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饿殍巷求生法则第一条：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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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霜气如同跗骨之蛆，顺着破烂的裤腿和衣襟的缝隙，贪婪地舔舐着呼凡和老乞丐身上最后一丝微弱的体温。每一次踉跄的迈步，都像是踩在布满冰针的刑具上，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更是随着肌肉的牵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呼凡眼前阵阵发黑。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垃圾堆特有的腐败气息。七窍流出的血在脸上冻结成暗红色的冰壳，又被体温微微融化，混合着污泥，糊成一团，狼狈得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

旁边，老乞丐的状态更糟。他枯瘦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呼凡那条还算完好的手臂上。那只被他视若珍宝的“神物”鸡腿骨，此刻也沾满了污泥和冰碴，被他死死攥在另一只手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浑浊的眼睛里，恐惧依旧浓得化不开，但更多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麻木的求生本能。

“老…老家伙…撑住…”呼凡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肺叶里挤出来，“找…找个没人的…暖和点的地方…”

他艰难地转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球，扫视着这片被凌清雪一剑清洗过的“冰封地狱”。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贫民窟，此刻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白霜。腐朽的棚屋、散落的垃圾、甚至几具不知何时冻毙在角落的枯槁尸体，都被晶莹剔透的冰壳包裹，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被刺骨的寒意暂时压制，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脑海中，猩红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20时52分07秒…06秒…】。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像重锤敲击在呼凡紧绷的神经上。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是系统冰冷提示所代表的现实——【亡命天涯】状态！全城通缉！悬赏百块上品灵石和剑仙的亲自指点！这足以让整个城市最阴暗角落里的饿狼彻底疯狂！饿殍巷，这个他刚刚“醒来”的地方，瞬间从勉强苟活的泥潭，变成了步步杀机的狩猎场！

“跑…必须跑…”呼凡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饿殍巷求生法则第一条：跑！在那些被悬赏烧红了眼的豺狗嗅到血腥味扑来之前，离开这片被冰封的死亡之地！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极端恶劣环境（重度冻伤、重伤、饥饿），触发支线任务【亡命者的喘息】！”

“任务要求：在倒计时结束前（剩余20小时51分），寻找到一处相对安全（隐蔽、可恢复）的临时庇护所。”

“任务奖励：基础生存包（包含少量食物、劣质金疮药、火种）。”

“失败惩罚：环境恶化导致伤势加剧，死亡倒计时加速！”

系统的提示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任务目标清晰明了——找个能苟的地方！奖励更是雪中送炭，食物！药！火！每一样都是活下去的关键！这狗系统，终于干了件人事！

“走…这边…”呼凡凭借着穿越前小公务员锻炼出的方向感和对危险的本能嗅觉，拖着老乞丐，踉踉跄跄地朝着与凌清雪离开方向相反、且更加狭窄、更加污秽的巷子深处挪去。那里堆积如山的垃圾山更高，倒塌的棚屋更密集，形成的阴影和死角更多，是天然的藏污纳垢之所。

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呼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具快要散架的木偶，被系统强行“粘合”的经脉在每一次发力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再次崩裂。老乞丐更是虚弱，全靠一股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才没有瘫软下去。

就在他们艰难地绕过一堵被冰霜覆盖、散发着浓烈尿骚味的断墙时，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喧闹声，混合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如同魔鬼的诱惑，顺着寒风飘了过来。

“新鲜的烤鸡！香喷喷的烤鸡！刚出炉嘞！”

“热乎的肉包子！一个铜板俩！”

“走过路过别错过……”

声音来自巷子尽头一个稍显开阔的岔口，那里似乎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自发的贫民窟“黑市”。几个胆子大的小摊贩，正缩在背风的角落，哆哆嗦嗦地吆喝着。香气正是从一个简陋的烤鸡摊上散发出来的——一只表皮金黄、油脂滋滋作响的肥硕烤鸡，被铁钩挂着，在微弱的炭火上缓缓转动，散发着勾魂夺魄的致命诱惑！

咕噜噜……

呼凡和老乞丐的肚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雷鸣般的抗议。极致的寒冷、巨大的消耗和严重的伤势，早已将他们的身体掏空。这股浓郁的食物香气，瞬间点燃了身体最原始的、对热量的疯狂渴求！

呼凡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只烤鸡，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理智告诉他：不能去！那里人多眼杂，暴露的风险极大！他现在这副鬼样子，简直就是移动的通缉令！而且，身无分文！

但身体的渴望如同燎原之火，几乎要烧毁那点可怜的理智。旁边，老乞丐浑浊的眼睛更是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盯着那烤鸡，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混合着冰碴和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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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啊…”老乞丐喃喃着，枯瘦的手下意识地就要松开呼凡，朝那香味扑去。

“站住！找死吗！”呼凡低吼一声，用尽力气拉住他，声音因为焦急和虚弱而扭曲。他看到了烤鸡摊主那双警惕扫视四周的眼睛，看到了旁边几个缩着脖子、眼神却像饿狼一样逡巡的闲汉。他们，就是这片污浊之地最底层的鬣狗，嗅觉最是灵敏！悬赏令的风声，恐怕已经像瘟疫一样传开了！

就在这时，呼凡脑中灵光一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煤球！那个坑爹系统送的“煤球牌移动仓库”！

这东西…能偷…哦不，能“隔空取物”吗？

“系统！煤球空间怎么用？能隔空取东西吗？”呼凡在意识中急吼吼地发问。

“叮！【煤球牌移动仓库】初级使用说明：”

“1. 意念锁定目标物品（需在宿主精神力感知范围内，当前感知范围：约3米）。”

“2. 消耗少量精神力（当前宿主精神力状态：极低/濒危），即可将无生命、非活体绑定物品收入空间。”

“3. 空间存取需短暂引导时间（约1-2秒），引导期间需保持相对静止且意念集中。”

“警告：超出感知范围或目标物品被他人精神力紧密锁定/持有，收取失败概率极高，并可能引起目标警觉！”

3米！1-2秒！需要静止！

呼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烤鸡摊离他们藏身的断墙拐角，少说也有七八米远！而且摊主就在旁边盯着，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他现在这状态，别说走过去，就是稍微暴露一点身形，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更别提集中精神引导1-2秒了！

“该死…”呼凡咬紧了牙关，冰冷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难道只能看着？饥饿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意志，后背的剧痛也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的脆弱。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目光扫过旁边瑟瑟发抖的老乞丐，一个极其大胆、极其荒谬、却又带着一丝“爆笑”潜质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骤然闪现！

“老…老家伙…”呼凡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沙哑，“想…想吃鸡吗？”

老乞丐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疯狂点头：“想！想！饿…饿死了…”

呼凡脸上那被血污冰碴覆盖的扭曲笑容，此刻带上了一丝近乎疯狂的意味。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听好…等下，你…你冲到那个烤饼摊…就那个离烤鸡摊最近的…随便抓点啥…然后…往巷子北边…玩命跑！一边跑…一边嚎！嚎得越大声越好！吸引所有人注意！懂吗？”

老乞丐一愣，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困惑和本能的不情愿。冲到人多的地方？那不是找死吗？但烤鸡的致命诱惑和呼凡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凶光，最终压倒了恐惧。他用力点了点头，枯瘦的手下意识地又想去搓胳肢窝。

“停！”呼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别搓了！这次不用你搓丸子！你就跑！嚎！吸引火力！剩下的…交给我！鸡腿…分你一个大的！”

“鸡…鸡腿…”老乞丐的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咕噜声，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对于一个挣扎在饿殍巷最底层、半辈子没尝过油腥的老乞丐来说，一个热乎的大鸡腿，足以让他暂时忘却对剑仙和悬赏的恐惧！

“好…好！”老乞丐用力点头，枯瘦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股蛮力。

呼凡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靠着冰冷的断墙，将身体尽可能缩进阴影里，只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七八米外那只在炭火上缓缓转动、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金黄烤鸡。

“准备…”呼凡的声音低若蚊呐，带着最后的决绝，“…跑！”

话音未落，老乞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猛地从断墙后窜了出去！他枯瘦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或许是被鸡腿刺激的潜能），目标明确，直扑那个离烤鸡摊只有两三步之遥的、卖烤得焦黑面饼的小摊！

“啊——！！我的饼！！”老乞丐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嚎，如同鬼哭狼嚎，瞬间撕裂了小巷的寂静！他枯爪般的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将摊位上几个烤得最糊、最硬、估计狗都不啃的黑面饼捞在怀里，然后看也不看，扭头就往呼凡指定的、与烤鸡摊相反方向的北边巷子深处亡命狂奔！一边跑，一边还在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更加凄厉、更加刺耳的嚎叫：

“饿死啦！抢饼啦！杀人啦——！！救命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整个小小的“黑市”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饼！老不死的！站住！”烤饼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抄起擀面杖就追了出去！他那几个饼虽然不值钱，但被一个老乞丐当众抢了，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