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诸侯联军传檄文,奉先谈笑定乾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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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使低声“啧”了一下:“玄武的味。”

“嗯。”高顺仍是淡淡的声。

谈至此处,雨住了一寸,天空露出一线更浅的白。王允看时机已到,命小史捧出“奉天子檄文”。袁使起立接檄,曹、孙、公孙诸使次第受副本,诸使齐齐作揖:“奉檄。”

“奉檄之盟,”吕布笑,“还有一件小事要烦诸位——”他伸手取过案角一只素白玉环,轻轻弹了一下,“诸位可否以各州之名,按一按这环?”

曹使会意,笑着伸手一按;孙使也按;袁使迟疑了半息,终是把掌按了上去。环轻轻一响,三声“叮”在厅里回旋,像一只极小的钟,敲得每个人心里都定了一下。

“好。”王允放下长笏,“环响,人心不散。”

……

使节散后,太学门前很快就立起了“奉檄”的副榜。

诸生围读,比昨日雨中围读诸侯之檄时更靠近一步。榜末“剑在环上不在血上”八字,墨色沉稳。

有人摸了摸袖里那把黑骨扇,低低叹了一口气,扇骨折了一格,椒香散出来一点,又被雨后的风吹散。貂蝉在廊下细声唱读“礼设路”,小婢跟着,她在“商守法、军护市”八字上略略一顿,笑意不多,正好让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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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这边,盐铺账房还没来得及把私价贴上去,孟竺、油匠、舟子已经把白符挂在了店门。几个胡商打量那只小小的竹牌,眼里算计的光打了两个圈,最终还是把手伸进钱柜,换出些低头的笑。

“白符先护你们,”孟竺笑,牙齿白得像刀背,“你们先守法。谁要乱价,我先笑,再罚,再‘请环’。”

“请环?”胡商不解。

“请尚方环‘叮’一下。”孟竺手里比了一比,似轻非轻,“你们懂。”

胡商懂——一旦“叮”响,他们跟各路诸侯的票号,账上都要多一笔“问”,这比罚银更贵。雨后的市声渐渐涨大,菜贩吆喝声压住了几缕死活不肯散去的“香”,薄薄的雨光照在人脸上,一张张都柔了几分。

……

然而雨未完全歇。

午后,城中忽传“外檄一纸”,字迹与冀州本檄极似,落款却添了两行:“洛阳武夫藉勇,恐乱朝纲。诸侯入洛,不受约束。”

此纸不从驿站入,是从几家酒肆的后窗偷偷丢出的,黑骨扇上隐藏的“香气”又试图把字托起来。

温璋接报,提笔在“直书”册上加了一行:“问。”

张辽带十骑悄然而出,沿着昨日记下的香路,三处酒肆,一处扇骨,一处假檄,一处不过是“不看路”的人。假檄的纸才过第一家门槛,门前就落下一个篓子——炭翁不声不响地把纸拢进篓里,篓底有湿牛皮,香气被湿意压散。

屠户背刀从旁走过,刀不出鞘,刀鞘在桌沿轻轻一磕,那人脖子里“咕咚”咽了一口,在席间坐回去,开始认真听隔壁桌读“奉天子檄文”。

“笑罚。”孟竺对着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掌柜笑;“重罚。”再笑的时候,盐袋已经上了官印;第三次,他把手抬到耳边,“请环”。环没有响——因为没有必要。笑与法之间,那些想趁乱吃口利的人,摸摸鼻子,守住了自己的手。

……

黄昏,司徒府小花厅再启。

几位使者回席小集。

吕布把第三盘棋推上——盐道与函谷之间的线。袁使看了看,忽问:“奉先,你今日笑得多,杀心少。诸侯联军讨董,终要杀。”

“杀人易,杀势难。”吕布端杯,杯里茶白如雨,“今日先杀‘疑势’,杀‘乱势’。明日才到‘杀人’。杀得太早,‘路’散;杀得太晚,‘心’散。今我以环镇之,诸君以名维之,天子以檄正之,三者一并,才叫‘杀在笑里’。”

曹使目光一亮:“谈笑定乾坤。”

“乾坤不敢言定,”吕布微笑,“只愿城与人,今晚睡得着。”

孙使抬杯:“愿与。”

诸人举杯,杯沿敲出一圈极轻的光。厅外竹影动,雨丝稀了。

……

夜深,董卓军帐。

李儒独坐,听完探子禀报“奉天子檄文”“轘辕会盟”“白符护商”“假檄被收”,眼梢微挑。他把一枚小小的环玩在指间,环身刻着“礼”字,显然是从城里私造出来的,做工粗劣。

“环响,人心定?”他低声,轻轻一笑,笑意极薄,“响一日,响三日。第四日,给你一个不响的——下雨。”他把环丢在案上,环在木案上滚了两个圈,没能响起什么。他偏头咳了两声,取笔,在纸上写下四字:“破其会盟”。下四小字:“挑名、动利、折旗、断路。”

他把“挑名”一项先圈上:使人于诸侯间私言“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动利”:抬盐压绢,扰其白符;“折旗”:盗“王礼”二字,伪旗扰视;“断路”:夜袭影营,夺缆焚油。笔尖停在“断路”,他忽然勾了个小圈:“先探风。”

他吹灭灯,帐里只剩下一口比雨更细的静。

……

夜将半,洛阳却渐沉稳。

玄武营未操阵,高顺令营中人散坐抹甲、缝襟,许定把第三次抄写的“骂”贴在床头,抬头,笑。狼骑的缆索被细细擦干,钩齿一枚枚数过。

北市的白符挂在每一扇店门口,像一枚枚小小的月牙。

太学的三约在烛下微微泛光,墨迹未干处,添了几行新名。司徒府内,“奉天子檄文”刻版已起两副,晨光一出,便要拓印数百,沿路传去。

吕布独立玄武门上,夜风带着雨后的清,吹动他衣角。他把手按在尚方御剑的环上,指腹轻轻一弹——不响。

他笑了一下,笑意淡,“环不响,夜更静。”

逆命龙瞳未开,他也不去开。眼前的金线与灰线在风里不见,只有城与人的呼吸,从他的掌下慢慢齐起来。

张辽从门洞内上来,倚栏看北:“本初喜面,孟德喜利,文台喜快。你今日一笑,三人都拿了点东西,却都被你握在环上。”

“天下不是一人之环,”吕布道,“但环在手,大家心不散。”

“明日轘辕会盟?”张辽问。

“明日先定‘会’之‘礼’。后日才议‘战’之‘法’。”吕布收回手,仰头看天,“雨会再来;风也会起。都没关系。”

“为何?”

“因为我们先把‘路’走出来了。”他顿了顿,轻声,“然后才谈‘乾坤’。”

风从城门缝一线掠过,像把某种看不见的火吹灭,又像把某种看不见的灯吹亮。

洛阳在风里,像一个刚刚换了气的胸腔,起伏有致。

远处,轘辕方向隐约有马铃叮当,像夜里有人提着一只小小的环,正一步步向这座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