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中):平庄上的医院(二)(1/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运城系列2,案件大全集03》最新章节。
时间:2007年4月12日。
地点:云江市中鼎公园旁边SCI调查局调查大厅。
我正弯腰把勘查箱往韩亮的警车后备厢里塞,王思宁在旁边清点笔录本,杨海泽和寸寿生靠在车门上抽烟,连一向最急着出发的韩亮,都慢悠悠地擦着方向盘——就等我一声“走了”,直接奔平庄那座废弃医院。
可没等我直起身,调查大厅的玻璃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穿警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冲了进来,头发有点乱,脸色涨得通红,一进门就跟炸了毛似的,目光扫过我们几个,最后死死钉在我身上,劈头盖脸就破口大骂:“何风生!你是不是故意的?昨天跟你说好了,让你帮我带份巷口张记的豆浆油条,结果呢?你倒好,自己吃了不算,还跟队里人说我‘吃得多还挑’?”
我手里的勘查箱“咚”地砸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旁边的王思宁笔都掉了,韩亮擦方向盘的布悬在半空,杨海泽和寸寿生更是直接把烟掐了,齐刷刷转头看我。
那女人还在往前走,嗓门没降半点,语气又急又气:“我不就上周让你顺手带了两次早餐吗?至于背后说我闲话?还有,你前天借我那支黑色签字笔,到现在都没还!我问你要,你说‘丢了’,结果今早看见韩亮用的就是我的笔!何风生,你要么就是记性差,要么就是故意耍我玩是吧?”
我皱着眉直起身,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盯着她沉声道:“行了,这里不是你撒泼的菜市场,想吵回家吵去。”
“你说的这些事,我们根本没做过——带早餐、说闲话、借笔不还,全是没影的事。”我指了指身边的勘查箱,又扫过韩亮手里的方向盘布,“还有,我们SCI调查局的东西,从笔到器械,基本上都印着SCI的标志,你说韩亮用的是你的笔,拿出来对对不就知道了?”
“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别拿那些没头没脑的事来胡搅蛮缠,更别想着用什么‘血脉压制’那套来拿捏人。”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耐,“大清早的一进门就吵,有这功夫不如把事情捋清楚,吵架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脸上的怒气“唰”地一下褪干净,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愣了好半天,才像是终于消化完我的话,语气里带着点茫然和急切,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
“菜市场?我没把这儿当菜市场啊……可带早餐、借笔的事,我明明跟人说好了的,不是你吗?那是谁啊?”她又往前凑了凑,眼神扫过韩亮,又落回我身上,“还有SCI标志……我早上看那支笔黑黢黢的,没细看啊,真的都有标志?”
说着,她眉头又皱起来,语气里多了点不确定:“那‘血脉压制’……我也没那意思啊,就是刚才急了口不择言……那你说,我不是找你们,那我要找的人在哪儿?我一大早跑过来,总不能是找错人了吧?”
我攥紧了手里的勘查箱提手,语气里没了半分耐心,带着点压不住的火:“行了!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你们女的过来撒泼闹脾气的地方,说了多少遍了?”
“这种一上来就骂、骂错了就懵、懵完又胡问的场景,还要在这儿上演多少场?最后是不是又要装成什么都没发生,把我们男的逼得没辙了,再等着我们低头道歉?不就是觉得现在是女强人时代,能随便拿捏人吗?”
我往前半步,眼神直盯着她,语气又冷又硬:“我告诉你,没用!首先做人得有分寸,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巴,搞清楚人、搞明白事,再来这儿说话!”
她被我怼得彻底没了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最后攥紧了警服下摆,咬着嘴唇,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出了调查大厅,连门都没敢再带一下。
这场小插曲一过,没人再多说什么,韩亮率先发动了警车,我们几个拎着勘查箱陆续上车。一路无话,车子很快驶离市区,停在了平庄医院门口。
这地方确实废弃多年了,院墙爬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锈迹斑斑的铁大门歪歪斜斜挂在铰链上,玻璃门窗大多碎裂,风一吹,残存的窗框“吱呀”作响,透着股说不出的荒凉。我盯着眼前破败的建筑,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都荒废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值得查的?
正想着,目光落在了大门右侧的水泥墙上——那儿贴着一张泛黄卷边的通知,纸角都脆了,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勉强能辨认出几行:“本院,因搬迁就此废弃。SDF,GTE。”
我凑近了些,手指摸着墙上的字迹,转头冲身后的几人说:“你们看这通知,最后两个缩写有点奇怪。我试着按二十六键打了下,SDF对应‘水电费’,可后面这个GTE,怎么拼都不对,行不通啊。”
王思宁凑过来,眯着眼看了看通知上的缩写,又掏出手机按了按二十六键,皱着眉开口:“会不会不是单个词,是一句话的首字母啊?我刚才试了下,SDF要是‘收到发给他’,GTE对应‘嗯’?不对,连起来‘收到发给他,嗯’,还是不通顺,跟前面‘因搬迁废弃’的通知根本搭不上边,还是那样,没意义。”
他又按了几下屏幕,语气里带着不确定:“再说‘嗯’用GTE也太牵强了,首字母根本对不上。会不会是我拆错了?SDF说不定不是三个字,GTE也不是单个语气词?可不管怎么组合,都跟这废弃医院的通知扯不上关系。”
我盯着通知上的字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试着拆分组合:“说不定不是按顺序拆成两组,而是交叉组合?你看,S和G凑一起,按二十六键是‘三个’;D和T拼,是‘大厅’;剩下F和E,拼出来是‘风’?”
说到这儿,我自己先摇了摇头,指着字母顺序:“可这组合太牵强了,SDF、GTE明明是前后两组,硬拆成SG、DT、FE,顺序都乱了。而且‘三个大厅风’,连起来根本不成话,跟医院废弃的通知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比你刚才的‘收到发给他’还离谱。”
王思宁手指点了点墙上的“大厅”两个字,又抬头看了看眼前医院的正门,语气笃定了些:“首先,‘大厅’这个词肯定是正常的,不管是医院还是别的地方,都有自己的大厅,跟这地方能对上。”
说着他又皱起眉,摇了摇头:“但问题是,你刚说的‘三个’和‘风’,这俩跟‘大厅’凑一块儿,哪是什么成语啊?连普通的短语都算不上,‘三个大厅风’——又是数量,又是地点,又是天气的,凑在一起毫无意义,根本没法解释这通知最后留俩缩写的意思。”
我没再说话,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其实更像本记线索的日记本,翻到空白页,笔尖顿了顿,先一笔一划写下那两个捉摸不透的缩写:SDF、GTE。
写完盯着看了几秒,我又顺着字母拆分的思路,在下面一行行列出来:
SD,SF,SG,ST,SE。
DF,DG,DT,DE。
FG,FT,FE。
GT,GE。
TE。
每写一个,我就抬头瞟一眼墙上的通知,笔尖在纸页上点得笃笃响,心里琢磨着:不管是按顺序拆,还是交叉凑,总能从这些组合里找出点和医院沾边的词吧?总不能这俩缩写真是随便写的。
我握着笔,顺着刚列的字母组合往下填,把每个组合对应的常用词都写在了旁边,字迹密密麻麻:
SD(说的),SF(身份),SG(三个),ST(尸体),SE(色)。
DF(地方),DG(大概),DT(大厅),DE(的)。
FG(发过),FT(法庭),FE(风)。
GT(跟他),GE(个)。
TE(特)。
写完我把笔记本摊开,递到王思宁眼前,指着“ST(尸体)”和“DT(大厅)”那两个词,语气沉了沉:“你看,这里头有两个词能跟医院挂上钩——‘尸体’和‘大厅’。剩下的‘说的’‘身份’‘地方’,要么太口语,要么太泛,‘三个’‘风’‘法庭’这些,还是跟通知搭不上边。”
我手指在“尸体”两个字上顿了顿:“要是把‘ST(尸体)’和‘DT(大厅)’凑一起,‘尸体大厅’……这医院废弃,难道跟这个有关?”
正盯着笔记本上的词琢磨,韩亮突然从旁边的杂草丛里喊了一声:“风生,你们过来看看!这儿有个公告栏!”
我和王思宁赶紧跑过去,就见医院大门左侧,半掩在野草里的公告栏歪歪扭扭立着,玻璃早碎光了,木板也腐了大半,但上面还残留着几块没完全掉下来的纸片。最显眼的是三张颜色鲜亮的方块贴纸,没被风雨泡烂——一张蓝色方块,一张绿色方块,还有一张红色方块,规规矩矩并排贴在公告栏中间,旁边的字迹全糊了,就这三个色块看得清清楚楚。
王思宁凑上前,伸手碰了碰最左边的蓝色方块,指尖沾了点灰,皱着眉回头看我们:“这啥意思啊?好好的公告栏,不贴通知不贴告示,就贴三个颜色方块?蓝色、绿色、红色……跟之前那俩缩写SDF、GTE有关系吗?”
杨海泽从远处招了招手,声音隔着野草传过来:“风生,这边!找到个能进的建筑,门没锁死,一推就开!”
我们赶紧拎着勘查箱跟过去,那是栋两层小楼,看着像是医院的旧办公楼,木质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一声,扬起一阵灰。刚踏进一楼大厅,我就愣住了——四面墙上贴满了东西,杂乱却又透着股刻意,信息看得人头皮发麻。
最显眼的是正中间,贴着一张雷姆集团的大楼照片,崭新得不像这废弃医院里的东西。照片下面,是一张大大的合照,上面的人我大多眼熟:陶库德、朱英红、代号“鸭舌哥”的鸭妹、代号“企鹅”的周料科,还有王赤轮、王隆博、尤克里里·李达斯、白伊慧、张千年、张兰、美姜红玉、白美莲、张小芸、林晓敏,以及标注着“死亡”的郎龙哥巴佩,最后是雷泰安迪姆巴佩。
王思宁凑到照片前,手指点着上面的人,语气里满是惊讶:“这些都是雷姆集团的老成员啊!好些只在旧案卷里见过名字,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合照。”
我点点头,目光扫向旁边的墙面,越看心越沉:“确实是老成员。你再看这边——还有MDF计划的成员名单,连照片都有:林慧烨、赵梅、刑建堂、董善达耶莉莉、程凌凌。”
我又指向另一处,声音压低了些:“还有这个‘莫比乌斯环计划’,标注了是雷姆集团的位置计划,下面是两个人的合照,一个是莫依来,旁边写着‘死亡’;另一个是林芙芙,标着‘失踪’。”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张泛黄的合照上,猛地顿住:“你们看这个——周铁山、吴海涛、马文斌、赵建军、珂老柜、孙卫国、朱光明、冯志强,这八个人,不就是之前我们在那艘建筑式轮船模型里发现的合照上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王思宁顺着我的目光扫过整面墙,伸手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恍然大悟,又有点感慨:“可不是嘛!你看这墙上的人,从雷姆集团的老成员,到MDF计划的人,再到莫比乌斯环计划的莫依来、林芙芙,还有这八个轮船模型里见过的人——不就是我们从一开始查到现在,一路追着线索碰见过的那些成员吗?”
他指了指合照里的“鸭舌哥”和“企鹅”,又点了点MDF计划的名单:“之前查失踪案时翻到过陶库德的资料,后来追莫比乌斯环计划时,又知道了莫依来和林芙芙的事,连那八个‘轮船人’,我们还特意去核对过身份……没想到啊,这些分散在各个线索里的人,全在这面墙上聚齐了。”
我目光扫过墙面最角落,突然顿住,伸手一指:“还有这个——白德和彩蝶的合照,之前查支线时漏了他俩,没想到也在这儿。”
我掏出手机,对着墙上的照片、名单一张张拍,又让韩亮和杨海泽把能揭下来的纸质资料小心收好,语气沉了沉:“把这些全收集起来,不管是成员合照,还是计划名单,都是能串起整条线索的重要东西。”
拍最后一张照片时,我注意到墙缝里贴着的无限流眼睛符号,指尖碰了碰,符号已经褪色发脆:“还有这个无限流眼睛符号,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的线索,现在看来,也该结束了。”
我转身看向众人,语气里带着点松快,又藏着点警惕:“目前这条追查雷姆集团的主线任务,到此算是暂时画上句号了——只是暂时结束,这些人、这些计划背后藏的事,还没挖透呢。”
我们拎着一箱子收集来的资料,刚踏进SCI调查局的大厅,就听见一阵熟悉的、拔高的女声——早上那个女警察正叉着腰站在大厅中央,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支黑色签字笔,脸色比早上还红,看见我进来,瞬间跟点燃的炮仗似的,当场大发雷霆。
“何风生!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你们一下午!”她冲过来,指着桌上的笔,嗓门震得屋顶的灯都晃了晃,“我早上回去翻了抽屉,我的笔根本没丢!你说你们SCI的东西都有标志,我特意去比对了,韩亮早上用的那支,确实是你们的——可我问了队里的人,昨天跟我说‘带早餐、说闲话’的,根本不是你!是我认错人了!”
她越说越气,手都在抖:“我在这儿等了一下午,就是想跟你们说清楚,结果你们倒好,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我早上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你们嚷嚷,可你们也不能让我在这儿干等啊!这一下午,队里的人都笑话我,说我跑到SCI来闹了个大乌龙!”
我刚把资料箱往桌上一放,听见她这话当场就愣了,抬手指了指大厅墙上的挂钟,语气里又气又好笑:“什么等了一下午?你自己看,现在才中午12点!”
“你记忆力差成这样,早上认错人、闹乌龙还不够,现在连时间都记不清了,还要这么胡搅蛮缠?”我皱着眉,语气冷了下来,“我们一早就去了平庄医院,刚赶回来,前后也就出去三四个小时,怎么就成‘一整天’了?”
我指了指她面前的桌子,声音沉了些:“认错人、记错事儿,我们没怪你,可你不能反过来把我们SCI调查局当骗子耍,张口就来‘等了一下午’——有这功夫在这儿发脾气,不如先好好管管你自己的记性!”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向挂钟,分针正死死钉在12上,脸色“唰”地从红转白,整个人僵在原地,刚才的火气瞬间泄得一干二净。
愣了足足有十几秒,她才张了张嘴,语气里满是茫然,连声音都低了八度,一连串问题慌慌张张地冒出来:“中、中午12点?不是……我出门的时候明明看了表,都快上午10点了,怎么才12点?我还以为我在这儿等了三四个小时,都下午了……”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全是不确定:“那、那我刚才说‘等了一下午’是记错了?你们真的才出去三四个小时?不是故意躲着我,让我在这儿干等?”
说着,她又低头瞅了瞅桌上的笔,眉头拧成一团:“那……那我早上认错人、记错事,现在又记错时间……我这脑子怎么回事啊?你们没真的生我气吧?”
我看着她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语气软了点,但还是忍不住皱着眉:“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儿干等?”
“早上八点半你走的,到现在中午十二点,这三个多小时你就一直杵在大厅里等我们回来?”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警服,“你自己的工作呢?一上午的时间全浪费在这儿,回头队里查岗,你这考勤怎么算?搞不好还要扣工资,值得吗?”
她盯着我,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茫然还没散,突然像是被“扣工资”三个字戳中了爆点,瞬间又炸了,嗓门比之前还大,当场大发雷霆:
“扣工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她跺着脚,手胡乱指着大厅门口,“我早上气冲冲跑过来,又认错人又闹乌龙,后来想着要跟你们道歉,就一直在这儿等,哪儿也没去,连队里的电话都没敢接——我居然把上班这茬给忘了!”
她越说越急,脸色涨得通红,语气里又气又慌:“这下好了!一上午没在岗,回去肯定要被领导骂,工资说不定真要扣!都怪我!先是记错人,再是记错时间,现在连工作都给耽误了!”她说着,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可那眼神里没多少怒气,更多的是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烦躁。
我看着她又急又躁的样子,没再跟她呛声,只是指了指大厅门口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催促:“现在知道错了,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赶紧回你队里去啊,现在才中午12点,下午还有半天班呢,赶回去说不定能补个考勤,”我顿了顿,又提醒她,“难道你连剩下半天的工资也不想要了?”
她被我一句话点醒,眼睛猛地瞪圆,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慌张取代,整个人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嘴里嘟囔着“对!补考勤!不能再扣工资了!”
话音还没落地,她就慌慌张张地抓起桌上的笔,转身往门口冲,连句“谢谢”都忘了说,脚步慌乱得差点撞到门框,最后踉跄着跑出了SCI调查局的大厅,门口的风都跟着她的身影晃了晃。
女警察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我们就把收集来的线索摊了一桌子——雷姆集团的照片、成员名单、计划资料,还有那两个没解开的缩写和三色方块,几个人围着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墙上的挂钟分针慢慢挪过了半圈。
就在我指着莫比乌斯环计划的合照,跟他们说“林芙芙的失踪时间和轮船模型发现时间刚好差了半个月”时,调查局大厅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闯了进来,不是之前那个,她眉头拧成疙瘩,双手叉腰,对着大厅中央就大发雷霆:“你们SCI的人怎么回事?昨天我同事把一份协查文件送过来,说好了今天上午给回执,我跑了两趟都没人接!这都中午了,文件还压在这儿?耽误了案子谁负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