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数字方舟，渊之解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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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基地核心区的废墟被厚重的合金闸门层层封锁，如同为一段惨烈的史诗盖上冰冷的棺盖。闸门之后，是死寂、是缓慢蔓延的“无”之足迹，是那尊在残骸间僵硬行走的、名为“渊”的冰冷守望者。

而闸门之下，更深、更幽暗的地壳深处，则是另一番景象。

“新星”地下避难所。这并非磐石基地的附属设施，而是在基地建立之初，由林默力主、陈老亲自监督，依托一处天然溶洞和废弃冷战时期地下工事改造的最终堡垒。规模远小于磐石基地，结构粗糙，照明依靠幽暗的应急灯和闪烁的仪表盘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机油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压抑气息。

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内，只有几块闪烁的监控屏幕和一台嗡嗡作响的灵能-量子混合计算机“鸿蒙”的终端机。陈老疲惫地坐在一张简陋的合金椅上，布满血污的双手支撑着沉重的额头。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绝望的信息：

* **人员损失：** 超过70%。核心科研团队损失过半，磐石之盾减员达八成。幸存者大多带伤，士气濒临崩溃。

* **物资储备：** 能源储备仅剩35%，且主反应堆损毁，仅靠几台备用地热转换器和灵能电池支撑，预计维持时间：17天。食物、药品、洁净水储备告急。

* **结构损伤：** 核心区崩塌引发连锁反应，多处通道堵塞或结构不稳定。“新星”本身也检测到应力异常，部分区域渗水加剧。

* **关键人物状态：**

* **玄霄真人：** 深度昏迷，元神枯竭，道基近乎崩毁。基地医疗手段束手无策，仅靠维生舱维持微弱生命体征。

* **雷烈：** 重伤昏迷，多处脏器受损，骨骼断裂，但SSS级异能者的强悍体质让他尚存一线生机，正在紧急手术中。

* **苏婉：** 生命体征消失。维生舱内，身体冰冷，监测数据为一条直线。唯一异常：额心深处那点微弱印记，以极缓慢的频率明灭，如同宇宙尽头孤星的最后余晖。手臂灰败裂痕的侵蚀似乎因生命停止而暂时停滞。

* **林默（数据）：** 所有抢救出来的研究日志、能量图谱、实验记录正被“鸿蒙”全力解析、备份。

“陈老，‘方舟协议’数据库已全部转移至‘鸿蒙’核心加密区。”一名年轻的技术员，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和强装的镇定，低声汇报，“包括…林工对混沌印记的所有观测数据、能量模型推演，以及…苏婉队长在穹顶中心战斗后、力量蜕变期间的生理和精神监测记录。”

陈老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看向指挥中心角落，那三具并排放置的维生舱。玄霄和雷烈的舱内指示灯微弱闪烁。而苏婉的维生舱…指示灯是冰冷的红色，只有生命体征监测屏上，那代表额心印记的、几乎与背景噪音融为一体的、微乎其微的能量波动曲线，还在极其缓慢地…爬行。

“把苏婉…所有的数据，尤其是额心印记的波动，与林默的混沌印记模型…进行交叉对比分析。”陈老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启动‘鸿蒙’最高权限，调用所有算力！我需要知道…她体内那点东西，和上面那个‘渊’，到底还有没有联系！哪怕是最微弱的…一丝可能！”

这是绝望中的赌博！将最后的算力资源，赌在一个“死人”身上可能存在的、与灭世之源的联系上！

“是！”技术员没有质疑，立刻在终端上操作起来。“鸿蒙”的散热风扇发出高负荷运转的嗡鸣，幽蓝的光芒在机柜深处明灭闪烁。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起刺耳的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充满惊恐的汇报：

“…报…告！B-7…支撑柱…裂痕…扩大！渗水…变成涌水！…快撑不住了！”

“C区…发现…变异地穴蚰蜒群！数量…庞大！正在攻击…隔离门！”

“能源…转换器…过载！备用电池…只能维持…12小时照明！”

坏消息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避难所。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弥漫。

“顶住！用速凝水泥堵漏！启动声波驱散器对付蚰蜒！关闭所有非必要能源！”陈老强打精神，嘶哑地指挥着，声音在压抑的空间中显得格外苍凉。他看向周围幸存者们疲惫、惊恐、麻木的脸，知道精神上的崩溃比物理的崩塌更致命。

“我们…还有希望吗？”角落里，一个抱着膝盖的年轻研究员低声啜泣，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三具维生舱，最终停留在苏婉那冰冷的舱体上。

希望？玄霄濒死，雷烈重伤，苏婉…已逝。唯一的“希望”在地面上，却是一个行走的灭世之源。

陈老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鸿蒙”终端那疯狂跳动的数据流上。他缓缓站直佝偻的身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希望，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废墟里扒出来的！是数据里算出来的！是咬着牙从绝望里抠出来的！”

“玄霄真人用剑告诉我们，守护需要力量！雷烈用血告诉我们，抗争需要勇气！苏婉…用她的身体告诉我们，有些东西，死了也得守住！”

“林默…林工的研究，是钥匙！解开这一切的钥匙！我们就算死，也要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看看这该死的世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现在，干活！守好我们的‘方舟’！等‘鸿蒙’的结果！只要那点光还在闪…”他指向苏婉维生舱监测屏上那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波动曲线，“…我们就还没输干净！”

粗糙而有力的呐喊，像一剂强心针，暂时刺破了绝望的迷雾。幸存者们咬着牙，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火焰，转身扑向各自摇摇欲坠的岗位。

***

磐石基地核心区废墟。

渊依旧在行走。它的步伐不再是最初的僵硬，变得流畅了一些，如同冰冷的液体在固体表面滑行。光滑的黑色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下移动，留下身后一片片被“否定”抹除的、绝对干净的圆形空白，如同巨大棋盘上被擦去的棋子。

它再次来到了苏婉躺过的金属平台旁。停下。光滑的头颅微微低下，“注视”着平台上那几乎难以察觉的人形压痕轮廓。

这一次，没有微弱的引力场波动。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观察”。

然而，在它眉心那绝对的“渊”深处，在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核心中，某种源自“林默”破碎意识的、属于“超维思维”的本能碎片，在吞噬了覆海意志、妖皇妖雷、祖脉精华，并在混沌破碎后以“渊”的形态重生后…被这熟悉的场景（苏婉的位置）和体内残留的、关于苏婉力量（玄冥、祖脉）的混乱信息流…极其微弱地…触发了！

嗡…！

渊的整个身体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并非能量爆发，而是内部信息处理速度的瞬间飙升！眉心那绝对的“渊”，依旧是吞噬一切的黑点，但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超越维度的“触须”从中延伸出来，扫过这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