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笼中疑云惊雀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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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的日子,如同被精心调慢的沙漏,在药香、墨痕与雪团细碎啃咬声中缓慢流淌。
厚重的殿门与层层守卫隔绝了春光,只吝啬地从高窗透进几缕,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狭长、游移的光斑。
沈言的日常依旧规律。
晨起,于回廊下打一套行云流水的太极,感受筋骨舒展间日益充盈的力量。
午后,或倚窗翻阅医书,对着新得药材凝神;或执着紫毫笔,在宣纸上笨拙而认真地与方正汉字搏斗,笔下“一撇一捺”渐生筋骨,不复初时的歪扭如虫爬。
阿萦和雪团成了忠实的“监工”,常蜷在书案一角,红宝石眼半眯,小鼻偶尔抽动,似在品评他的字迹。
萧彻依旧忙碌,却雷打不动在用膳与就寝时分现身偏殿。
他眉宇间的疲惫与深藏阴郁如同殿外不散的春寒,浓重难化。
每次归来,他都将谢清晏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欲将人揉碎,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汲取对抗冰冷世界的暖意。他贪婪深嗅那发间药香,下巴抵着发顶,沉默良久,才哑声问:“今日……可好?”
沈言总在他怀中用力点头,献宝般展示新写的字,或抱起懵懂的雪团放到他面前,试图以这点微小“成就”与毛茸茸的生机,驱散他眼底沉沉的雾霭。萧彻会揉揉他发顶,低赞“好看”或“乖”,但那笑意如浮于冰面的薄雪,一触即散。眼底深处焦灼与不安,如同冰下汹涌暗流,从未平息。
平静之下,暗涌渐生。
沈言并非迟钝。现代人的敏锐,让他捕捉到这温暖囚笼中越来越多的违和碎片。
人变了。
曾熟悉的面孔,无声消失。殿外侍立、总是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换了新人,眼神带着拘谨与一丝不易察的审视。连洒扫庭院的粗使宫女,也似换了几茬,动作间少了熟稔,多了份刻意的安静。王德海与阿萦更是形同惊弓之鸟,在他面前愈发沉默,眼神闪烁,触及他目光便飞快垂下,如同藏着天大的秘密。
消息断了。
最令沈言心头疑云密布的是——关于林牧野的消息,彻底断了。
他清晰记得,此前每隔七日左右,总有太医那位须发皆白的张院判来偏殿,隔着屏风向萧彻低声禀报林将军伤势进展。
虽听不清内容,但那规律的、带着沉重药味的探访,是他感知牧野存在的唯一纽带。
可如今……多久了?十日?半月?屏风后,再未响起太医恭敬低沉的禀报!仿佛那躺在太医院深处的人,连同那沉重伤势,被某种无形之力彻底抹去!
一股莫名恐慌,如冰冷藤蔓,悄然缠上谢清晏的心脏。
牧野……他如何了?
是伤势恶化?还是……死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地冒出:再不济萧彻他……做了什么?
这念头如毒刺,瞬间扎进心窝!带来尖锐刺痛与彻骨寒意!他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可怕猜测。
不会的……萧彻虽霸道,占有欲强得可怕,但他……他答应过不再伤林牧野……他……
可看着萧彻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阴鸷,感受那每次拥抱中近乎绝望的力道,那点脆弱信任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必须弄清楚!
沈言的灵魂在心底呐喊。疑云如巨石压顶,令他在这“温暖”囚笼中坐立难安。
机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悄然降临。
阿萦抱着刚从殿外小花园“放风”归来的雪团,小心翼翼进殿。
雪团雪白皮毛沾着嫩绿草叶,长耳上顶着一朵小小的、不知名黄色野花,显得格外鲜活。
沈言正临帖,见她们进来,眼睛一亮,放下笔招手。
阿萦忙抱着兔子过去,挤出笑容:“公子,雪团可精神了,追着蝴蝶跑了好一会儿呢。”
沈言接过雪团,指尖拂去它耳上的小黄花,眼神温柔。
温软小兔活泼的心跳,似驱散了些许阴霾。他抬头看向阿萦,眼中温柔褪去,唯余一种极其认真、不容回避的探询。
他未执笔,只用空着的手,极其缓慢、清晰地在空中划出一个“林”字的手势。然后,指向太医院方向。最后,将带着巨大疑问与深切担忧的目光,牢牢锁在阿萦骤然惨白的脸上!
无声的询问,如惊雷炸响!
林将军?!
阿萦抱着兔篮的手猛地一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眼中溢满巨大惊恐与慌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带着哭腔与极度不自然:“公……公子您说什么呀?奴婢……奴婢听不懂……”
她不敢看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慌乱低头,语无伦次地转移:“啊!雪团……雪团定是饿了!奴婢……奴婢这就去拿新鲜菜叶!” 话音未落,她竟跑的如此之快,将怀中兔篮往谢清晏身侧软榻上一撂,甚至顾不上兔子是否摔着,转身便跌跌撞撞朝殿外冲去,那仓惶背影,如同逃离炼狱!
哐当!
殿门被阿萦慌乱带得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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