砣重新挂回秤梁……而城上的‘义灯’,仍在。

风一来,灯焰伏下去;风一停,它又慢慢立起来,像一口不急不躁的气,压在整片乱世的胸腔上,逼着它体面地呼出下一口气。

“落子。”吕布低声。

沙盘上,他以戟尾轻轻一点。

汜水与成皋之间,那条极浅的弧,又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