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光落在肩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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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将最后一封贴着邮票的信封按进竹篮时,竹篾缝里渗出几缕清棠花香。

林默伸手替她拢了拢被晨雾打湿的发梢,指腹触到她耳后那道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救被抢包的老太太留下的。

“不怕他们再找你麻烦?”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碰碎竹篮里那些带着体温的信封。

沈清棠抬头,晨光穿过她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金斑。她指尖抚过最上面那封写着“陈月华”的信,邮戳上“静安市”三个字还泛着油墨的潮气:“怕啊。”她笑起来时梨涡浅得像朵未开的花,“可昨天在地室里,陈阿婆攥着我手说‘小沈啊,我孙子该知道奶奶叫陈月华’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妈临终前……”她顿了顿,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开头写的是‘清棠吾女’。”

林默接过那封信,封皮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背面夹着片干枯的静兰花瓣,花瓣背面用蓝黑墨水写着:“谢谢你们,让我想起我是谁。”他喉结动了动,指腹蹭过花瓣边缘的锯齿——和沈清棠耳后的疤形状像极了。正要开口,竹篮突然轻轻颤动,最底下那封没写收件人的信封不知何时滑了出来,封口处竟印着半个熟悉的火漆印,与他贴身携带的、母亲留下的遗物印章分毫不差。

“现在不止你一个人在喊我的名字。”沈清棠没察觉他的异样,把竹篮往他怀里送了送,“你听。”

远处传来卖豆浆的吆喝声,混着早点摊支棚子的哗啦响。

林默忽然听见,有个清脆的女声从巷口飘来:“沈老板!今天有清棠花吗?”是常来买花的高中生,从前只喊“阿姨”的。他攥紧那封意外滑落的信封,指腹抵着冰凉的火漆印,心脏骤然缩紧——母亲当年失踪前,正是负责“静兰仪式”的档案管理员。

他低头看竹篮,十二封信封上的名字在晨雾里泛着暖光,像十二颗刚被擦亮的星子,而那封匿名信的边角,藏着一行极淡的刻痕:“祠堂第三块青石板下,有你母亲的‘名字’。”

上午九点十二分,市电视台旋转门的玻璃映出苏晚的影子。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裹身裙,墨镜腿上缠着圈细银链,在阳光下晃得记者眯起眼。刚走近前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以为的证据,是楚怀瑾故意留给你的诱饵。”

苏晚指尖猛地收紧,银链硌进掌心。她不动声色地删掉短信,将U盘拍在前台大理石上,指甲盖涂着暗紫的甲油,像要掐进石头里:“这不是故事,是证据。”

记者接过U盘时,指腹触到金属外壳上的温度——是苏晚攥了一路攥出来的。他刚要开口,苏晚已经转身往门外走,高跟鞋敲在地面上的声音比她的话还利落:“今晚八点,直播《谁偷走了我们的名字·特别篇》。”

“等等!”记者追出来,摄像机镜头晃得苏晚眯起眼,“你不怕被追责?”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小腿上一道淡白的旧伤——那是三年前在“宁心所”被电击棍抽的。苏晚摘下墨镜,眼尾的泪痣在镜头里格外清晰,她直视着摄像机,喉结动了动,声音却稳得像块淬过的钢:“如果记住名字是犯罪,那我宁愿是罪人。”

记者的手顿了顿,镜头里她的眼角泛着红,可嘴角却扬得很高:“我的名字是苏晚,不是实验体7号,不是‘问题人员’,更不是你们想让我成为的任何人。”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声混着电视台门口的车鸣,撞碎了晨间的寂静。走到街角僻静处,她突然停下脚步,拨通了短信里的陌生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人声,而是熟悉的“归魂音波”,只是频率被调快了三倍,隐约裹着一句低语:“沈清棠耳后的疤,是静兰基因的唤醒开关。”

记者低头看U盘,发现背面用口红写着行小字:“查宁心所近十年财务流水,沈氏祠堂有账册。”他没注意到,U盘侧面贴着一个微型定位器,正闪着微弱的绿光。

中午十二点整,沈家祠堂的断瓦在太阳下晒得发烫。

老香蹲在残垣前,指腹蹭过砖缝里的青苔——那是他二十年前亲手种的,为了不让沈清棠小时候摔着。林默悄悄绕到祠堂西侧,找到第三块青石板,用力撬动时,石板下露出一个锈蚀的铁盒,里面没有信件,只有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着襁褓,额角有颗和沈清棠一模一样的泪痣,背面写着“林蕙”——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老东西!你背叛祖宗!”阿原被警察押着经过时,突然挣脱钳制扑过来,手铐撞在老香肩头发出闷响。

老香没躲,只是从怀里摸出本磨得发毛的账册。泛黄的纸页被风掀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小楷:“静兰仪式用度:宁心所实验经费,二十万;媒体封口费,五万;沈氏旁支安抚金,三万……”

林默接过账册时,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焦痕——像是被人烧过又拼起来的。他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处的印章还清晰:“怀瑾慈善基金会 楚怀瑾印”。可在印章下方,有一行被墨汁覆盖的字迹,用指尖蹭去浮墨,露出“林蕙代笔”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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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传统,不过是利益链的遮羞布。”他冷笑一声,把账册递给旁边的警察,“麻烦转交给经侦队。”

阿原突然瘫坐在地,手铐磕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他望着老香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偷摘祠堂供果,是这个哑巴老人用草绳抽他手心,却又塞给他半块烤红薯。“为什么……”他声音哑得像破风箱。

老香弯腰捡起块断砖,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人”字。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原,最后指了指远处跟着警察做笔录的陈月华们——那些曾经只被称为“老张媳妇”“阿福奶奶”的人,此刻正仰着头,把名字清清楚楚报给笔录员。画到一半,老香的动作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默手里的铁盒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用砖尖在“人”字旁边,又画了一朵清棠花。

下午三点十七分,安全屋的空调嗡嗡响着。

林默把昨晚的行动录音调大音量,电流杂音里混着些模糊的哼鸣,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唱童谣。他将母亲的照片压在桌角,指尖划过照片上的襁褓,突然发现襁褓上绣着的图案,竟和沈清棠颈间银链的花种形状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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