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樱花季的余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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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工藤家别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灰原哀正低头调试显微镜,载玻片上的绿色液体在镜片下泛着荧光。我坐在旁边的实验台旁,假装翻看博士的发明手册,余光却总忍不住落在她握着镊子的手上——指尖比上周更瘦了些,骨节在白大褂下若隐若现。
“在看什么?”她突然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显微镜的光映在她瞳孔里,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没什么。”我合上手册,指尖划过封面凹凸的纹路,“在想昨天柯南说的事。”
她重新低下头,镊子在载玻片上轻轻划动:“琴酒不会善罢甘休的。”绿色液体被分成细小的 droplets,在玻璃上凝成星星点点的光斑,“贝尔摩德失败后,他肯定会亲自出手。”
我想起那天在阿笠博士家玄关看到的短刀,刀刃上的寒光像琴酒总不离手的那把保时捷钥匙。“他要找的是你。”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只要你藏在这里,他找不到的。”
“你以为工藤家的别墅是铜墙铁壁?”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嘲讽,却没抬头看我,“组织的情报网能渗透到警视厅,更别说这种明面上的安全屋。”
窗外的樱花不知何时落了满地,像场提前降临的雪。我盯着她耳后新长的碎发,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买瓶可乐。”
她没回头,镊子在载玻片上顿了顿:“早点回来,实验数据下午要整理好。”
关上门时,听见显微镜的嗡鸣突然停了。走廊里的古董摆钟敲了十下,黄铜钟摆晃出细碎的光影。我沿着别墅外围的石子路慢慢走,樱花花瓣粘在鞋底,像踩碎了一地的月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目暮警官的短信:“琴酒有动作了,盯梢的人说他在米花町租了仓库。”后面附着张模糊的照片,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仓库门口,帽檐压得很低,指尖夹着支烟,烟雾在晨光里凝成灰蓝色的雾。
我删掉短信,把手机塞回口袋。可乐自动贩卖机在街角发出滋滋的声响,冰镇的玻璃瓶外壁凝着水珠,贴在脸颊上时,凉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
回到别墅时,灰原哀已经不在实验室了。客厅里,优作先生正对着地图皱眉,有希子把刚烤好的饼干往盘子里装,香气混着壁炉的烟火气漫过来。“夜一回来啦?”她笑着递过块曲奇,“小哀说去楼上拿资料,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咬了口曲奇,黄油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时,听见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跑上楼推开门,看见灰原哀正把个黑色的U盘塞进衣领,白大褂的领口沾着点灰尘——她刚才肯定在翻柯南藏起来的组织资料。
“你在干什么?”我的声音突然变沉,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手忙脚乱地把U盘往口袋里塞,耳尖瞬间红了:“没什么...整理旧实验数据。”
“那些资料早就该销毁了。”我走过去想夺她的口袋,却被她猛地推开。她后退时撞到书架,几本厚重的推理小说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你以为我想碰这些东西?”她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睛里像淬了冰,“如果不是你非要逞英雄和贝尔摩德动手,我们根本不会暴露!”
书架上的相框晃了晃,里面柯南和小兰的合照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我盯着她颤抖的指尖,突然说出那句在心里盘桓了很久的话:“或许...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你说什么?”
“我说,你太麻烦了。”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逼自己说出更伤人的话,“每天提心吊胆防着组织,还要应付你的坏脾气,我受够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在她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白大褂下的肩膀突然垮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原来如此。”她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像羽毛,“是我连累你了。”
“是。”我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回你该去的地方。”
门被轻轻带上时,我听见她的脚步声沿着走廊慢慢远去,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客厅里的摆钟又敲了一下,这一次,钟摆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很长,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我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刚才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像块烧红的烙铁——灰原姐姐,对不起。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目暮警官的新短信:“伏击圈准备好了,下午三点,米花仓库区。”
我删掉短信,慢慢站起身。窗外的樱花还在落,飘进开着的窗户,落在刚才灰原哀站过的地方,像她没说出口的眼泪。
灰原哀走后的第三天,工藤家别墅突然安静得可怕。有希子总在做饭时多摆一副碗筷,优作先生翻资料时会下意识地留出半边桌子,柯南来送实验器材时,目光总在空荡的沙发上停留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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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假装整理数据。显微镜下的绿色液体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像凝固的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琴酒的行踪报告一条接一条涌进来:他买了新的手枪,换了车牌号,甚至在仓库周围装了红外线感应器。
“在发呆?”柯南突然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探究,“你和灰原到底怎么了?她那天哭着跑出去,说你让她滚。”
我握紧手里的滴管,褐色液体在玻璃管里晃出涟漪:“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提高了声音,“你们明明...”
“够了。”我打断他,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琴酒扣动扳机的声音,“她走了对大家都好。”
柯南盯着我,突然冷笑一声:“你在撒谎。”他指着我颤抖的指尖,“你的手在抖,就像上次面对贝尔摩德时一样。”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窗外的樱花已经落尽了,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晃,像双双伸向天空的手。
下午两点半,我揣着博士发明的信号发射器走出别墅。阳光很烈,晒得皮肤发疼,沥青路面上的热气往上蒸腾,把远处的建筑都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米花仓库区藏在铁路旁,生锈的铁轨延伸向远方,枕木间长满了杂草。我按照目暮警官给的地图,沿着围墙慢慢走。第十三根电线杆后,藏着三个穿便衣的警察,他们的手都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关节泛着白。
“准备好了吗?”目暮警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嗯。”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雾弹,是博士新改良的型号,能持续十分钟。
三点整,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琴酒站在门后,黑色风衣在风里扬起衣角。他身后跟着五个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拿着枪,枪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好久不见,小鬼。”琴酒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金属,“雪莉呢?”
“不知道。”我握紧烟雾弹,指尖的冷汗让塑料外壳变得湿滑,“她早就走了。”
琴酒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会信?”他抬手,枪口对准我的胸口,“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那么好运。”
我往后退了一步,踩到身后的石子。信号发射器在口袋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炭。“有本事你就开枪。”我故意激怒他,“杀了我,你永远别想知道雪莉的下落。”
琴酒的眼神沉了沉,突然挥手:“抓住他。”
五个黑衣人立刻围上来,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区里回荡。我转身就跑,按照预定路线往伏击圈冲。身后的枪声响起,子弹擦过耳边,打在旁边的围墙上,溅起细小的水泥渣。
“往这边跑!”耳机里传来目暮警官的声音,“我们在废弃工厂等你。”
我拐进条狭窄的巷子,两侧的墙壁很高,阳光只能从头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喊:“别跑了!”
巷子尽头是扇生锈的铁门,我用肩膀撞开它,冲进废弃工厂的院子。杂草没过膝盖,破旧的机器零件散落在地上,像具具被肢解的尸体。
“就是现在!”我按下信号发射器,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彻天空。
埋伏在厂房里的警察瞬间冲了出来,喊叫声、枪声、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我躲在台生锈的冲压机后,看着琴酒的人被分割包围。他们的枪法很准,但警察的人数更多,子弹像雨点般落在他们周围的地面上。
琴酒显然没料到有埋伏,他靠在根水泥柱后,接连打倒了两个冲上来的警察。黑色风衣上沾了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最终落在我藏身的冲压机上,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他突然冲过来,速度快得像道黑色的闪电。我掏出烟雾弹,拔开保险栓往地上扔。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视线。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后背被猛地一推,整个人往前扑去,撞在冰冷的机器上。
剧痛从肋骨传来,像被烧红的铁棍碾过。我挣扎着回头,看见琴酒站在烟雾里,手里的枪还冒着烟。他的嘴角噙着抹冷笑,像在看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结束了。”他说。
烟雾里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目暮警官的吼声穿透烟雾:“琴酒!束手就擒吧!”
琴酒咒骂了一声,转身就跑。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厂房的后门,视线渐渐模糊。警察围上来,有人在喊“快叫救护车”,有人在检查我的伤口。温热的血从后背流出来,浸湿了衣服,粘在地上的杂草上,像朵突然绽放的红玫瑰。
失去意识前,我好像看见灰原哀站在厂房门口,白大褂在风里扬起,像只折断翅膀的蝴蝶。她的眼睛很亮,像落满了星星的夜空。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浓,呛得人喉咙发疼。我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树枝的影子,像幅晃动的水墨画。
旁边的椅子上,灰原哀正趴在床沿睡觉。她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发梢沾着点灰尘,显然是匆忙赶来的。白大褂的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细瘦的胳膊,手背上还有块没消的淤青——是上次被风筝线弹到的地方。
我想伸手碰她的头发,刚抬起手就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猛地惊醒,抬头时眼睛里还带着睡意,看到我醒了,突然愣住了。“你...”她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头,“醒了?”
“嗯。”我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突然说不出话来。那些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道歉,此刻都堵在喉咙里,像团乱麻。
“对不起。”最终,我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不该对你那么过分。”
她盯着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小小的水渍。“你的演技太差了。”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说‘受够了’的时候,你的耳朵红得像番茄。”
我愣住了。
“还有那句‘你该回你该去的地方’。”她擦掉眼泪,嘴角却扬着,“你忘了?我早就没有该去的地方了。”
病房里的吊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慢慢往下滴,像在数着时间。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那天在樱花树下,她偷偷塞给我的葡萄糖,糖纸在夕阳下泛着紫水晶的光。
“为什么要回来?”我问。
“柯南说你要去仓库区。”她低下头,指尖在床单上划着圈,“他还说,你故意气走我,是怕我被卷进来。”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轻,“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笨吗?”
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些,照亮她耳后那簇浅栗色的碎发。我想起那天在电车上,她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倒退的樱花树发呆,嘴里的糖鼓起来又瘪下去,像只储存食物的仓鼠。
“疼吗?”她突然问,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没受伤的胳膊。
“有点。”我故意逗她,“不过比挨你骂的时候好点。”
她瞪了我一眼,眼眶却又红了:“笨蛋。”
护士进来换吊瓶时,看到我们在说话,笑着说:“你女朋友守了你两天两夜,眼睛都没合过。”
灰原哀的脸瞬间红了,像被夕阳染过的天空。“不是女朋友...”她小声辩解,却没把护士的手打开。
护士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月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趴在床沿,手指轻轻勾着我的指尖,像怕一松手就会消失。
“等你好了,”她突然说,声音很轻,“我们继续做实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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