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台初献毒士策,一计离间天下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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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云低得很,像一床未叠的被褥压在虎牢关的城檐上。
敌楼里,黄沙铺就的沙盘静得像一张没上油的古琴。
吕布负手而立,指节在戟柄上轻轻一扣,发出极轻的一记“叩弦”。
张辽与高顺分列两侧,盔甲未卸,露出风里吹白的颈腱。陈宫披青袍,袖口收得极紧,像要把袖中那些锋利的字都栓住。
“昨夜小火,”张辽禀报,“只烧旗不伤人。
诸侯营内惊乱一夜。今晨早朝,袁本初先责粮官,后斥亲兵,公孙瓒自称旗旧,袁术使者夜半怒骂。刘玄德……自请整义棚,添粥三锅。”
吕布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沙盘三处小点上:“心已起疙瘩,但线还没断。”
他看向陈宫:“公台,说你要献的策。”
陈宫步前半步,拱手,目光平而亮:“臣所献,名曰‘毒士策’。”
张辽挑眉,笑意未透:“毒?”
陈宫也笑,笑意如刀背:“毒,不是下药,不是杀人。毒,是用‘微’去腐‘巨’,让人自烂。毒士之道,三端:‘疑’为毒,入骨不见血;‘耻’为毒,入心不作响;‘利’为毒,入手不觉烫。三毒齐下,诸侯各营自噬,不战而离。”
他抬指点沙:“将军前日‘三道’之论——粮道、名道、人心之道——臣欲以三毒,逐一去腐。今日不谈三策,不走诸步骤,惟一计,名‘十问化一’,用民口作刀,借风声作引。”
吕布眉梢一动:“只一计?”
“是。”陈宫收笑,语声沉下去,“一计足以离间天下侯。”
他展开袖中一卷极薄的纸,纸上不见密密麻麻的军令与地形,只有短短十行,每行只有一个“问”字引起的一句俗白:
“问本初:谁是盟主,谁得先行?”
“问袁术:谁掌粮盐,谁握印绶?”
“问公孙瓒:白马谁骑,义从归谁?”
“问刘玄德:义在民还是在诸侯?”
“问曹孟德:法为器还是为人?”
“问韩馥:冀州仓谷,此去彼从?”
“问孔融:礼当先还是兵当先?”
“问张邈:徐州借与何人守?”
“问刘表:荆襄三郡,听谁号令?”
“问孙文台:虎旗在外,心在何处?”
这些问,短而狠,宋襄公的柔与桓文之法全揉在了十指间。张辽看完,忍不住吹了个极轻的口哨:“好问。”
高顺沉声:“民口如何使?”
陈宫笑道:“用说书人,用挑担老,用妇人叩帐。不是檄文,不是书信,是‘闲话’。闲话才是天下真主。我们只做一件事——把这十个问丢进他们的帐前井里,井水自己会响。”
他把十行之问收起,换上另一行细字:“问归一处——‘谁来做盟主?’这一个‘谁’,比刀更利。将军今日若愿,臣请以此问化成一面看不见的旗,把诸侯往各自的方向扯。”
“如何化?”吕布问。
陈宫拈起沙盘一角,指尖拨出三道极浅的线:“三路齐行:一,‘童谣’。让孩童唱,唱‘谁是盟主谁先行’,唱‘白马渡河看谁骑’,两句就够。二,‘井边问’。挑挑担老在诸侯营外打水,叹两句‘冀州仓谷,不知归谁’,旁人自然接。三,‘市酒调’。让卖酒的妇人学会一句‘孟德铁面’、一句‘刘郎仁心’,添上一句‘本初宽厚’,三句并列,谁不妒谁?”
张辽笑出声:“这三句像三根鱼刺,卡在三家喉咙里。”
“这只是风。”陈宫道,“风起了,还需一点雨。臣请再添一味:‘假符联络’,散落诸营,不署名,只写‘盟主议’两字,末尾空着,留人自己添,不许落款。落款越多,争心越明。”
高顺低头一想,抬眼:“做得了。”
吕布一直听,指尖在戟柄上划出的那道微不可见的痕迹忽然停了。他轻声道:“公台,这一计,毒在‘问’,利在‘不答’。诸侯若要答,不过两路——或立‘盟主’,或相互推脱。立之则争,推之则虚。两者皆乱。”
“正是。”陈宫拱手,“将军只需守旗、守粮、守‘义灯’,不战不躁。七日之约既满,今日起,风声可大一分。”
吕布颔首,转向二将:“张辽,你主‘童谣’与‘市酒’,挑些嘴皮利的人,背熟不许错一个字;高顺,你主‘井边问’与‘假符’,记住——只问,不答,不留手迹,不见血。”
二将齐声:“诺!”
【断史回声:策略集更新:‘十问化一’预估:诸侯内部分歧指数+13;曹操“铁面”印象固化+4;刘备“仁心”外溢+6(嫉恨值+5);袁绍“宽厚”名受掣+7(威望-3)。建议:配套执行“空仓惊”“义棚扩”“粮符错置”各一次,形成回声。】
吕布微笑:“照做。”
——
午后,风从北边压下来,吹得营外的尘土像薄薄的灰饼飞起。
城下的粥棚今天又添了两口大釜,张辽脱甲卷袖,亲自舀粥。来叩‘义灯’的百姓眼里仍有灰,但那灰底下浮出一点点亮。
粥棚一侧,已经有孩子跨着小腿唱起童谣:
“谁是盟主谁先行?
白马渡河看谁骑?
孟德铁面刘郎仁,
本初宽厚不下泥。”
句子简陋,调子滑稽,却极好记。
唱的人一多,近营边巡逻的士兵先是笑,后来不笑,面上悬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孔融闻之,苦笑着摇头:“市井之声,最不可小觑。”袁绍在帐里听了两遍,面色忽青忽白,一甩袖子:“把这些娃驱散!”
亲兵出去,驱散了这一拨,到了另一拨,童音又从另一处灌进帐来,像打不住的风。
井边挑担老的哀叹更有力。他们远远看见旗,就慢慢靠近,看见衣就低声相问:“冀州仓谷,不知归谁?”“徐州借与何人守?”说话的人少,说话的方式却像老雨点一样,轻轻拍在心尖上。
市酒摊边最闹。
卖酒妇人一边舀酒一边说话,话不冲撞,只在句尾轻轻一挑:“孟德铁面,法不阿人;刘郎仁心,舍身为民;本初宽厚,爱才如命。”三句并列,本是夸,也像割。曹操营里来喝酒的兵先是点头,后来笑,笑得露出一点怯;刘备营里的人一面觉得有光,一面觉得热;袁绍营里的人把碗放轻了,似乎怕砸出声来。
入夜,风更紧.
‘假符联络’如落叶一般飘在诸帐之间。
有人拾起,低声道:“是‘盟主议’。”有人顺手添了三笔:荐某某为盟主;有人写“推袁本初”;有人添“曹孟德”;有人干脆写“义帅刘备”。不署名的字越堆越多,越堆越像一堆燎人的草。
半夜时分,袁绍帐内有人呈上几张,袁绍看完,心里像被塞了三团棉,又像被刀尖轻轻挑了一下。他冷笑一声:“谁写的?”没人答。因为人人都在写。
——
第三日午刻,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至粥棚前致谢。他身上仍是素袍,衣襟下沾着泥渍。张辽笑迎:“玄德公来得正好,今日多熬一锅‘老弱汤’。”
刘备拱手:“恩泽在民,备不敢居功。”他说着,忽然停住。几个孩童从人群里绕过,边跑边唱:
“谁是盟主谁先行?
刘郎仁心请先行。”
张飞眉头一挑,便要斥,刘备伸手压了压。他看向张辽,苦笑:“这童谣,伤人。”
张辽拱手:“伤得是他们的心,不是民的胃。”他侧身让开路,“玄德公莫怪,灯下之‘义’,一半写你名,一半靠我们做。”
刘备一怔,抱拳沉声道:“愿共做。”
那一刻,他眼里的亮与红交织了一瞬。陈宫站在敌楼遥遥看见,低声道:“此人可借不可尽。借尽,则折。”吕布淡淡一嗯:“不尽。”
同一时刻,曹操站在土坡看风。
荀彧在侧:“童谣起矣。”曹操不答,只从怀里摸出那张无字之笺,在指间折了又折,折成极小一个角,放回胸前。
他的眼里照着远处的一盏灯,那灯很稳,稳得像某种秩序。他忽然道:“让戏文班唱两出戏,一出《宰相门生》,一出《两造对案》。”
荀彧会意,微笑:“以戏破戏。”
——
当晚二更,陷阵营出动。高顺亲行,黑甲无声。
沿袁术粮道“空仓惊”一次:不夺一粒米,只把“承运印”移到袁绍账册上,把“本初”旗嵌一寸于草垛之间。
押粮小吏回营对账,汗下如雨,嘴唇发白,匍匐于地。一夜之间,“谁动了我的印?”成了淮南营里最烫手的问题。
袁术发怒,踢翻了两张案,脚指撞到案角,痛得龇牙咧嘴,越发红了脸:“是袁绍!是他!”
袁绍那边也不好过。白马义从不知从谁口里听到“白马渡河看谁骑”,有人笑,有人冷笑,公孙瓒心里像被人把老伤疤挑开。
他半夜披甲,骑马绕营,心里打定主意:明日请战,不为董卓,只为旗与马。
孔融与鲁肃在帐边对饮,远远听见童谣,叹息:“天下患不在贼,在心。”鲁肃捻须:“心不一,名不明。名不明,兵不听。”
这夜里最难受的,是韩馥。冀州仓谷的那一口井,叩问的人尤其多。
他睡不稳,梦里看见自己抱着一口巨大米缸,米缸上写着“冀”,缸底漏了一线米,怎么堵也堵不上。他惊醒,满背冷汗。
——
第四日,风越吹越大。陈宫收得回报,挨个写下短评:“本初面薄,术愎,瓒自矜,玄德受光,孟德藏锋,韩馥心怯。”末尾他写了一句:“火候可到七分。”
吕布看毕,只说:“再添‘耻’。”
陈宫点头:“臣请布‘耻’于三处——一,‘旌旗不整’;二,‘兵器蒙尘’;三,‘马不下泥’。皆小事,却动脸面。遣人夜里以清泥抹袁本初近卫旗脚,明晨日出,旗脚污黑,洗之不去;遣人藏灰于某营兵器架上,晨起取刀满是灰;遣人于白马义从营地前挖半寸小沟,雨过泥泞,看其马是否下泥——若不下,谣起‘不下泥’。”
吕布笑:“去吧。记住——不伤人,不毁器,只动脸。”
当夜,陷阵营与斥候如影穿行。
第二日天一亮,袁绍近卫旗脚果然黑了一圈,侍从慌乱擦洗,越洗越脏。
公孙瓒的白马在泥前犹豫片刻,马首扬起,有士卒高声夸:“我等白马,不下泥!”这话本是夸,落在“童谣”的尾音上,立时变成笑柄。某营兵器架上刀枪灰极重,守架的小卒被重罚,哭丧着脸。耻不是大耻,却像一根根细刺扎满三帐,一摸心口就疼。
曹操营里却不同。兵器明亮,旌旗洁净,马掌利落。
有人去唱童谣,被门卒赶出,门外立了两块牌,一块写“军中有法”,一块写“闲言莫入”。士卒口中悄悄添了句:“孟德铁面,连闲言都不许。”两块牌,立住了法,也立住了“酷”。
午时,刘备又来粥棚。他带了医士,说要帮张辽分药。
张辽笑谢。陈宫在敌楼远望,轻声:“他来,是真心。”吕布淡声:“真心也要借。借,不要换。”
【断史回声:阶段评估:‘十问化一’波及率62%;‘耻’计生效显着,袁绍威望再-5,公孙瓒自尊受挫,袁术怒值+7;曹操“酷法”形象稳定;刘备‘义’名上扬(嫉恨并行)。建议:第五日晚‘假议盟主’,第六日清晨‘小战三合’取名不取命,拉满风声。】
吕布看完评估,眼里没有一星得色,只有风:“第六日再合三英三合,仍不取命。”
张辽挑眉:“主公又要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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