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奇怪的白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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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决定,今晚再看。如果是有人搞鬼,不可能不露马脚。
又是一个难熬的白天。村里一切正常,没人知道我们撞邪了。我们也不敢跟别人说,怕被笑话,也怕惹上更多不干净的东西。
晚上,我们没敢睡,点了盏煤油灯,坐在堂屋守着。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外面的动静。
到了后半夜,大概又是昨天那个时辰,那呼啦呼啦的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而且,好像不止一个。
我再次凑到窗户边。月亮比昨晚亮些,能勉强看清院外的小路。
这一看,我魂儿差点飞了。
小路那头,飘飘悠悠的,过来一个白影子。就是一面引魂幡,竿子直立着,顶上的白布一飘一飘的,发出那呼啦声。它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扛着一样,沿着小路,不紧不慢地飘。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在那面白幡后面,隔着十几步远,又飘来一面!稍微矮一点,白布也短一截。
两面白幡,一前一后,悄无声息,沿着小路,径直往老坟坡方向去。
我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婆娘过来扶我,也往外看了一眼,当场就“呃”了一声,眼白一翻,晕过去了。
我手忙脚乱把她弄醒,她醒过来就哭,不敢出声,死死捂着嘴。
那两面白幡,就这么飘过去了,消失在黑夜里。
这一夜,算是彻底毁了。我们俩抱在一起,等到鸡叫三遍,天才蒙蒙亮。
“不行,这事没完!”我红着眼睛,“今晚,我们跟着它!”
婆娘吓傻了:“你疯了!跟着鬼幡走,你想死啊!”
“不然咋办?让它天天晚上来逛一圈,最后玩够了杀死我们?老子倒要看看,它到底要去哪儿!”我豁出去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比死了还难受。
白天,我们准备了点东西:手电筒,一把砍柴刀,还有一壶烈酒。
晚上,我们蹲在院门后面,提前开了条缝。到了时辰,那呼啦声准时响起。
我灌了几口酒,对婆娘说:“你留在屋里,把门锁好。我去。”
婆娘抓住我:“你个砍脑壳的……要死一起死!”她也拿了根棍子。
我俩悄悄溜出门,远远跟着那声音。月光下,那两面白幡看得很清楚,真的像是在自己移动,轻飘飘的,沿着小路往老坟坡飘。路线和前两天一模一样。
我们不敢跟太近,隔着几十米,心脏怦怦跳。进了老坟坡地界,周围都是玉米秆,黑黢黢的,风一吹,哗哗响,更吓人。
那两面白幡,飘到我家地头那个土坎附近,突然停住了。
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路边,不动了。白布耷拉下来,也不飘了。
我们躲在一个土包后面,大气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那白幡还是一动不动。好像它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咋……咋不动了?”婆娘哆嗦着问。
我摇摇头,心里也毛得厉害。难道就在这儿站着,等到天亮?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我胆子稍微大了点,想着凑近点看看。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面白幡,开始慢慢变淡。就像墨汁滴进水里,一点点化开。先是边缘变得模糊,然后整个幡体都变得透明,最后,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了。
不是走了,是直接没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刚才白幡立着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有月光照着的土路。
“没……没了?”婆娘也看到了。
我们又等了好久,确认真的消失了,才敢走过去。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没有脚印,没有竿子印。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从那天晚上起,那呼啦声,那白幡,再也没出现过。
我们没再深究,但心里的疙瘩一直没解开。那两面白幡,到底想干什么?真是冲我们来的吗?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虽然邪乎事没了,可阴影还在。
大概过了半个月,天气说变就变,下了一场好大的雨,哗啦啦的,砸得屋顶直响。雨停了之后,村里有人慌慌张张跑来说,老坟坡那边塌方了,就在我家玉米地头上头不远的那片土崖子,被雨水冲垮了一大块。
我和婆娘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声,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我们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一起跑过去。
塌方的土崖下面,乱糟糟的泥土和石头里,赫然露出了两具白骨。骨头已经快散架了,歪歪扭扭地缠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就那么白森森地戳在那儿,看着就瘆人。
看那样子,不知道埋了多少年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周围也没见着烂棺材板儿,估计当年就是草席一卷随便埋的。
村长也来了,皱着眉头看了看,叹口气:“唉,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苦命人,埋在这儿都没人记得了。既然现了天日,就不能再让他们曝尸荒野,咱们积点阴德,好好安葬了吧。”
几个胆大的村民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骨头收敛起来,找了个妥当的地方,重新挖坑埋了,还烧了些纸钱。
看着那两具白骨被泥土缓缓覆盖,我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好像突然就落了地。我扭头看婆娘,她眼睛也瞪得老大,显然也明白了。
那两面白幡,根本就不是来害我们的。
它们是来引路的。是给这两具不知道埋在这里多少年、被人遗忘的白骨引路的。也许它们一直被困在这儿,无法安息,直到今天,他们的业障还完了,那白幡就是来接引他们去该去的地方。我可能只是碰巧撞上了。
现在想来,那白幡头一天出现在我们地头,又消失,第二晚甚至“走”到我们院子外,弄出动静……那或许是警告,又或者只是我看到了它们,气息吸引了它们,所以它们来告别后走了。
明白了这一点,虽然想起那晚的场景还是后背发凉,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恐惧,却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不是怕,反而有点唏嘘。原来我们撞上的,不是索命的恶鬼,而是两个漂泊久了、只想回家的可怜魂。
后来,村里人把白骨安葬后,老坟坡就再也没出过什么怪事。我和婆娘也彻底放了心,日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关于老坟坡的怪谈,自然又多了一笔。只是这次,少了些恐怖,多了点难以言喻的苍凉。
夕阳把金色的光洒在层层梯田上,炊烟伴着晚风轻轻摇曳,村庄依旧在岁月里沉默。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最终也化成了田埂边一株无人注意的野草,深藏在关于这片土地的古老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