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晨光里的藤蔓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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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哥哥,灰原姐姐,你们醒啦!”步美举起手里的吐司,吐司上涂着厚厚的草莓酱,笑得一脸灿烂,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兰姐姐做了草莓酱的,超好吃!”
灰原接过毛利兰递来的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时缩了缩,像被烫到似的。“谢谢。”她说,声音轻轻的,像怕打碎了这份清晨的宁静。
“快吃吧,”毛利兰笑着往她盘子里放了块煎蛋,煎蛋的边缘金黄酥脆,“吃完我们一起去博士家。”她总是这样,细心又周到,把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
柯南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夜一哥哥,昨晚睡得好吗?我好像听见你房间有说话声。”他的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像个小小的侦探在寻找线索。
我看了眼正在低头喝咖啡的灰原,她的耳朵又红了,像被晨光吻过的苹果,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是啊,”我笑着揉了揉柯南的头发,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我们在聊今天要吃什么。”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灰原听到,看她会不会更不好意思。
柯南的眼镜闪了闪,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却没再追问,只是冲我挤了挤眼睛,像在说“我懂的”。
去博士家的路上,晨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像裹了层柔软的毯子,舒服得让人想打哈欠。元太走在最前面,迈着大步,嘴里嚷嚷着要让博士做超大份的鳗鱼饭,说要比上次的大上三倍才够吃。步美和光彦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从路边摘的小雏菊,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像缀了颗颗碎钻。步美说要把花送给博士,光彦则细心地用草叶把花枝捆在一起,做成小小的花束。
灰原走在我身边,手里把玩着片刚摘的银杏叶,叶片边缘有些泛黄,像被时光染上了痕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发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像撒了把碎星星。她的脚步不快,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会踢到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出不远,停在草丛边。
“昨晚,”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心湖,“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是谢我配合她的借口,还是谢我没戳穿她半夜的小动作?“谢我什么?”我故意装傻,想看看她的反应。
“没什么。”她别过头,看向路边的花丛,那里开着几朵紫色的喇叭花,像一个个小铃铛。她的耳根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就是觉得...雨声好像没那么吵了。”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像上次那样递给她。糖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给。”
她接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这次她没有立刻缩回手,而是轻轻捏了捏那颗糖,才剥开糖纸扔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像我们之间悄悄生长的藤蔓,温柔又坚定。她含着糖,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偷藏食物的小仓鼠,眼神却明亮了许多,像被阳光照亮的湖面。
阿笠博士的家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种满了奇奇怪怪的植物,有会发光的仙人掌,还有会随着音乐跳舞的含羞草,像个小型植物园。屋顶上的太阳能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折射出刺眼的光。我们刚走到门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博士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手里拿着个奇形怪状的机器跑了出来,机器上还冒着丝丝白烟。
“你们来啦!快来看我的新发明!”他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机器,差点撞到门口的邮箱,邮箱被撞得晃了晃,发出“哐当”一声。“这个是自动追踪飞行器,能跟着人跑,还能拍照呢!你看,只要按下这个红色按钮,它就会启动追踪模式...”他一边说一边演示,飞行器“嗡”地一声飞了起来,却摇摇晃晃的,差点撞到元太的脑袋。
元太立刻凑了过去,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能用来找鳗鱼饭吗?”在他眼里,任何发明只要能和鳗鱼饭扯上关系,就是最好的发明。
“当然可以!”博士拍着胸脯保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要输入鳗鱼饭的气味,它就能追踪到啦!就算藏在冰箱里也能找到!”
灰原靠在门框上,看着博士和孩子们闹腾,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像幅温暖的油画。她的目光落在飞行器上,带着点科学家的审视,大概在心里分析着这个发明的原理和漏洞。
“博士,”我走过去,递给他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蓝莓饼干的配方,是我昨晚特意查的,还标注了甜度和烘焙时间,“帮我做些这个吧。”
灰原的目光落在纸条上,睫毛轻轻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却没说话,只是把视线移到了院子里的向日葵上,向日葵的花盘正朝着太阳,像一张张笑脸。
“没问题!”博士拍着胸脯,转身往厨房跑,他的白大褂在身后飘着,像只笨拙的鸟,“保证做出来比商店里的还好吃!我可是改良了配方,加了特制的蓝莓酱呢!”
柯南凑到灰原身边,推了推眼镜说:“灰原同学,你好像很喜欢蓝莓味的东西啊。”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灰原的耳根又红了,却还是嘴硬道:“随便而已。”她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总比某些人只知道吃鳗鱼饭强。”她瞥了一眼正在追飞行器的元太,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却没什么恶意。
我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忽然觉得,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像晨光总会透过云层,藤蔓总会向着阳光,那些不经意的细节——泛红的耳根、躲闪的眼神、嘴角不自觉的笑意,早就把心意暴露得一览无余。
博士的蓝莓饼干做得很香,刚出炉就散发出浓郁的黄油和蓝莓混合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勾着人的鼻子。饼干被孩子们抢了个精光,元太一手拿着一块,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吃...还要...”步美和光彦也吃得一脸满足,嘴角沾着饼干屑,像两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灰原手里拿着最后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优雅得像只小天鹅。阳光落在她脸上,眼里像落了星星,亮得惊人。饼干的碎屑沾在她的嘴角,像颗小小的珍珠,我差点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
“好吃吗?”我问,声音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待评分的厨师。
她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饼干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眼神里带着点满足:“还行。”她说,却把手里的饼干往我这边递了递,“给你。”饼干上还留着她咬过的痕迹,小小的,像个月牙。
我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蓝莓的微酸,口感酥脆,确实比商店里的好吃。甜味在舌尖蔓延开,像此刻的心情,满是恰到好处的温柔。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让人心里也甜甜的。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慵懒,像只温顺的猫趴在身上。透过博士家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随着树叶的晃动而移动,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元太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他的肚子因为吃了太多饼干而鼓鼓的,像个圆滚滚的皮球。步美和光彦在玩博士新发明的拼图,拼图是星空图案的,蓝色的背景上点缀着金色的星星,他们一边拼一边小声讨论着哪个星星最亮。柯南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提点建议,像个小老师。
灰原坐在窗边的地毯上,手里捧着本书,书的封面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复杂的公式,看起来像是本物理书。但她没怎么看,目光落在窗外的樱花树上,樱花树的叶子已经长得很茂盛了,绿油油的,偶尔有风吹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地毯软软的,像踩在云朵上。“在看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除了樱花树,只有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
“没什么。”她把书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一小块空地,示意我坐下,“只是觉得这棵树长得挺快的,上次来的时候,叶子还没这么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我们就那样坐着,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博士在实验室里发出的奇怪声响,和远处传来的电车鸣笛。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像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
“夜一,”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飘落的雪花,“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她的目光还落在窗外,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带着点迷茫和不确定,像站在十字路口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她。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或许是不敢想,毕竟我们的生活里总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不知道,”我说,声音里带着点坦然,“但应该会一直这样吧。”
一直这样,一起破案,在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用推理揭开真相;一起吃蓝莓饼干,看着彼此嘴角沾着的碎屑傻笑;一起在清晨的阳光里醒来,感受身边的温度和心跳;一起看着身边的孩子们慢慢长大,看着他们从懵懂的小孩长成懂事的少年。
她没说话,只是往我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一起,像两株相互依偎的小草。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她轻轻的呼吸,像春风拂过湖面,带来细微的涟漪。像两株相互依偎的藤蔓,在阳光下悄悄生长,缠绕着,扶持着,向着更远的未来,不管未来是平坦还是坎坷,都一起走下去。
夕阳西下时,我们才往回走。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盘,还夹杂着淡淡的紫色和金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元太被毛利大叔扛在肩上,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大概是梦见了鳗鱼饭。步美和光彦手拉手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在地上跳舞的彩带。
灰原走在我身边,手里拿着片银杏叶,在夕阳下看得分外认真。银杏叶的边缘被染成了金色,像镀上了一层金边。“明天,”她说,声音里带着点犹豫,又带着点期待,“要不要去公园喂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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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笑着说,想起上次喂鸽子时,步美被鸽子吓得尖叫,元太却追着鸽子跑,结果被鸽子屎砸中了脑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顺便带些面包屑,记得要带全麦的,鸽子喜欢吃。”
她的嘴角弯了弯,像被晚霞吻过的云朵,温柔又明亮。“嗯,”她轻轻点头,脚步也轻快了些,“还要带点水,不然鸽子会渴的。”
路过波洛咖啡厅时,安室透正站在门口,系着他标志性的黑色围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像个邻家哥哥。“要进来吃点甜点吗?”他问,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新做了草莓慕斯,用的是进口的草莓,味道很不错。”
“好啊好啊!”元太被毛利大叔摇醒了,一听到甜点,立刻精神起来,挣脱毛利大叔的肩膀就往店里冲,差点撞到门口的风铃,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灰原却站在原地,看着橱窗里的蓝莓挞,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蓝莓挞上铺满了新鲜的蓝莓,紫红色的果实上还挂着水珠,旁边挤着白色的奶油花,看起来精致又美味。
“要一个吗?”我问,看着她眼里的渴望,像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她转过头,夕阳的光落在她眼里,像盛了满满的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嗯。”她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安室透把蓝莓挞端上来时,上面还放了颗小小的蓝莓,像颗紫色的星星。他还在旁边放了一小勺香草冰淇淋,冰淇淋冒着丝丝寒气,和温热的挞形成了奇妙的对比。灰原拿起叉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着点奶油,像只满足的小猫。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在享受这片刻的美好,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好吃吗?”我问,看着她满足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心里甜甜的。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含糊,因为嘴里还含着食物,“比博士做的饼干甜一点,但蓝莓很新鲜。”她像个专业的美食评论家,认真地评价着。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像被夜色吞噬的颜料。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温柔得不像话。我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一起吃一块蓝莓挞,看着对方满足的笑脸;一起走一段回家的路,踩着彼此的影子;一起在平凡的日子里,慢慢变老,把每一天都过成诗。
回去的路上,月光悄悄爬了上来,像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整个街道。月光下的房屋和树木都变成了剪影,像一幅黑白的画。灰原走在我身边,影子和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两条缠绕的藤蔓,在月光下悄悄生长,延伸向远方。
“明天见。”在事务所门口,她说,声音里带着点不舍,像怕这美好的一天就这样结束。
“明天见。”我看着她走进门,直到门关上,才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我好像看到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着月光般的光。
走在月光下,手里好像还残留着她头发的清香,像晒干的薰衣草混着柑橘的清冽。我想起她在晨光里泛红的耳根,想起她吃蓝莓挞时满足的眼神,想起她悄悄往我身边靠的肩膀。
原来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早就像藤蔓一样,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缠绕着,生长着,向着有光的地方,慢慢延伸,把我们的生命紧紧地连在一起。
而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们的故事,就像这月光下的藤蔓,会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悄悄生长,开出温柔的花,结出甜蜜的果,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时光的尽头。
我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灰原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等等。”
转身时,看见她站在事务所门口,门框在她身后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幅简约的素描。她手里捏着几张散落的卷宗,指尖微微泛白,“兰姐姐说这些旧案卷宗堆得太乱,你……要不要帮忙整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地面上,像在研究地砖的纹路,耳根却悄悄爬上点粉色。我忽然想起毛利兰早上念叨过要清理二楼的储物间,那些积了灰的卷宗大概是从那里翻出来的。
“好啊。”我走回去,接过她手里的卷宗,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发脆,带着股陈旧的油墨味,“在哪儿整理?”
“二楼书房。”她转身往楼梯走,裙摆扫过台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兰姐姐说那里有张长桌,正好摊开。”
柯南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抱着本推理小说啃得津津有味,闻言从书页后探出头:“我也来帮忙!说不定能从旧案卷子里找到有趣的案子呢!”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宝藏的小侦探。
二楼书房果然堆着不少东西。除了半人高的卷宗,还有毛利大叔年轻时的警校照片、兰小时候画的蜡笔画,甚至还有个落满灰尘的奖杯,底座刻着“射击比赛优胜”的字样。长桌被杂物占去大半,我们花了近半小时才腾出能容纳卷宗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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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斑,像琴键般整齐排列。灰原戴上白手套,指尖捻起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毛利小五郎,还没留胡子,眼神锐利,抱着年幼的兰笑得一脸灿烂。
“没想到毛利先生年轻时这么精神。”她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照片边缘,像在触碰一段遥远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没被酒精掏空嘛。”柯南凑过来看,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你看这射击奖杯,现在估计连汽水瓶都打不中了。”
我把卷宗按年份分类,指尖划过“银行抢劫案”“珠宝盗窃案”的标签,忽然停在一份标注着“连环纵火案”的卷宗上。封面的照片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像朵狰狞的花。
“这个案子我有点印象。”灰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对着份绑架案卷宗蹙眉,“当时闹得很大,最后好像是意外结案的?”
“不是意外。”柯南忽然开口,手指点在卷宗里的现场照片上,“你看这里的燃烧痕迹,边缘有 accelerant(助燃剂)的残留,明显是人为的。”他语速飞快,眼里闪着推理时特有的光芒,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用了英文,慌忙改口,“就是……有易燃物,不是自然起火。”
灰原抬眼看他,眼神里闪过点了然,嘴角却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某位大侦探又忍不住要露馅了。”
柯南的耳朵“腾”地红了,像被夕阳烫过,慌忙低下头翻卷宗,假装研究现场平面图。
整理到夜幕降临时,总算把所有卷宗归置妥当。按年份码好的卷宗在墙角堆成整齐的方块,像座小小的城堡。窗外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漫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累死了!”柯南瘫在椅子上,揉着发酸的手腕,“兰姐姐什么时候做好晚饭啊,我肚子都叫了。”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毛利兰的声音,清亮得像风铃:“可以吃饭啦!今晚做了寿喜烧哦!”
寿喜烧的香气顺着楼梯飘上来,混着牛肉的醇厚和蔬菜的清甜,勾得人胃里直打鼓。元太和光彦已经在楼下抢着调酱汁,步美踮着脚尖往锅里放茼蒿,毛利大叔则举着啤酒罐,嚷嚷着要和“徒弟”柯南干杯。
灰原坐在长桌旁没动,指尖还捏着最后一张卷宗标签,上面写着“十五年前 制药公司机密失窃案”。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像透过标签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直到我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才猛地回过神,指尖一颤,标签飘落在桌上。
“走吧,吃饭了。”我捡起标签,夹回对应的卷宗里,“寿喜烧要趁热吃。”
她“嗯”了一声,站起身时却踉跄了一下,像没站稳。我伸手扶了她一把,触到她手臂时,才发现她的指尖冰凉,像刚摸过冰块。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不舒服?”
“没事。”她抽回手,往楼梯走,脚步却有些虚浮,“可能……整理太久,有点累。”
寿喜烧的热气氤氲了整个客厅,牛肉在甜酱油里煮得滋滋作响,蔬菜吸饱了汤汁,泛着油亮的光泽。元太已经吃了三碗米饭,嘴角沾着酱汁,像只偷喝了蜜的熊。毛利兰往灰原碗里夹了块溏心蛋,蛋白滑嫩,蛋黄微微流心:“小哀多吃点,看你脸色不太好。”
灰原小口吃着蛋,没怎么说话,眼神偶尔会飘向窗外的夜色,像在想什么心事。柯南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压低声音:“她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看到什么案子想起不好的事了?”
我想起那张“制药公司失窃案”的标签,心里微微一沉。或许那些尘封的卷宗,不小心触到了她不愿回想的过去。
饭后毛利兰收拾碗筷时,忽然提议:“今晚雨好像又要来了,二楼客房不够,夜一和柯南、小哀就挤挤我的房间吧?我铺了榻榻米,睡三个人没问题的。”
她的房间温馨得像只,墙上贴着偶像海报,书桌上摆着相框,里面是她和新一的合照。榻榻米铺在窗边,铺着粉色的棉垫,墙角堆着几个毛绒玩具,其中那个长耳朵兔子正是昨晚灰原抱过的那只。
柯南很快就困了,蜷在角落的毯子上,像只缩成一团的猫,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我和灰原隔着半米远躺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来,和昨晚的节奏很像,像首重复播放的催眠曲。
“刚才那个案子,”灰原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雨丝,“制药公司失窃案,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应道,“怎么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才听见她轻轻说:“那时候我才七岁,在组织的实验室里帮忙整理数据……那起失窃案,其实是组织自导自演的,为了销毁一份失败的药剂记录。”
雨声似乎变大了,敲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像寒风中的树叶。
“他们杀了三个研究员,伪装成失窃时的搏斗痕迹。”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躲在通风管道里,看到了……看到他们把尸体拖出去,像拖一袋袋垃圾。”
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脸色不好了。那些卷宗里的文字和照片,对她来说不是冰冷的旧案记录,而是活生生的噩梦。
我往她那边挪了挪,榻榻米发出轻微的声响。黑暗中能看到她睁着眼睛,瞳孔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受惊的幼兽。“别怕。”我轻声说,像哄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都过去了。”
她没说话,却忽然翻了个身,面朝我这边。雨声里,我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像跑了很长的路。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往我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贴着我的胳膊,带着微凉的体温。
“我有时候会想,”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雨声吞没,“如果那时候能跑掉就好了……如果从来没进过那个实验室就好了。”
“但现在你在这里。”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映着窗外的雨光,像盛着一汪浅浅的湖,“和我们在一起,吃寿喜烧,看柯南被毛利大叔追着跑,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卷宗。”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蝶翼在扇动。雨声渐渐小了,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柯南偶尔的梦呓。我以为她睡着了,刚要闭上眼睛,忽然被一股力道紧紧抱住。
灰原的手臂环住我的腰,抱得很紧,像要把自己嵌进我的骨血里。她的脸埋在我的胸口,发丝蹭着我的脖颈,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和昨晚一样的味道。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指尖攥着我的衣角,几乎要把布料捏碎,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别让我一个人。”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决堤,“夜一,别让我再回到那个地方……别丢下我。”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原来这个总是装作冷漠的女孩,心底藏着这么深的恐惧。那些坚硬的外壳,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铠甲,剥开之后,是柔软又脆弱的内里。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不丢下你。”我的声音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永远不会。”
她抱得更紧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从急促到缓慢,像雨后渐渐平息的浪潮,最后和我的心跳慢慢重合,在寂静的夜里,敲出温柔的节拍。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榻榻米上投下银色的纹路,像谁画的河流。我抱着灰原,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还有柯南熟睡的鼾声,忽然觉得,这样的长夜也不错。
至少此刻,我们都不是一个人。那些黑暗的过去,沉重的秘密,好像都能在这样的拥抱里,变得轻一点,再轻一点。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她的眉头舒展着,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嘴角甚至带着点浅浅的笑意。月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轮廓描得格外柔和,像幅安静的画。
“晚安,灰原。”我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了月光。
这次,她在梦里轻轻“嗯”了一声,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猫,往我怀里蹭了蹭,再没松开。
长夜漫漫,却不再漫长。因为身边有她,有彼此的温度,有不会松开的手。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