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归墟之眼，万物终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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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那片由幽灵方舟残骸构成的、漂浮着文明墓碑的寂静坟场，磐石舰队依照诛仙碎片愈发急促尖锐的指引，以及“鸿蒙”超算在无数混乱数据中强行开辟出的、如同蛛丝般纤细而脆弱的航路，继续向着寂灭回廊的最深处挺进。

周围的景象愈发超乎常理。色彩彻底消失，只剩下深浅不一的灰与黑，仿佛整个世界正逐渐褪色成一幅古老的黑白默片。那些扭曲的几何结构和混沌团块也稀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稀释感”。物质、能量、甚至空间本身，都在这里变得稀薄、脆弱，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

最终，它们抵达了旅程的终点，也是这片绝地的核心。

那并非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黑洞”或任何已知的天体。它没有吸积盘，没有霍金辐射，甚至没有明确的边界。它是一片绝对的、连“黑暗”这个概念都无法形容的“无”。就像宇宙这张巨大画布上，被硬生生剜去的一块，露出了其后……什么都没有的底色。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吞噬着一切。光线在距离它极远的地方就开始弯曲、黯淡，最终彻底消失。灵能探测波束投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无法返回。甚至连“时间”这个概念，在靠近它时都变得模糊、粘稠，仿佛失去了向前流动的意义。

这就是归墟之眼。万物的终点，一切的终局。仅仅是凝视着它，就足以让最坚定的灵魂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注定湮灭的虚无。

三艘潜航舰悬浮在这片终极的“无”之前，如同蝼蚁仰望深渊。舰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越想象的景象夺去了心神，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稳定锚功率已提升至极限！但舰体仍在被缓慢拖拽！”

“所有外部传感器失效！我们正在失去对周边环境的感知！”

“能量水平持续下降，如同……如同在被无声地抽走！”

报告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在这里，任何抵抗似乎都是徒劳。

然而，就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与终结之意几乎要压垮众人意志之时——

嗡！

林默怀中，那枚一直被严密保管的诛仙阵图碎片，突然自行飞出，悬浮在他面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血月般凄艳而执拗的红光！它不再是指引，而是在疯狂震颤，剑尖直指归墟之眼的深处，仿佛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强烈地吸引着它，或者说，在召唤着它！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感，猛地从林默丹田深处炸开！那丝沉寂了许久、几乎被他遗忘的“本源印记”，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主动地苏醒了过来！它不再是一丝微弱的痕迹，而像是一颗被点燃的、微型恒星，爆发出纯粹而古老的渴望！这渴望并非针对归墟的毁灭，而是针对那毁灭深处，某种与之同源、或者说是其“对立面”的……“起源”之力！

“林工！你的生命体征！”苏婉第一时间注意到林默的异常，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非灵力、非异能的、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皮肤表面隐隐有混沌色的光芒流转。

“我……没事。”林默强压下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灼热与渴望，声音有些沙哑。他死死盯着那片绝对的“无”，超维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鸿蒙，分析诛仙碎片指向的精确坐标！扫描归墟之眼边缘区域，寻找任何能量或物质残留，哪怕是最微弱的信号！”

“探测到多重微弱能量签名残留于归墟之眼事件视界边缘！”“鸿蒙”的反馈迅速而冰冷，在全息星图上标记出了几个几乎要与背景虚无融为一体的光点。

放大后的图像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艘只剩下半截舰身、风格与机械境类似但更加古老残破的探索船残骸，它被某种力量凝固在距离归墟之眼极近的位置，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吞噬。

一片萦绕着淡淡青色妖火、铭刻着洪荒妖族文字的破碎鳞甲，足有山峦大小，悬浮在另一侧，鳞甲上布满了被侵蚀的孔洞。

几块闪烁着佛门“卍”字金光、却又缠绕着黑色魔气的骨骼碎片，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不断挣扎。

甚至，还有一道极其微弱的、仿佛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虚影，在某个坐标点一闪而逝，其形态与“械灵遗泽”的风格有几分相似！

这些，都是曾经抵达此处，试图探寻归墟之秘，最终或是失败、或是被困、或是留下了最后信息的“先行者”！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不同的时代，却都止步于此，成为了这片终极之地边缘的警示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