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东海迷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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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的怒涛还在卷宗上洇着墨色血痕,西南的瘴气已如无形毒蛇,缠上了太湖小筑的晨雾。

寅时三刻,水雾在青瓦上凝结成珠,顺着飞檐坠落的声响,竟被马蹄踏碎。枣红色骏马浑身浴血,鞍鞯上的黑鹰纹章被血浆糊成暗红,它嘶鸣着前蹄跪地,骑手像袋破布般摔在汉白玉阶前,青石砖缝瞬间吸饱了温热的血。

“将军…… 西南沼泽…… 全军覆没……” 张猛的指甲抠进砖缝,指缝间渗出的血沫混着泥浆,他抬头时,左眼已被血凝住,只剩右眼圆睁着,映出廊下灯笼惨白的光。

许楚骁刚系好剑穗,闻声疾步而出,指尖触到张猛脖颈时,只觉一片冰凉。他急忙将人扶起,后腰抵住对方下坠的力道,却见张猛脖颈后的玄铁护颈已被震碎,露出皮下青紫的血管:“怎么回事?慢慢说!”

“沼泽里有毒雾…… 青灰色的,像活物似的往鼻子里钻……” 张猛的喉结剧烈滚动,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扯喉咙,“兄弟们先是头晕,后来眼睛发红,举着刀砍自己人…… 李统领被砍中胸口时,还抓着我的手说‘玉佩…… 标记源头’……”

话音未落,张猛突然浑身抽搐,嘴角溢出乳白色的泡沫,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成针尖大小。婉清提着药箱赶来时,银针刺入他百会穴,却只抽出黑如墨汁的血。

“好烈的毒性。” 婉清拔出银针,针尖上的血珠落地即凝,“能在三刻钟内侵蚀武者经脉,比西域的‘腐心草’还要霸道。”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张猛颈侧,突然顿住 —— 那里有个细如牛毛的针孔,孔周皮肤呈现诡异的青金色。

许楚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腹摩挲过针孔处的皮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是人为投放的毒。幽冥教在西南必有据点,而且藏得极深。”

廊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清羽公主提着裙裾奔来,绣着鸾鸟的宫鞋沾了泥也顾不上擦:“许将军,刚收到西南急报 —— 三县已被毒雾笼罩,百姓抱着柱子撞头,官差去拦,反被发狂的村民咬断了喉咙!”

“必须立即行动。” 许楚骁将张猛的遗体平放,起身时,腰间佩剑的剑鞘撞在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我亲自带人进去。”

“我同去。” 婉清抬手按住他的手臂,掌心贴着他腕间的脉搏,“我的生机之力能暂时压制毒性,或许能护住兄弟们。”

“不可!” 薛神医拄着拐杖赶来,药箱上的铜锁叮当作响,“夫人已有两月身孕,毒雾会影响胎气,万万不可涉险。”

婉清低头,指尖轻轻拂过小腹,那里还未显怀,却已能感受到微弱的脉动。她抬头时,眼中映着廊下跳动的烛火:“正因如此,更不能让毒雾蔓延。这孩子继承了我的体质,或许能感应到毒源的位置。”

许楚骁沉默片刻,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她微凉的耳垂:“但需万事小心,若有半分不适,立刻退出来。”

三日后,西南边境的沼泽边缘。

晨雾还未散尽,沼泽里飘出的青灰色毒雾已与晨雾纠缠在一起,远远望去,像一大片流动的裹尸布。赵莽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岸边枯黑的芦苇,芦苇杆一折即断,断面渗出黑绿色的汁液。

“这雾比三日前又扩大了许许!” 赵莽站起身,粗布衣衫上沾了沼泽的泥水,“照这速度,不出半月就会漫到县城,到时候……” 他没再说下去,但眼底的惧意已泄露了心思 —— 三年前,他家乡遭山洪,也不过是这般生灵涂炭的景象。

许楚骁接过商铭递来的面罩,指尖触到面罩内侧的药棉,闻到一股淡淡的黄连味:“这是薛神医连夜配制的解毒剂,浸了曼陀罗和黄连,能暂时镇静心神。” 商铭说着,又从药箱里取出几支玻璃针管,管内盛着透明液体,“这是阿托品,能缓解肌肉痉挛,但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众人戴好面罩,将解毒丸含在舌下,刚踏入沼泽,鞋底就陷进黑色的淤泥里,淤泥下传来细微的气泡声,像是有东西在底下呼吸。

越往里走,毒雾越浓,空气中的甜腻腐臭味越来越重,吸进肺里,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

婉清突然按住心口,脚步一顿,面罩下的脸色苍白了几分:“雾里有东西…… 在搅动人的心神……” 她闭上眼睛,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的生机之力,试图驱散侵入体内的毒气,却感到那股毒气像活物般,顺着经脉往丹田处钻。

许楚骁急忙握住她的手,内力顺着掌心源源不断地输过去,温温热热的气流在她经脉里流转,暂时挡住了毒气的蔓延:“还能坚持吗?”

“没事。” 婉清睁开眼,眼底的青色光晕渐渐褪去,“但普通士兵恐怕……”

她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一个黑鹰卫猛地摘下面罩,双目赤红如血,手中长刀劈向身旁的同伴:“杀!你们都是幽冥教的奸细!”

“毒发了!快制住他!” 商铭急呼着扑过去,却被那黑鹰卫一脚踹开,长刀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在粗布衣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又有三个黑鹰卫发狂,挥舞着兵器互相砍杀,钢刀碰撞的脆响在雾中回荡,夹杂着凄厉的惨叫。

阿鲁急忙从背上取下机关弩,扣动扳机,四张绳网破空而出,将发狂的四人牢牢困住。

商铭爬起身,顾不得肩头的伤口,取出阿托品针管,猛地扎进一个黑鹰卫的颈动脉。

药液推入时,那黑鹰卫的挣扎渐渐减弱,但眼睛依旧赤红:“没用!毒性太烈,阿托品只能暂时压制!”

“让我试试。” 婉清走上前,双手结印,淡青色的生机之力从掌心涌出,像一层薄纱般笼罩住被困的四人。

青色光晕流转间,四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睛里的赤红褪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是暂时压制,治标不治本。” 婉清收回手,气息有些不稳,“必须尽快找到毒源,否则兄弟们都会变成这样。”

众人继续深入,毒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雾中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飘在水面上的落叶,一会儿在东边,一会儿在西边。

接着,又有男人的笑声、孩子的嬉闹声,缠在耳边,挥之不去。

许楚骁突然停下脚步,眼前的雾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 是去年在东海战死的副将林澜,他穿着染血的铠甲,笑着朝自己招手:“将军,快来啊,咱们一起喝酒!”

“守住心神!” 许楚骁猛地闭上眼,内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再睁开时,眼前的幻象已消失不见,“这雾能制造幻象,大家别被迷惑!”

话音刚落,赵莽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像疯了般冲向雾深处:“翠花!我来救你了!” 他的妻子翠花三年前死于山洪,此刻却在雾中向他招手,穿着他亲手缝制的蓝布衣裙。

“赵莽!回来!” 许楚骁急忙追上去,脚下的淤泥却像有吸力般,拽着他的脚踝。

等他挣脱淤泥,只看到地上散落的断刀,刀刃上沾着黑红色的血,旁边还有几截被咬碎的骨头,雾中传来 “咯吱咯吱” 的咀嚼声,令人头皮发麻。

“雾里有怪物!” 阿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握紧手中的机关弩,指节泛白。

婉清凝神感应,淡青色的光晕在眼底流转,她突然睁开眼,声音凝重:“不是怪物…… 是毒雾凝聚的实体!小心!”

她的话刚说完,雾中突然伸出无数青灰色的触手,像毒蛇般缠向众人!

许楚骁挥剑斩去,剑光闪过,触手被砍断,却从断口处涌出更多的触手,密密麻麻的,将众人围在中间。

“触手怕火!” 商铭突然大喊,他从药箱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麻布,扔向缠来的触手。麻布碰到触手的瞬间,“腾” 地一下燃起火焰,触手发出 “滋滋” 的声响,迅速缩回雾中。

众人见状,纷纷取出火折子,点燃树枝挥舞着。火焰在雾中映出跳跃的光,暂时逼退了触手。

但经此一战,小队已折损过半,剩下的人也都气喘吁吁,面罩下的脸色苍白如纸。

更糟的是,舌下的解毒丸效力渐渐退去,众人开始出现幻觉。

许楚骁看到死去的战友围着自己转圈,婉清听到母亲在雾中呼唤自己的名字,商铭则看到师尊拿着戒尺,斥责他医术不精。

“商铭,给所有人注射阿托品!” 许楚骁厉喝一声,挥剑斩断缠向婉清的触手,“延缓毒性发作,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找到毒源!”

商铭手忙脚乱地取出针管,给每个人注射阿托品。药液推入时,他的手微微颤抖:“将军,阿托品过量会致幻,但眼下…… 别无他法。”

注射后,众人的神智暂时清醒,但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 沼泽里的淤泥变成了血水,枯黑的芦苇变成了倒立的人骨。

婉清凭借生机之力勉强保持清醒,她闭着眼睛,指尖的青色光晕越来越亮:“毒源在东南方,那里有很强的幽冥气息,和上次在东海遇到的一样。”

众人跟着婉清往东南方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的雾突然散开,露出一座废弃的祭坛。

祭坛由黑色的石头砌成,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符文里渗出黑绿色的汁液。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肉瘤,足有半人高,表面布满了青筋,正一鼓一鼓地喷吐着青灰色的毒雾。

更骇人的是,肉瘤上嵌着无数张人脸,男女老少都有,眼睛和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无声地哀嚎。

“这是…… 以人炼毒!” 商铭看到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捂住嘴,转身干呕起来,眼泪都呛了出来。

许楚骁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幽冥教竟歹毒至此!用活人炼制毒雾,简直丧心病狂!”

他的话音刚落,肉瘤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音像指甲刮过铁皮,令人耳膜生疼。雾中瞬间浮现出数十个青灰色的雾怪,每个都有半人高,挥舞着触手,朝众人扑来!

“阿鲁,制造爆炸分散注意!” 许楚骁挥剑迎上去,剑光在雾中划出一道寒光,“商铭,配制最强效的解毒剂!婉清,用玉佩定位毒源核心!”

阿鲁急忙从背上取下火药包,点燃引信,朝雾怪扔过去。“轰隆” 一声巨响,火药包在雾中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几个雾怪,剩下的雾怪也暂时退开。许楚骁趁机纵身跃起,长剑直刺肉瘤,却在碰到肉瘤表面时被弹了回来,手腕震得发麻。

“这肉瘤的防御太强了!” 许楚骁落地时,脚下的石板裂开一道缝隙,“婉清,找到核心位置了吗?”

婉清握着颈间的玉佩,玉佩突然发出淡蓝色的光晕,光晕指向肉瘤的顶端:“核心在那里!但周围有很强的毒气屏障,普通兵器根本刺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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